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身负异术,可以制造小的穿界法门,她身上带着混淆气味的药囊,我追了一段距离,被她逃了。”温也眉头微蹙,停顿沉吟,缓缓开口,“她手上的纹身,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上古神树建木。”
典籍中有记载:有木,青叶紫茎,玄华黄实,名曰建木,百仞无枝,上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大皞爰过,黄帝所为。
建木树顶上有九根弯曲的枝桠,树底下有九条盘旋的根,其高度连接天地。
国内某地区出土的青铜文物,有专家考证说其原型可能就是神树建木。
上千年前的人界三皇五帝通过建木和昆仑天梯登上天界,与神明来往,而神明也可以通过天梯进入人界。
那时人界人神杂居,妖魔群起,发生了很多冲突战争。
直到绝地天通,颛顼命人将建木砍掉,只保留了昆仑天梯,并命人严密看守,结束了人神共居的情形。
从此人神各司其职,妖魔也被限制在另一个界。
“除昆仑和建木以外,灵山上还有第三座天梯,上古十巫就是通过灵山天梯登入天界,这也是人间帝皇越来越忌惮大巫们的一个原因。”
树大招风,大巫们的法力高强,神秘不可测,巫族还有可以与神沟通的天梯,在位者肯定会心生戒备。
把巫族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来,是必然的。
“后十巫归隐,灵山天梯自然也被毁。”
温也无言片刻,继续说:“在人神共居,巫族还高居庙堂时期,十巫中有位专门为人间帝皇主持祭司升天仪式的大巫,手持建木道具做法,引领帝王亡魂,沿建木升天。”
“哪位大巫?”我忍不住追问。
温也双眼凛凛,朱唇微启:“巫抵。”
有灵山,巫咸、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
巫抵虽是灵山十巫,但世间典籍对他的记载很少。
我猜测道:“那个要抓我的老东西是不是就是巫抵?大荒之境,是哪三位大巫管理着那里?”
温也摇摇头:“三位大巫在大荒之境就等同三界的神明,他们从来没有露过面,无人敢窥探他们的秘密,那是对他们的亵渎。”
“只有巫族的部分后人才知道其中的秘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你的母亲,她或许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
我缩在被子里,长叹了口气:“她二十多年不露面,也不来看我,咱们去哪里找她啊。”
温也盘腿打坐,睨了我一眼,淡然道:“机缘到了自然会找到,你先睡觉。”
见他已经阖眼入定,我闭上嘴。
黄色睡眠灯打在他的侧颜,温暖和煦,我心底升起莫大的安全感,意识很快开始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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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哥一大早就来到我们这里,不仅熬好了药,还有爱心病号饭和乌鸡党参汤。
“真是太麻烦你了袁哥。”我一边喝汤,一边纠正温也用筷子,笑道。
嘴上说着麻烦,其实我心里美滋滋,生病还有这待遇,我可以再烧两天。
“又不是他做的。”温也头不抬,认真和青皮豆作斗争。
夹了好几遍,终于……用手抓住塞进了嘴里。
原来袁哥老婆家是中医世家,有自己的中医馆,不仅治疗传统病症,还专门收治怪异狂邪。
很多有钱人都去他老岳父的中医馆调理康复身体、坐月子,这比太姥姥那无证经营的中药铺子不知道高多少档次。
袁哥带来的营养餐和中药就是从中医馆带来的。
袁哥瘫在沙发上,看着我和温也,笑嘻嘻道:“早知道就只给小麦带饭,小狐狸你还是适合吃狗粮。”
“手上有建木纹身的人,事务所正在帮你们查,初步判断应该是个新成立的法师组织。”
“赵哥最近去京城参加宗教研究会,看他能不能在内部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我点点头,诚恳道:“谢谢你袁哥还有彦祖哥,对我和温也的事这么上心。”
袁哥摆摆手:“小麦,说这话就见外了,这事说小了,是帮你俩找到的背后的敌人,让小狐狸渡劫,让你弄清自己的身世。”
“说大了关乎到国家安全,万一那狗屁纹身组织是什么邪教组织呢,咱事务所还担着一份国家责任呢。”
“我按照走失人口,托关系查了下dna数据库,里面并没有你母亲的信息,如果她没有死亡,应该是隐居某处,和世间没有什么接触。”
我早就猜到了,她身受重伤都不去医院,而去太姥姥这种无证经营的乡下药铺,就是不想在世间留下自己的痕迹。
老东西的代理人,不仅在找我,他更想找到的是她吧。
只是温也为何笃定我那渣女亲妈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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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勤练车技,终于熟悉了车子找到手感,开的没有那么战战兢兢。
炎炎夏日,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滋滋冒油,练了几圈车后,我跑到浴室冲凉出来,催着温也去洗澡。
温也虽然有洁癖,但很怕水,从来不泡澡,冲澡也不敢让蓬头从头淋下来。
每次洗澡最少半个小时以上,比女生还磨叽,我都怀疑他撩着水一点点打湿着洗。
第一次发现他洗澡用时长,我以为他晕倒在卫生间,急的我敲了半天门,结果这家伙身上挂着泡泡探出头,眼里盛满恐惧得瞪了我一眼。
我能看出他想让我帮忙,但碍于面子和世俗的男女之别,他还是把门关上了。
“你为什么这么怕水?”我给温也找出换洗的衣服,递到他手里,终于忍不住问道。
狐狸是犬科动物,应该天生会狗刨这些吧。
他接过去,摇头:“不知道,本能的恐惧,就像惧怕打雷一样。”
“除了打雷和水,你还怕什么?”我好笑地追问。
他蹙眉偏头稍稍思索,淡然认真道:“分离。”
“狐狸大多独居,感情淡薄,如果我没有被我父母从大荒之境送出来,几年后我就要和他们分开,自己找一个山洞修炼和成家。”
“但我不明不白地被送出来,突然地割裂让我不安,这应该也是恐惧吧。”
他说的很平静,但我抓住了个重点。
“也就是说几百年前你就可以成家和母狐狸那个……”我不好意思说出那两个字,咳嗽了两声掩饰羞赧。
“你说的交媾?”他坦诚地看着我,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我脸上泛红,微微颔首,蚊蝇声说了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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