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探监室出来,我并没有离去,而是在靳副所长办公室里逗留了一会。
或许是看在刚才那个红包的面子上,又或许是死神和白毛鸡的面子,靳副所长对我还是很友好的。
对于我的问题,几乎有问必答。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我朋友什么时候开庭?
靳副所长的回答是:犯罪事实已经清楚了,不过最近的案件比较多,要有序排队,估计要等上两个月。
我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像她这种性质,能判多少年?
这个问题靳副所长打起了太极,笑着说道:这个不好说,定刑标准要根据综合评判,到时会由检察院提前诉讼,法院那边一锤定音,我们这里只负责关押啊!
虽然靳副所长的回答没什么意义,但我还是从中嗅到了某些信号。
阿荷的定刑过程是由流程负责,但流程是人负责的。
也就是说,多判少判都在某些人的意念之间。
有可能一字之差,就能让阿荷少遭受数年的禁锢。
一句话:此事尚有操作余地。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我就没有再逗留,寒暄两句就离开了拘留所。
回到车上,我一边开车往回赶,一边拨打了死神的电话。
通了之后,我第一句话就是,“神哥,我这个朋友的事,我想让你帮帮忙,花点钱无所谓,我只想争取最轻的量刑。”
死神是这么回答我的,“这个事你可以问神猴,他专门负责红道这一块的业务。”
说罢,就将神猴的电话发给我了。
死神口中所说的这个业务,我略微知道一点。
众所周知,黑红两道的关系很复杂,很特殊,也不可分割。
红道人物需要提升一些业绩,就少不了黑道的配合。
比如一些拆迁问题。
遇到一些钉子户,红道不好动用歪招,但道上可以。
还有一些安全事故问题,道上大哥只需送上两个炮灰小弟,就可以解决红道的燃眉之急。
而黑道中人想行使一些方便,也少不了红道手中权力的出租。
比如谁家亲戚朋友犯了事,量刑有很大的区间的时候,你要是不打招呼,可能就公事公办了。
我记得一个印象很深的新闻,一个青年,由于不懂法律观念,在山上捉了几只鸟。
而这些鸟的来头不小,是国家保护动物。
结果,被判了十几年。
可说破天,不就是几只鸟吗?
要是有人肯疏通的话,估计交点罚款就没事了。
这就是权利出租的特别之处。
这些规则在黑红两道都是心照不宣的存在。
因此,就诞生了一些被称为‘掮客’的商人。
这些掮客有着深厚的红道资源,不敢说能把黑变成白,但可以把黑变成灰,然后再把灰变成灰白。
在某些特定的时候,他们也可以把黑变成白!
要是我猜想不错的话,神猴应该就是白毛鸡团队中的红道掮客。
其实,在覃帮,也有类似的人物,而这个人就是覃三江。
靠着局长金水来,他就可以解决绝大部分的事件。
只是,覃三江对我的态度很偏狭,哪怕是多花钱,我也不会找他的。
没有耽搁,我直接拨打了神猴的电话。
昨天在恒香园吃饭的时候,神猴并没有去。
不过,我们以前有过一面之缘,就是不知道他对我还有没有印象。
响了好大一会,电话才接通。
“喂,哪位?”
我听出来了,这就是神猴的声音。
“猴哥,我是小河的方岩,不知道你还有印象吗?”
“方岩?跟着雷哥的那个方岩吗?”
“对,是我。”
“哦,怎么了方岩老弟,有事吗?”
“是这样的猴哥”
我随即将阿荷的事情,以及央求之事说了出来。
等我说完,神猴笑着说道,“兄弟,你应该知道咱们政府对d品的态度,所以,这个事可操作的空间可不大啊!”
“你可是无所不能的猴哥,只要你肯出面,什么大不大的,不都在你的言语之间嘛!”
我笑着恭维了一下。
“哈哈,兄弟,我记得你可不会拍马屁啊!”
随即,我语气略显郑重说道,“猴哥,她是为了我进去的,我要是什么都不做,那也太不近人情了。所以,这个事还恳请你周旋周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神猴才说道,“这样吧,我先打听一下,过一会给你回复。”
“行,那我就恭候猴哥你的回信了。”
挂了电话后,我长舒了一口气。
正如我所说,在阿荷这件事上,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我真的过不去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所以,也不管花多少钱了,只求阿荷能少遭两年罪。
另一边,挂了电话后,神猴看向坐在沙发上,悠哉抽着烟的白毛鸡,说道,“新哥,这个事你看?”
不等白毛鸡说话,一旁的红姐咯咯笑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情种呢!为了一个已经没有价值的女人,他值得吗?”
白毛鸡吐了一口烟雾,淡淡说道,“若他单单只是个情种,那也没必要帮他。关键这小子的脑子很好使,又有雷动一帮人在背后扶持他,以后说不定就跟覃三江干起来了。”
白毛鸡说话有个特点,不喜欢把话说清楚,喜欢留白。
作为顶级心腹之一,神猴早就练就了一双听风辨音的耳朵。
顿时就明白白毛鸡的弦外之音了:那小子有点价值,可以结交。
“我知道了怎么做了新哥。”
说完,神猴起身打了一个电话。
当我快来到德育中学的时候,手机响了。
看到是神猴的来电,我连忙接通。
“猴哥,此事可行吗?”
神猴淡淡道,“刚才我打了三四个电话,怎么说呢?有操作的余地,但风险也很大。因为涉及到了白面,那帮人都比较忌惮。”
听话听音,我顿时就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了。
当下我立即说道,“猴哥,我知道这事的难度,你开个价吧!”
沉默片刻后,神猴说道,“这样,你先拿二十万,我尽最大努力帮你争取,后续如果钱不够的话,可能还要续加,能接受吗?”
听到这个数字后,我下意识的沉默了片刻。
二十万,还不一定够就是说,我至少一个月白干了。
仅是短暂的踟蹰过后,我就干脆利索说道,“没问题,等会你发我一个卡号,我今天就给你转过去。”
“兄弟,你做事可真爽快啊!”
我苦涩一笑。
又说了一些细枝末节,挂断电话之前,神猴问我,“兄弟,据我所知,这个女人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吧?这么多钱砸下去,值当吗?”
我淡淡回道,“仅仅为了一个人,肯定是不值的。但想到我不用背负太多的良心债,睡觉可以不做噩梦,吃饭能吃的安心,那就很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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