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还不醒啊?”
嬴政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意识模糊不清。
突然间,一阵嘈杂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声音尖锐而刺耳,让他感到异常烦躁。
嬴政试图忽略这阵吵闹声,但它却像一只讨厌的苍蝇一样,不停地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嬴政皱起了秀气的眉头,那眉头紧得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这种被打扰的感觉令他十分不悦。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摆脱这恼人的梦境。
但眼皮却沉重得如同铅块一般,无论如何也无法抬起。
就在嬴政与这闹人的噪音奋斗时一道奶呼呼的声音闯了进来。
“父亲不必担心,哥哥吉人天相,自会醒来。”
“倒是父亲自从在章台宫前把哥哥抱回来,就未进食,着实让骄儿担心,还望父亲顾念自身歇息片刻吧!”
年纪小小的程骄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那张宛如包子般圆润、嫩滑的面庞之上,竟然流露出一抹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深深愁绪。
在咸阳城门口,他为了让嬴政快速进到城内,向他哥发起了挑战。
但同时他也让他的人去给父亲报信,吕不韦的人也在。
有这么多人为他哥谋划,他估计他哥走到一半就会被人接到宫内去。
可事实却是他哥走完了全程。
在这个小冰河时期,秋老虎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让一个成年男子从城门外一步一叩走到一半都给虚脱。
他哥能坚持到章台宫门口属实算得上是大毅力了!
他这个只顾着自己王权地位的爹更是糊涂。
为了防止他背上丢妻弃子的名声,愣是耽误国医治疗。
在这胡乱折腾了一天,只为凸显他的仁德。
有着现代记忆的程骄知道,若是再让他爹这么拖下去。
他哥恐怕就要性命垂危了,这才急匆匆赶来。
而听到小儿子的话,子楚心中也起了离开的念头。
整个王室都知道他子楚挂念质赵的夫人和长子。
为了这母子俩,他甚至不惜跟华阳夫人僵持。
嬴政在章台宫之前昏厥,他这个做父亲的若不多表现出来一些关心。
总会给人一种,他子楚对长子的关心不过如此的感觉。
所谓的记挂在妻儿归秦的那一刻就已彻底消失。
当今王上最重忠孝仁义。
他本不是华阳夫人亲子,坐稳如今的太子之位,全凭谋划。
若是在此时,因为对妻儿态度导致名声有损,那可真是功亏一篑。
子楚衡量片刻,觉得他身为太子有无数政事要忙,肯花费一天时间照顾嬴政已经是极限。
哪怕他离去之时嬴政未醒。
他这个对孩子颇为爱护的形象也留了下来,此刻走了也是好的。
蹲下身平视着程骄,子楚盯着他的眼睛叮嘱着。
“骄儿,躺在这儿的是你的哥哥。”
“虽然你们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你们都是我的儿子。”
“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哥哥绝不可以起取而代之之心。”
对于他爹这多此一举的告诫程骄表示不屑。
但想起来如今他还是一个两岁的娃娃,对父亲的话需要有所反应。
当即用那种清澈,纯粹的小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子楚,不时点头认同。
肉肉的小脸因为点头的动作一颤一颤的,让人生不起半点防备之心。
似乎觉得自己两个孩子之间不会起什么冲突子楚安心的走了。
而在子楚走后,程骄肉乎乎的小脸上单纯慢慢褪去。
给抱他来的那几个宫人一个眼神,他带来的宫人瞬间就把陌生的寺人全都赶出去。
在给程骄准备了足够的盆装温水和布绢之后还送来了一个大食盒,就退到宫殿外守着。
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兄弟两个,程骄才把绢布投湿仔细给嬴政擦上了身子。
一边擦,一边在嬴政身边小声嘀咕着 。
“也不知道哪个猩猩大可爱定的规矩,王室贵族生病就需要净饿。”
“我哥本来就是因为体力不支昏的,继续饿着,不是想我哥死是什么?”
“那老匹夫也是忒不要脸,明明只要给我哥降温,喂点稀粥就能好,偏偏百般阻拦。”
“所谓的父子之情当真是不如养条狗来的实在。”
嬴政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脑门上有凉凉的感觉很舒服,紧接着身上的热气也有所消散。
那个在他身边嘀咕的小奶音颇为可爱,那小人说的一字一句他都认可。
他想睁眼看看这个可爱的弟弟到底是哪个,却因为体力不支无法完成动作。
只能任由那小小的人儿不停的折腾。
程骄只知道温热水擦浴会让嬴政的体温有所下降。
在把自己搞到全身上下都湿透,之后终于给他哥擦干净了身子。
至于怎么补充营养,程骄看了看他自己短小的手臂,还有那肉乎乎的小手。
突然间觉得这活不是他自己能完成的。
没有任何纠结,给他哥盖上被子后,就跑到门口拉进来一个伺候他的宫人。
“ 本公子曾听说,人在体力不支时什么反应都没有。”
“来你帮本公子把他扶起来,将这香喷喷的肉粥喂到他嘴里。”
“我倒要看我这个哥哥是在装昏,还是真的昏了。”
当下流行的治病之法就是净饿。
哪怕被饿到昏了,在一瓢冷水的作用下依旧会醒来。
那个宫人看见程骄身上已经湿透,说明这瓢水已经泼过。
躺在床上的公子政还不醒,那确实有可能是装昏,想要博取太子的关注。
所有的宫人都以自己服侍的那位公子为主。
在这个家天下的时代,没有人会轻易背主,所以那宫人动起手来也就毫无顾忌。
粗暴的把床上的嬴政拖起来,像抓小鸡崽子似提在手上。
只听“咔嚓”一声嬴政的下巴就被卸掉。
程骄知道这个时候的宫人极其忠心,但忠心到这个程度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就那清脆的声音程骄听着都疼。
眼看着那宫人端起一个大海碗就想灌,程骄立刻制止。
“诶,那个谁住手!”
在喊停之后被那宫人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下,程骄猛的意识到他此时的所作所为,有些违反常规。
左手背在身后,程骄骄傲的仰起头,端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这碗粥还是本公子的晚饭,你可精细着点,别都喂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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