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雷哥的死对头,我对段风是有一定了解的。
如果说我的道上经历有那么一点夸张的话,那段风的崛起之路就是传奇了。
覃帮的历史分为两个阶段:你死我活的抢地盘阶段和日渐稳定的守江山阶段。
段风就是守江山阶段出现的。
他的出现带有很大的突兀性,据雷哥所说,也是在这样的帮会宴会中,覃三江忽然带了一个人过来。
然后亲自指命为帮会舵主,负责打理南丫的产业事宜。
而这个人就是段风。
一时间群座皆惊,纷纷猜测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小伙子到底何许人也,竟然被覃三江如此青睐!
从加入帮会的第一天,段风就是这样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貌似对谁都不服气。
虽然看不惯他的嚣张,但不得不服气他的业务能力。
几个月而已,季度业绩就冲到了第一,而且远甩第二名一大截。
至此,大家才知道,段风是玩毒高手,做的都是完全上不了台面的腌臜生意。
贩毒卖毒那都是小儿科,拉良家妇女和漂亮大学生下水也算常规操作,用毒控制红道上的一些大佬那才是他的拿手好戏。
慢慢的,大家对段风的好奇越来越重,都想知道他是何来头,怎么能将毒玩的如此出神入化?
随着时间推移,段风的幕后推手也渐渐浮出了水面。
不错,就是这个亦男亦女的东方不败。
无论是毒品的渠道来源,还是销售模式的框架,又或是产业打理以及和红道上错综复杂的关系维持,都有东方不败的影子。
关于他的来头也是众说纷纭,有说他是缅甸佬,和缅甸的军阀、毒枭都有交情。
还有说他是香江新义安的成员,身后背景非常深厚。
雷哥得到的私人消息是,覃三江之所以能在莞城一点一点的站稳脚跟,东方不败起到了牵线作用。
反正雷哥对东方不败有着很大的忌惮,只要段风不是太过分,他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至于东方不败到底是什么来头,以及他为什么要帮助段风崛起,这些秘密估计只有段风和覃三江知道了。
不过,东方不败这个人极其神秘,一般很少出现在大众眼前。
没想到今天竟然来参加宴会了!
“风哥好。”
来到段风跟前,我不卑不亢的说道。
段风歪着头,似笑非笑说,“你小子很牛逼啊!小东北那么谨慎的人,竟然栽到了你手里!”
外人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外界看来,农庄的大火纯属偶然,但一些道上大佬基本上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只不过没有实质的证据罢了。
我淡淡一笑,模棱两可说道,“风哥此言差矣,小东北不是栽到了我手里,而是栽到了老天爷手里。那晚下了那么大的雨,都没能制止火势的蔓延,可见小东北犯下的罪是多么的天怒人怨。”
“哈哈!好一个天怒人怨,说的好!”
就在这时,东方不败忽然开口,笑着问我,“靓仔,入行多久了?”
在我和段风说话的时候,他就一直看着我,嘴角还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从声音上来看,东方不败应该是个男人。
无论他怎么捏着嗓子,都能听出男人的一丝粗气。
“快半年了。”
“以前干什么的?”
“在老家种地。”
“种地?”
东方不败捂嘴笑了一下,“种地能种出你这样的人才,也真是老天爷赏饭吃。对了,我能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虽然东方不败说的没头没尾,但我清楚他在说什么。
我自然不会和他说太多,当下便故作不知,“做到什么?”
东方不败笑着说,“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雷哥喊了我一声,“小方,打声招呼就好了,过来我给你介绍两个人。”
借着雷哥的这个台阶,我随口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然后从这二人身边走开。
一分钟后,覃三江来了,各位舵主随即入座。
汇报业绩的时候,除了舵主,其他人是没有座位的。
但东方不败却坐下了!
对于他的这个举动,覃三江都没有说什么,其他人自然也不会置喙了。
会议开始后的十几分钟里,覃三江用唠嗑的形式,和雷哥等人聊了一会天。
说的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琐事,以及过往的一些尘封往事。
闲话说完,正式进入正题。
各位舵主拿着统计出来的各项数据,开始依次汇报。
这些数据都不是随意捏造的,皆真实可查。
帮会里还有另外一种职务,叫揸数。
覃三江虽然不常在道滘,也不过问各地的业务问题,但有专门的揸数帮他解决财务问题。
这些揸数的地位很高,基本上相当于拿着尚方宝剑的钦差。
就算是雷哥,也会以上宾招待,并积极配合相关工作。
虽然和底蕴深厚的新义安、三合会这些大帮没法比,但覃帮这只小麻雀,五脏也是俱全的。
就算财务问题审查很严格,对舵主来说,想漏也是有办法的。
曹梦圆动辄数万的消费从哪来的?
雷哥在郊区的别墅怎么买的?
这些问题覃三江肯定也知道,但只要财务上没有明显的大问题,他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又是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覃三江不可能没有这点胸襟。
一个多小时后,各地舵主陆续将财务汇报完毕。
基本上都没有太大的出入,和上个季度相比,盈亏都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不出意外,段风所在的南丫依旧蝉联业绩第一。
按照正常流程,接下来就应该是用餐了。
然后在吃饭的过程中,聊聊当下的商业环境,以及莞城红道上的政策走向等等,趋利避害,尽可能让覃帮这艘小船行驶的更稳固。
然而,汇报工作刚结束,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随之响起。
“三哥,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覃三江淡淡笑道,“怎么了老九?受什么冤屈了?”
北永的话事人刁九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大家也都知道,我和小东北是老乡,平时关系不错。他被人搞死了这事我可以不管,毕竟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但我就想知道,他欠我的一百多万怎么办?”
“呵,九哥,你这话说的就搞笑了。”
曹龙吊儿郎当的敲着桌子,不紧不慢又道,“道上规矩,人死灯灭,小东北人都不在了,欠的钱当然也打水漂了。你要是不甘心,找阎王说理去啊!和三哥说这些干什么?”
暴火也接着附和,“就是,小东北都死翘翘了,你才说他欠你一百多万,我还说他欠我一千万呢!”
“啪!”
刁九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随即怒不可遏的起身,冲曹龙和暴火吼道,“你们不要太猖狂!小东北刚死,你们就霸占了他的产业,还把白虎收到床上去了,你敢说小东北的死和你们没有关系?你敢当着三哥的面,说你没有做?”
曹龙敛去了淡淡的笑意,眯着眼说,“你说我搞死了小东北,有证据吗?白虎是为了寻求庇护,所以才投靠我,有问题吗?”
这时,大鱼的扛把子狗熊也插话说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我只想说一句,蛋糕那么大,你们能吞的下吗?就不怕噎死?”
“去你妈的狗熊!咒谁呢你!”
暴火是个暴脾气,顿时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叫骂狗熊。
“暴火,你他妈急什么!我在咒那些手段卑鄙的小人,又没有点你的名,难不成,你就是这些小人之一?”
“我小你妈啊!有本事你正大光明的点出来,指桑骂槐算什么本事!”
“噹噹噹~~”
覃三江不轻不重的敲了几下桌子,然后,纷乱的争吵声随即停了下来。
逡巡一周,覃三江将目光落到了雷哥身上,而后开口说道,“雷哥,这事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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