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哥看着我俩嘿嘿笑道:“这炼魂如同养蛊一般,让很多阴魂互相吞噬、融合,互相残杀,留下最后一个就是炼魂,听命于操控者。”

    “炼尸则是让尸体尽可能的保持不腐,有的邪师,尤其南洋的降头师,会在人活着的时候,在人体上下蛊下毒,这样的尸体不会腐烂,就是一个行走的生化武器。”

    “还好你俩碰到的只是具普通的行尸。”

    我咽了口口水,浑身不舒服地抖了抖:“咦~~怎么这么变态?”

    袁哥冷笑一声:“小麦,你虽然身世坎坷,但二十来年你生活的环境很简单淳朴,自然不懂世间之人为了钱财名利和野心都能做出什么丧尽病狂的事。”

    现在想想,确实……

    我虽被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可总的来说,算的上衣食无忧,即使上了大学,生活紧巴,可大部分普通人也是这样生活的。

    如果一开始,我的渣女亲妈把我带到身边,我还不知道现在过着怎样血雨腥风、颠沛流离的生活。

    我突然有一点点释怀……

    袁哥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继续分析:“炼魂可以吞噬阴魂……所以,那些想从工厂里出去的阴魂,即使害了人,他们也不会如愿出去,而是被保安身上的炼魂吃掉。”

    温也点点头:“没错,如果阴魂逃出去后,冥府就会发现工厂里的秘密,不可能捂着五年还没有被发现。 ”

    “而且我怀疑双头蛇不单单是吞魂那么简单……”

    他稍稍停顿,看向我,皱眉道:“乐小麦,之前黑衣人去你太姥姥家想要收走蛟灵,那团黑雾应该就是这双头蛇。”

    “这个双头蛇可以进出自由?”

    “不止……它的身体可能就是一个混沌的空间。”

    啊?什么意思?

    袁哥笑呵呵地看着我:“小麦,不懂没关系,世上玄之又玄的东西很多根本解释不清,即使亲身经历也不一定能参透其中的玄机。”

    我撇撇嘴,心里暗想,我就差点被那双头蛇吞了……

    袁哥又和温也说了会儿话,我困得睁不开眼,溜到卧室去睡觉。

    迷迷糊糊间,手心感觉一片湿润,耳边传来似有若无的讥讽声:“乐小麦,你真蠢。”

    臭狐狸,别以为我没听到你说我坏话!

    由于右肩受伤,我面朝左面睡觉。

    身后的被子被撩开,右胳膊轻轻被抬起,一条修长的手臂从我腋下穿过,揽在我胸前,稍稍架起了我受伤的肩膀,让它不受一点力。

    另一只胳膊从我脖子下穿过,他整个人凑了上来,我整个后背贴上了他的胸膛,头顶抵在他的下巴。

    臭狐狸学的挺快啊。

    不过被人环抱起来的感觉真好。

    “乐小麦,你还要听我说吗?”温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知道我没有睡。

    我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

    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沉默片刻,他缓缓道:“今天我幻化法相时,有没有看到我的半根尾巴?”

    看到了。

    “二十多年前,我结成灵珠,修成人身,那时我的法相已经长出六尾。”

    “现在我体内只有半颗灵珠,只能化出四尾……其中有根尾巴在二十多年前,灵珠被抢时,被代理人误伤折断。”

    “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那半根尾巴了。”他顿了顿,轻笑道,“半个月前,在你家后山的竖洞里,我发现了它。”

    我猛然睁开眼,想扭过身,却被他强固定在怀里一动不能动。

    “你在说什么……你的尾巴为什么会在后山?”我一头雾水。

    竖洞是后山天然形成的土洞,直径和普通的水井差不多,但里面凹凸不平,黑漆漆,没人知道它到底有多深。

    太姥姥命令禁止我在竖洞那一片玩,怕我失足掉下去。

    小时候虽然皮,但是我不作死,所以每次去后山,都会很听话的绕开竖洞。

    “那时我的灵珠被抢,断了一尾,被打回原型,我本以为自己会殒命在代理人手下,却被突然出现的一女子所救,她为我争取了逃跑的时间,我才躲过一劫……”

    “第二天我折返回事发地,女子和我的断尾一起消失,只有地上留下滩滩血迹。”

    “当时我很懊恼,不该临阵逃脱,连自己的救命恩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他顿了顿,突然轻笑:“现在我知道了。”

    “你说的那名女子是……我妈?”我惊愕地声音颤抖。

    “对,你母亲为了救我身受重伤,才找上你太姥姥的药铺,结识了你父亲,并怀上你。”

    “在后山以我断尾的修为加持着她布下的法阵。”

    “你……原来是你的尾巴……”我难掩激动。

    温也下巴抵在我的头顶,继续说道:“乐小麦,我没想到你与我的机缘早在二十三年前就已经开始。”

    “你问我为什么答应和你结成伴侣……”他顿言,长舒一口气,“因为我没想到你会对我产生人类男女之间的情愫,而我也想以后护佑你周全。”

    “是对我妈的报答?”我轻声问。

    “是,也不是……”

    我稍稍侧过身,这次他没有箍住我。

    黑暗中我轻易捕捉到他有光闪过的眸子,轻声问道:“不是报答的话,那是什么?”

    离答案越来越近,我的心快要跳出来。

    温也眨了眨眼睛,淡淡道:“可能就是你说的喜欢吧……”

    喜欢,他说喜欢!

    压抑内心的狂喜,我穷追不舍,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不是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我确实不知道。”他稍稍躺平,看向天花板,缓缓道,“听到别人讲你小时候的事情,我会很开心,也会有失落。”

    “为什么开心,为什么失落?”

    “开心你过的无忧无虑,让我想到幼时在大荒之境的日子,为什么失落……”他喃喃地自言自语,“应该是没有像你发小那般,可以和你有聊的话题,回忆共同的经历……而失落吧。”

    “今日看到你被双头蛇吞下,有一瞬,我想起与我父母分离时的场景。”

    “乐小麦,我有些害怕与你分离了。”

    “那天听到你说想和儿时的青梅竹马交往,我莫名的不安,默诵了上百遍静心咒才弹压下去……”

    “乐小麦,这是喜欢吗?”他淡淡看向我,问道。

    我的泪无声流下。

    是吗?

    应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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