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可知道江南才子赵山才这个人?听闻他出身于江南大族,又同样姓赵,可是与族里有什么关系?”
听到赵俊臣的询问,赵德清的神色之间,闪过了些许的复杂难明,似乎羡慕与嫉妒并存。
犹豫了片刻后,又带着些许不情愿,赵德清解释道:“那赵山才与咱们家族之间,说起来也算是有着些许的血缘关系,但那已是六七代之前的事情了,属于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亲,而他所在的苏杭赵家,与咱们扬州赵家,近些年来的联系也是愈发的少了,所以关于这件事,两家也都是少有提及。”
说到这里,赵德清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赵俊臣的脸色,又问道:“不知大人您为何会突然提到赵山才这个后生?”
另一边,赵德顺也同样满是紧张担忧,注视着赵俊臣的神色变化,等待着赵俊臣的回答。
无他,这苏杭赵家与扬州赵家,虽然都是江南大族,又有着些许血缘关系,但相互间却都是看不惯对方。苏杭赵家嫌弃扬州赵家做事跋扈名声狼藉,扬州赵家则认为苏杭赵家假仁假义自命清高。这般情况下,两家之间的联系与情谊,自然也就渐渐疏远了。
但不可辩驳的是,苏杭赵家的民间声望、家风教养、以及后辈的人才鼎盛,都是要比如今的扬州赵家强上不少。
如果说,扬州赵家在江南官民眼中,只是属于横行霸道的地方豪族,那么如今的苏杭赵家,已是成为了江南数得着的书香世家,也更加受人敬重。
尤其是到了两家的年青一代,这般差距更是愈发的大了,跟随赵德清他们来京的几名族中后辈,已经算是扬州赵家下一代数得着的人才了,比如赵轩成的脑袋活络,又比如赵轩同的学问颇佳,但与苏杭赵家的赵山才相比,却无疑是云泥之别。
所以,无论是赵德清还是赵德顺,都是不愿意让赵俊臣知道两个家族之间关系,生怕赵俊臣会抛弃了扬州赵家,转而与苏杭赵家联络。
毕竟,即使只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亲,但终究还是远亲,而且赵俊臣对于扬州赵家,也至今都还有些怨恨难除。
…………
另一边,赵俊臣却没有理会这些小心思,只是沉吟间点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曾见过那赵山才几次,颇是爱惜他人才难得,一直想要收为己用,可惜那赵山才却并不领情,反而一心想要投靠我在朝中的政敌,让我不免有些心中惋惜罢了。”
听到赵俊臣的解释,赵德清与赵德顺两人,反而皆是心中大喜,明白这苏杭赵家与赵俊臣怕是走不到一起了。
只是,赵德清虽然心中喜悦,但神色间却是一副气愤难平的模样,一拍身前的桌子,怒声说道:“这个赵山才,当真是不识抬举!自家人不帮自家人也就罢了!竟还想要去投靠大人您在朝中的政敌!还请大人您放心,我回到扬州之后,马上联络苏杭赵家说明此事,让苏杭赵家的长辈好好管教一下赵山才这个小辈!”
顿了顿后,赵德清却又面现为难之色,接着说道:“不过,如今咱们族里与苏杭赵家之间,已是关系疏远了不少,那苏杭赵家又一向是自命清高假仁假义,恐怕我就算是和他们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会听,所以还望大人您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就是了。”
另一边,赵德顺也是连连点头,道:“大人,那赵山才虽然与咱们勉强算是远亲,但终究是关系疏远可有可无,既然他不识抬举,那么大人您也就不用在意他了,要我说,赵山才虽然自称是‘江南第一才子’,但咱们族里的后辈也都不差,日后再有了国子监的经历,未必就比那赵山才差了,定是能帮上大人的。而且终究是自家人,大人用起来也放心称手。”
赵俊臣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却没有接话,而是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们刚才说……那苏杭赵家假仁假义自命清高,想来这个家族必是颇为爱惜名声了。但偌大的一个家族,人口不少,也不可能每位族人都是这样。恐怕在苏杭赵家里面,总会有一两个另类族人吧?”
赵德清微微一愣,想了一下后,回答道:“正如大人所说,据我所知,苏杭赵家之中,有一个叫赵博仁的,是赵山才的二叔,行事作风与苏杭赵家大不相同,所以不受苏杭赵家所喜,也颇是被人排挤。”
听赵德清这么说,赵俊臣突然笑了。
“好,你们回去之后,就联络这个赵博仁,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要让这个赵博仁来京投靠于我,到时候他也自会得到好处……不过,却也不能苏杭赵家知道此事,更不能让赵博仁与苏杭赵家彻底断了关系,这其中的分寸,你们一定要把握好。”
见赵俊臣一再提及苏杭赵家,如今招纳赵山才不成,又要招纳赵山才的二叔赵博仁,赵德清不由有些迟疑。
反倒是赵德顺,身为一名举人,脑袋终究活络些,隐约间已是猜到了赵俊臣的心思,用脚轻轻一踢赵德清,然后向赵俊臣保证道:“还请大人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了,必是为大人做成此事。”
赵俊臣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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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赵俊臣对待赵家众人的态度,终于和善了一些,还询问了一些扬州赵家近些年来的情况与发展,宴席气氛之间,也渐渐和睦融洽。
不知不觉间,随着时间流逝,这场家宴已是结束了。
在家宴散去之前,赵俊臣第一次端起了酒杯,向赵家家主赵德清敬酒,赵德清则连忙举杯相迎。
浅饮一口后,赵俊臣却是下了逐客令,说道:“知道你们把我交代的事情都办成了,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你们难得来京,本应该招待你们在京中各处游玩一番,但我想你们最好还是快些回扬州准备一下。如今南巡在即,陛下他前几次南巡,都曾在民间私服微访,这一次怕也不例外,而我到时候也会跟在陛下身边随行……”
说到这里,赵俊臣意有所指道:“而扬州的美景与人文,名扬天下,想来陛下他到时候必然是会去那里游玩一番的。”
听赵俊臣这么说,领会到了赵俊臣的言下之意,虽然是被下了逐客令,但赵德清等人却皆是大喜,连连答应。
另一边,赵德顺听到赵俊臣提及了德庆皇帝的“微服私访”,却是突然想起朝野间关于“赵俊臣是德庆皇帝私生子”的传闻。
这般疑问,对扬州赵家而言无疑是极为重要的,所以虽然有些尴尬,但赵德顺犹豫了一下后,还是低声向赵俊臣询问道:“大人,这些年来,关于陛下与大人您的关系,朝野之间时常会有各种流言蜚语传出,而陛下他上一次南巡时微服私访,也正好是在扬州,与堂妹她怀上大人您的时间也正好吻合……大人您这些年来常伴陛下身边,可是有什么相关猜测?而陛下他可有透露过什么?”
赵德顺的声音虽低,但桌子上的人却全都听到了,一时间全都支起了耳朵,等待着赵俊臣的回答!
若是赵俊臣当真如传言一般,是德庆皇帝的私生子,那么对扬州赵家而言,所带来的好处可就大了!
另一边,听到赵德顺的询问,赵俊臣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他没想到,赵德清竟是提出了这么一个蠢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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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个月,从二号到九号,虫子总共参加了五场婚礼,如今总算是全都结束了,明天会再次小爆发一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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