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具意则久,人因情而生。
温也青黛峰眉,玉面雍容,如一翦秋水的眸中照出我的身形,狼狈不堪。
他目光潋滟如晴空山色,嘴角的笑容和煦:“吓坏了?还是,不想说话?”
我心中百转千回,鼻子酸涩,掉下泪来。
“你没忘了我……”
“要记得的,我永远都不会忘。”温也脱下白色罩衫,上面蹭了些灰尘,穿在我身上,“先将就下,等下回去清洗。”
我看着他静默无言,只是流泪。
再问一些问题,比如‘神识枷锁什么解开的’此时显得多余。
要记得永远不会忘,有这句话就够了。
密林中火势还在燃烧,只是已经得到控制,不肖时,从林中走出一庞然大物——全身五彩斑斓透着金光,龙头、鹿角、马蹄、牛尾、狼额,体型有中型大巴大小。
我看得惊愕,身体下意识地朝温也身后凑,他抓住我的手,轻声道:“这是神兽火麒麟,别怕。”
凛凛吓得炸了毛,我默念驭灵术,它呲溜一股烟又钻回手链里。
民间将麒麟、凤凰、龟和龙视为四大祥兽。
麒麟品德慈厚,行步不践生草、不履生虫,古时只有在国君圣名时才会出现。
这样一个品性高洁的神兽,怎么会大发雷霆啊。
火麒麟行步端庄缓缓,走至温也面前时,微微垂眸,开口声若洪钟:“方才,多谢小友出手相助,若不是小友及时控制火势,恐怕本君已然犯下大错。”
刚才的蓝光难道是温也的手笔?
“仙君客气,我最近在查询那些菌丝蛊的踪迹,适逢其会而已。”温也颔首道。
毕方站在火麒麟的头上,嘎嘎大叫:“控制火势算个屁,要不是本鸟将你颅中的蛊丝咬出来,别说翠水林,就是龟山脚下都被烧个精光!老伙计,你不应该感谢我?”
“呵呵,自当是最感谢你。”火麒麟哈哈大笑,突然抬头时,低哼道,“伊窈仙子来了。”
但见一位身穿淡紫纱衣、衣袂翩飘、身段窈窕的女子按下云头。
她手中持一瓷白净瓶,对玄知点头:“见过玄鹤使者。”
玄知挥挥手,惋惜道:“客气客气,伊窈仙子还是救火吧,不知这次烧毁了多少琼花仙品……对了,那些绿了吧唧的小东西是怎么混进昆仑的?”
“火势已有下仙在扑救,至于那些歪门邪道的蛊物,下仙正在彻查……”
空中祥云光满,瑞霭香浮,有细微的雨滴落下,林中的火已经被浇灭,连烟雾都消失不见。
玄知点点头:“昆仑丘乃三界十方第一圣境,断不可有差池,况且仙家沾染蛊物会有损道行,还劳伊窈仙子多多费心。”
“下仙谨记……”
根据我多年观人经验,这个名叫伊窈的仙子一脸孤傲,一看就不好惹,却对玄知这么毕恭毕敬。
玄知虽是天尊的使者,看来位轻权重啊。
火麒麟瓮声瓮气说道:“此次翠水林受损,皆是本君引起,树木花草,嶙峋山石,我全权负责。”
伊窈垂眸点头:“娘娘念及仙君大人非有意为之,故免去此次责罚……”
“切!”坐在火麒麟头上的毕方此时就像母鸡下蛋,不屑地瞥了眼伊窈,阴阳怪气地哼了声,“狐假虎威!”
伊窈面容一凛,抬手间一道金光射出,直直朝毕方的面门射去。
“别!”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毕方现在没什么灵力,怎么会受得起仙家法术!
它完蛋,我也得嗝屁着凉。
一道蓝色和红色光芒同时打在金光之上。
砰地一下,三股气力化解,打在湖面上,炸起来巨大的水花。
“伊窈仙子,刚才若不是毕方出手,本君还神识不清。”火麒麟解释道。
“我倒是谁,原来是被逐出下界的毕方。”伊窈偏头看向我和温也,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若不是娘娘慈悲,定不会让一个未成仙的狐妖和凡人进入昆仑,你们进入这里已是坏了规矩,在下劝二位谨言慎行,冲撞了各位仙家,休怪我不客气。”
“你!”我撸起袖子正要回怼,温也用胳膊挡住我,眯着眼看向伊窈,沉声说“是”。
我嘴唇咬出血,看着温也不得不低头的样子,心疼极了。
玄知抱着手臂,云淡风轻道:“哎呀,伊窈仙子说这话是在打府君大人的脸啊,小狐狸是他老人家安排进来的,刚才要不是小狐狸出手,金母娘娘费得可不是这一点点净水甘露。”
伊窈不知道听到哪句话,面上有些动容。
“乐小麦是从昆仑天梯而来,得见仙门,说明娘娘把乐小麦当客人,伊窈仙子身为金母娘娘的贴身侍女,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我感谢地看着玄知,他对我眨眨眼。
伊窈微微垂下头:“我为娘娘管理昆仑内庭之事,自是兢兢业业,不敢怠慢,现时昆仑人多眼杂,我担心有人坏了昆仑的礼节规矩。”
毕方嘎嘎大叫:“好无聊好无聊,麒麟老哥哥,借你洞府一用,我要好好睡上一觉,恢复体力。”
玄知对伊窈颔首:“我还没拜见金母娘娘,仙子陪我一同前往?”
“好,我恰好要去回话。”说完她瞥向我,傲气地哼了一声,转身同玄知消失。
我气的叉腰,仙女了不起啊!
此时这里只剩我和温也,除了风声就是我俩的心跳。
“乐小麦,先离开这里。”他牵起我的手,却没有拉动。
我毫不客气地命令:“背我。”
他莞尔一笑,起身将我抱起,腾空而去。
清风徐徐,峭立峰峦。
不知温也踏了多少云,转了多少山,最后一次峰回路转,有一小巧独立的竹屋隐于山林,翠竹曼郁,湖水映波。
温也呼吸已浓,推开竹门前还是询问:“先清洗……”
我双腿夹住他的劲腰,抱着他的脸吻下来,辗转喘息间,低声道:“有清洁的法术吗?如果没有,等下……”
温也再也控制不住,托起我,以最快的速度移进竹屋,推门而入。
我们重重地摔在床上,他掐褪衣的指诀因为激动掐不稳,最后干脆将我本来就破烂不堪的衣服撕碎,扔到地上。
当两人赤身裸体坦诚相见时,平时矜贵疏离的温也不见,只有几乎极限的欲望。
在结合之前,我捧着他的脸,问道:“你是怎么想起的我?”
鼻息之间的空气已经火热的快要点燃。
温也面额红陀,抬高我的手臂,压在枕头上,附身叼住我脖子上的动脉,他不顾及我的疼痛,又咬破血管。
这是他表达爱意的方式,不允拒绝的那种。
同时用结合相融的欢愉和满足转移我的注意力。
太狡猾了。
“疏麻花的印记。”温也将我的头摆正,舔了舔嘴角的血,低头吻下,“乐小麦,我从来没忘记你,你呢……”
我怀抱他,紧紧贴在一起,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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