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了大姐家,外面的雨下大了,雨水打在门板上窗户上啪啪作响。
我换了被雨水淋湿的衣服,吃了晚饭,大姐夫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
“我是你大姐夫,你是我小舅子,你来镇上的学校念书也有一两个月了,我从没有说过你一句,现在我忍不住要说你一句。”
“你来镇上的学校学习,是为了考上大学,不是来这里扯淡的,你是又写什么小说,又搞对象,这对学习有什么好处?只能是影响学习!”
“本来你家里就困难,为了你学习,几个姐妹兄弟都去忙活工作,如果你不好好学习,今年再考不上,那你岂不是伤了家人的心吗?”
“再说,当姐夫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还不如回家去好好种地,盖个房子,娶个媳妇得了,去年你就没考上大学,今年就能考上?”
大姐这时候也接过话头。
“海伦,你大姐夫说得有一定的道理,我看你呀,不如回家种地,考大学哪那么容易,要是容易的话,你的那些同学还不都来考大学了?”
“还有,你天天看那些小说,这些闲书,还写什么小说,搞什么创作?梦想当个作家,那更是胡勾八扯的事情。而且这一段时间,有几个女孩天天来找你,也不知是你同学还是什么人,这多影响你的学习呀!”
“还是那句话,不好好学习,就回去种地吧,不爱种地了就跟你大哥三弟去沈阳五爱街做买卖吧!”
听了大姐夫和大姐的话,我心里明白,他们不单纯是因为我写小说和约会女孩的事情,他们的话里还包含着对我长时间住在他们家里,给他们造成了生活的困扰而对我产生的厌烦。
我理解这种感觉,虽然我是他们的亲弟弟,但是,我挤在一个房间里面的一个炕上,确实不方便,他们不方便,我也不方便,对此我也是深感内疚。
因此,我默默地听着他们说的话,没做任何辩解。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起了个大早,顺着公路,走到了回前进公社大太平庄的路上。
一个小时后,我走进了村庄,走进了自家的院子,院子里的各种蔬菜都绿油油地钻出了地面。
我看到母亲正在给蔬菜浇水,一只小黄狗在母亲身边玩耍,摇晃着尾巴,见到我,它忽然冲我叫了起来,还跳起来扑向我,母亲冲小狗骂了句后,小狗老实了。
母亲说:"不久前从邻居要来的小狗,你也不常回家,它不认识你,下次回来他就不冲你叫唤了!"
进到屋里,继父正在听收音机里的评书表演,见我回来,对我说了一句"回来了",就去东屋继续听评书。
母亲从柜子里拿出几封信,递给我,我逐个打开看,都是去年毕业的高中同学来的信。
其中有几个当年考上大学的同学在来信中鼓励我今年好好学习,理想一定会实现!还有几个没有考上大学的同学在家务农,有的种植大棚蔬菜,有的在镇上的小工厂上班,他们对我问候,鼓励我考上大学。
最后一封信是贵清的来信,他在信中写道:"我来你家几次,你都不在家,我有个事情求你帮忙,等你回家后,有时间来我家一趟,届时再告诉你什么事情!"
当天傍晚,我骑着继父的破旧的自行车,去了辽河边上的茨林村 ,当天晚上,我穿了继父的在粮库上班用的有些破旧的工作服,走进了贵清的家。
贵清的家人热情地接待了我,贵清急忙让他的两个妹妹做了四个菜,又拿出几瓶啤酒,我说我已经在家吃过饭了,贵清和家人热情地劝我喝点酒,我说我连一瓶啤酒都喝不了。
贵清说:"你呀,这么些年了怎么还没事就脸红,一点不大方,像个娘们似的"
说完贵清硬是把我推上饭桌,我只好与贵清喝酒。
其间,贵清的家人都去东屋休息去了,可能是怕打扰我们。
我和贵清一起边喝酒边唠嗑。
贵清道:“上次写信想求你的事情,是这样,我的大妹妹,她初中毕业就在家里面了,在学校她就爱好写文章,她的作文写得好。”
“她现在写了好多文章,听我说你写文章厉害,在刊物上发表过文章,还认识文化馆的老师,她想让你帮她看看她写的文章!”
我说:"我也是文学爱好者,水平也不高,但是,我可以帮忙把稿子送到文化馆辅导老师那去。"
贵清说:"你别谦虚,你的文章水平我知道,你今天必须把我妹妹写的文章看完才能走,要是看完太晚了,就住我们家,明天再回去!"
说着,贵清冲东屋喊他妹妹,他妹妹听到后,走进屋子,冲我们笑。
贵清撇了撇嘴:"笑什么笑,快把屋子收拾干净,冲两杯茶水,把你写的文章拿出来让海伦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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