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咖啡馆依旧战绩彪赫,仅是过了凌晨,就关门打烊了。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我不想业绩太出众,然后制定了一系列的‘亲民’措施。
结果,姑娘们因为太无聊,下班之后纷纷都开启了自己的夜生活。
通常都是玩到清晨才回来。
今天也不例外,当我来到咖啡馆的时候,店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只有齐源小两口,哑巴和阿庆,小六和小臭以及店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姑娘。
可能是年龄的原因,阿荷和两个年长的女人几乎很少出去嗨皮。
像什么唱歌跳舞上网之类的,她们几乎不参与。
平时就出去买点日用品和衣服,晚上下班之后喝点酒,看不到她们有什么业余的爱好。
千人千面,这个也不奇怪。
得知我回来,阿荷穿着一件轻薄的睡衣来到了我的办公室里。
对于她的到来,我也不奇怪。
只要我在咖啡馆,每一晚她都会过来‘骚扰’一番。
看着性感婀娜的阿荷,我内心没有任何波澜。
没办法,刚被杨梅榨干,就算我想有波澜,身体也不允许。
“荷姐,怎么还没睡呢?”
我自然的打了一声招呼。
“本来要睡了,听说你回来了,我就过来碰碰运气。”
阿荷笑吟吟说着,大大的桃花眼里此时尽是风情。
她看上去没少喝,脸蛋和脖子都是红的。
对于阿荷的挑逗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当下并没放在心上,淡淡说,“要是睡不着就喝点茶,刚好醒醒酒。”
说着,我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坐在我对面的阿荷。
“岩哥,你的出现真是改变了我对男人的印象,原来这世上还真有不吃腥的猫。”
阿荷没有喝茶,只是一直贼心不死的盯着我看。
我淡淡一笑,“荷姐,我没你想的那么完美,你只是没看到我不堪的一面罢了。不聊这些了,要不然都难受。”
“那聊什么呢?”
“聊聊你吧,什么时候来的港城?”
阿荷顿了一下,然后笑道,“好吧。”
就这样,我们一边喝着茶,一边像朋友一样随口聊着天。
通过阿荷的讲述,我大概知道了她的过往。
让我没想到的是,阿荷竟然出身于江浙一带的富贵之家!
她的爸爸是一个颇有财力的商人,从小她就锦衣玉食。
打有记忆开始,早餐就是牛奶和鸡蛋,甚至还学过三年的钢琴。
要知道,那个年代全国都没有脱离温饱,别说牛奶了,连鸡蛋都是奢侈物。
拿我来说,是八三年出生的,在我上小学,也就是九零年的时候,鸡蛋还是我们家的奢侈品。
我只有生病了,我妈才会给我做鸡蛋吃。
平时,几个月都吃不到。
牛奶和钢琴更不用说,来港城之前,我都没喝过那玩意。
由此可见,阿荷的家庭底蕴属实殷实。
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她有大家闺秀的派头,原来经历过富贵的熏陶!
不过,在她十一岁的时候,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就戛然而止了。
据她所说,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爸妈就有了争吵。
而且这种争吵愈发强烈,由最初的口头争吵转为了打砸家具。
后来,家里来了很多讨债的人,陆续搬走了家里值钱的东西。
最后,连家也没了。
再后来,她在姑姑家寄宿了下来。
半年里,她陆续听到了爸爸自杀、妈妈转嫁他人等噩耗。
寄宿的滋味并不好受,血缘亲情并没有让她的好日子维持太久,尤其是爸爸自杀之后,她的地位可谓急转直下。
以后的数年里,她就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
她会无缘无故遭到姑姑的语言攻击,会无缘无故被弟弟妹妹欺负,会无缘无故遭到姑父的骚扰。
有两次差点失身。
在姑姑家里,她就是一个外人,一个累赘,一个让人生厌的寄生虫。
直到在十六岁遇见一个阿男的男人,她才摆脱这种令她窒息的生活。
阿男大她十岁,是个地痞混子。
跟着阿男的日子虽然漂泊不定,甚至吃了上顿没下顿,但人很自由。
由于年少无知,在两年之内,她为阿南打了四次胎。
十八岁的时候,阿南犯了事,她没有丝毫犹豫,跟着他逃难到沿海一带。
几经辗转,他们先去了粤城。
在粤城,阿男为了讨好一个大哥,亲手把她推到了那个大哥的床上。
那个大哥是个虐待狂,几天下来,她全身上下尽是青紫伤痕。
被大哥玩够之后,被卖到了一家烟花巷地,自此开启了她的下海生涯。
十一岁之前,她是人间富贵花,过的常人无法想象的优渥生活。
十二岁至十六岁,她是生活寄生虫,精神几乎被挤压到了崩溃的边缘。
十六岁到十八岁,她以为自己遇到了良人,对生活重又充满美好。
十八到二十三岁,她看透了生活,选择做一条躺平的咸鱼,随波逐流。
在二十四岁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大哥,当了她一年半的情人。
二十六岁,那个大哥被仇家砍死,她再次漂无定居。
此时的她已经有了一笔积蓄,也恢复了人生自由,按理说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可猛然回首才发现,她被道上生活腐蚀太久,已经回不了头了。
然后又一头扎了进来,流转于各个烟花巷地之中,直到现在。
阿荷在讲述的时候,抽了三支烟,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
由此可见,她确实看破了很多,也放下了很多。
而我表面看上去很平静,但内心却是唏嘘不已。
谁能想到呢?
曾经的人间富贵花,几经轮转,经成了人间交际花。
只能说,命运啊,是真他娘的操蛋!
“荷姐,我很好奇一件事,你明明有脱离苦海的机会,为什么还要在江湖上颠簸呢?难道你很享受这种生活?”
我这个问题很尖锐,很大胆,甚至有点冒犯,就差明说你这么喜欢被男人那啥吗?
不过阿荷丝毫不介意我的冒犯,她淡淡说道,“你看到电影肖申克的救赎吗?”
我先是一怔,随即摇摇头。
“有时间你可以看看,很不错的一部电影。”
阿荷接着又说,“电影里,老布坐了一辈子牢,释放之后,却忍受不了规则的改变,最终在监狱之外,人们所认为的正常世界里上吊自杀了。”
“我的人生已经烙上了江湖的规则,想改变自我,不是那么容易的。”
说实话,阿荷的这番话我没有听懂,但我感到有点熟悉,因为她的腔调和曹老头差不多,都给人一种‘虽然听不懂,但很有道理’的感觉。
“岩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退出江湖的念头,如果有的话,我觉得,你也退不了了,因为你也深陷江湖的规则中去了。”
片刻后,我摇了一下头,说,“我和你的人生不一样,你已经没有期盼的人了,而我只把道上当成了一项事业,想退还是能退的。”
阿荷点点头,“如你所愿吧!”
接着,她似笑非笑的问我,“岩哥,听我说完,你是不是更不会和我上床了?”
我随手将烟掐灭,笑道,“你刚好说反了,听了你的故事,我忽然有了类似的冲动。”
阿荷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见她眉头一挑,笑道,“哦?真的假的?要不我们择日不如撞日?”
说着,她将修长白皙的五指搭在了我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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