祝扶黎接过,将那一沓图纸放到言听澜面前,“水车,翻车等,我都画了一些,我让工匠做了些在自己的庄子上用过,确实是比现有的效果要好一些。”

    言听澜看了后捏了捏她的手,“阿黎怎么会这些的?”

    “在郡主府中待腻了,便去庄子上玩,发现水车坏了,便找了这方面的书来看,自己学,学了有七八年了。”

    “阿黎很聪明。”言听澜发现,在说起这些的时候,她的眸色生动了起来,话也多了些。

    许浏听到帝妃二人的话,忍不住出声,“皇上,娘娘,臣可否看一看?”

    言听澜看向身边的人。

    “看吧,本来就是拿来给你们看的。”

    许浏接过图纸,看到上面的详细的结构,忍不住激动起来,“妙!妙啊!加上这个横杆,那么即便是加深水槽,水车滚动的速度也不会缓,水也能短时间内续满!”

    他又忍不住去看其他的图纸,看完后都激动不已。

    “娘娘大才!”许浏现在恨不得立马就去造一个看看效果。

    “皇城外益县我的庄子里有造好的,图纸上画的都有,许大人可以去看看。”

    “皇上……”许浏闻言看向言听澜。

    “去吧,记得,这是你们未来皇后娘娘的功劳。”

    “是,臣会和其他同僚说的。”许浏应了后就兴冲冲出去了。

    “阿黎可真让我惊喜。”他将她搂进怀里亲了亲。

    “这有什么惊喜的,很多事男子做得,女子也做得。只是她们大多被困在小小的后院,从小要学着女则女戒妇德妇容之类的东西,埋没了才智罢了。”她语气很淡。

    “皇上,千百年来,所有的朝代都在驯化女子,教着她们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之类的规训,她们无处施展才能。”

    “阿黎忘记了吗?不要叫我皇上。”言听澜抓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阿黎觉得在后宫无聊吗?”

    上一世,他教她医术,她也十分聪慧,学得很好,丝毫不比子苓差。

    她与他出去义诊,他在旁边看着她给病人诊脉开方,后来,她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比不得未入宫时在郡主府中有趣。”

    “阿黎想开学堂吗?办一个女子学堂,不只教琴棋书画,还教与男子一般的君子六艺,诗词策论。”

    “虽不能立刻改变如今众多有智女子无法施展抱负的现状,但累积十世百世,一点点改变世人对女子的看法,女子也可立于朝堂,为民请命、沙场卫边,亦可有女子一席之地。”

    “你可是认真的?”祝扶黎侧眸去看他。

    “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我亦觉得,女子不应只在家中生儿育女,她们亦有勇有谋。”

    “你与我所认知的大多数男子,都不一样。”

    “阿黎亦是特殊的。所以,阿黎,要办学堂吗?”

    “要。”

    “过程会很艰难,会有很多非议,阿黎做好准备了吗?”

    “嗯,虽漫,不惘,虽慢,亦往。若我今日筐箧移土,换得将来地动山摇,万死犹往。”

    “阿黎是勇敢的,尽管去做,身后有我。”

    祝扶黎看他,此刻她觉得,有什么在心里不一样了。

    “看我做什么?”他吻在她唇角,笑问。

    “你比他更适合做皇帝。”

    “是吗?那我就当阿黎是在夸我了。”

    “皇上,户部的大人们到了。”张元禄敲了敲门,在外面喊道。

    “让他们进来。”

    “是。”

    “臣等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

    “平身,坐。”

    “多谢皇上!”

    “国库里的银子,先拨给工部造水利。”

    “可是前两日边关那边已经在催军费了。”

    “朕来想办法,拨给工部就是。”早在让宋征平前往边关之时,言听澜就已经让木曜在各处征调粮食过去了。

    朝廷是没钱,但言听澜自己有钱,二十多年不是白活的。

    “臣遵旨。”

    “商业疲软,朕打算鼓励商业,众爱卿觉得如何?”

    “可是皇上,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农业才是立国之本,不可动摇啊!”

    “强农利商,多加商民商税,降低农民赋税,所得商税用以改良农种农田。”

    “另外,从户部分出农部,提高农事官官阶,诸卿以为如何?”

    “这……皇上,从未有过先例啊!”

    “瞻前顾后,我朝不盛。没有先例,便从今时开创先例。前无古人,朕便做来者口中的古人。”

    祝扶黎忍不住侧眸去看他。

    “回去商量个章程来吧,三日内朕要得到详细的方案,你们没点子,朕提了点子,你们便给朕开拓。”

    他是决策者,不是执行者。

    “事事都要朕亲力亲为,朝廷要你们何用?读那么多书,当了官便当好来,不然对得起你们寒窗苦读那么多年吗?”

    “滚吧,完不成便降职,你们做不了的,自然会有人做得了。”

    “臣等遵旨!”户部官员们一个接一个退了出去。

    “等等。”

    官员们又退了回来。

    “申时叫管农事的再过来一趟。”

    “是!”

    待人都走了,言听澜将身旁的人抱入怀中,笑问:“阿黎怎么一直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方才特别有魅力?”

    祝扶黎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厚脸皮,自恋。”

    虽然她方才确实觉得他很有魄力。

    言听澜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阿黎再捏捏。”

    祝扶黎抽回手。

    抱着她亲了亲,言听澜将她放到旁边,继续批改奏折。

    估摸着到了时间,他喊张元禄进来。

    “几时了?”

    “回皇上,午时二刻。”

    “传膳。”

    “是。”

    言听澜将旁边的人再次捞进怀里,“阿黎,再抱抱。”

    “嗯。”她随手将书放到桌上,趴在他肩头。

    “阿黎,你好香。”不同于上一世的兰花香,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蔷薇香。

    “嗯。”

    到点提前到了长乐宫的言成风看着空空的宫殿愣了愣,忽然想起他父皇说让贵妃娘娘搬去凤仪宫。

    他又倒腾着小短腿走向凤仪宫,宫殿是不空了,但依旧不见人。

    言成风问凤仪宫的小太监,“贵妃娘娘呢?”

    “回大皇子,贵妃娘娘一早就去了御书房了。”

    言成风沉默,回了朝阳宫,看来中午是蹭不到饭了。

    张元禄带着宫人进来,宫人将饭菜摆上。

    张元禄有些踌躇地站在一旁,出声道:“皇上,李昭仪在御书房外求见,说是给皇上送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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