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现在在干什么?”
听到哥哥的呼唤,程骄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当他看到嬴政脸上那关切的神情时,脸上表情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尽量显得轻松一些。
“也没干什么,哥哥你咋来了?”
程骄语气中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紧张。
嬴政走进昔言殿之前,就注意到,偏殿口架起的几口格外显眼的大锅。
目光扫过外面那些忙碌的寺人和厨子。
他知道弟弟又在搞新的发明了!
嬴政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既有责备也有心疼。
“我要带你去泾阳看看修渠的事,一路上都是大路
三步一村,五步一郡的,你何苦折腾他们呢!”
嬴政的语气中带着微不可察的责难,但更多的是对弟弟的担忧。
程骄从哥哥的语气中听出了责难,立刻明白有人想知道他的谋划,但又不敢直接问他。
他抬起了下巴,目光扫过跟在嬴政身后的许赓,无奈地摇了摇头。
“许赓啊!
你想知道什么你倒是问本君啊!
我哥日日需要忙碌朝政,为了外出视察更是已经不眠不休两天了
你是怎么忍心去麻烦他的,啊!”
程骄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责备,但更多的是一种保护哥哥的意味。
被程骄点名,许赓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间弯了下去,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臣知错。”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
程骄虽然责怪许赓去打扰哥哥,但此时他确实需要跟哥哥说点事,也就没有再多责怪。
“咱们的事一会儿再说,现在回你的膳房去践行本君的命令。”
程骄命令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转过头,程骄看向嬴政,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关切。
“哥~我这可没有瞎折腾。
你乃是大秦安稳的根本。
你外出去泾阳必须做好一切应急预案。
我这不就把我之前训练的那些侍医调回来了吗!
你放心,经过战场的历练,我保证你受再重的伤他们都能保证你活着。”
程骄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他的眼神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告诉哥哥,他已经考虑周全,不会有任何闪失。
似乎害怕嬴政觉得他不靠谱,程骄又急吼吼的补充着
“那些被训练过的精锐,更是此次我们出行的保障。
为了保证我们的出行安全,我还特意准备了三套一模一样的衣服和三条不同去泾阳的路线。
哥,你放心!
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程骄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哥哥的爱护和责任感。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说,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保护好哥哥。
嬴政看着弟弟那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轻轻拍了拍程骄的肩膀,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
有你在,我安心。”
这一刻,兄弟二人之间的默契和信任,仿佛坚不可摧。
但他们兄弟俩的美好感情却着实让不少人吃了苦。
制作吃食的那些厨子自是不必说了,嬴政行动之前每天累的跟狗似的。
起早爬半夜,只为尽可能多的制作出来程骄所要求的吃食。
相里勤这个墨家的也被程骄要求去研究减震的零件。
这几天实践之时相里勤更是被折磨的吐了好几次。
许赓这个农家的更是被程骄安排除了作吃食之外还要研究出来翻地的工具。
不过这些都还算好的。
最遭罪的是程骄培养出来的那些锐士。
之前他们过了明路到蓝田大营当兵去了。
因为他们的优秀,一个个都被蒙骜重视起来,分别带队也给秦军做了培训。
可带队就注定需要人情世故,这些人照比之前可是大有不同。
得知出游消息后程骄一召见,发现这些人个个都长胖了,气势也弱下去不少。
当即就发了飙。
“本君给你们机会,培养你们,是为了让你们报效大王,报效国家。
这才多长时间,你们就从一个个精兵良将变成了如今的酒囊饭袋?
戈还提得起来吗?
腰间配剑还带得动吗?
脚下的步履可还如之前一样轻快吗?
我是一个个都学会了偷奸耍滑那一套,真当自己就是下一个蒙骜了!
本君告诉你们截止至本君与大王出发之前。
本君要看到之前那样锐意进取的军队。
若做不到的,本君听说你们也在蓝田大营里培养了一些人。
本君不介意把你们给换掉。
本君乃是大王之弟,秦国鼎鼎尊贵的长安君。
想要决定一个普通士兵或者是勋贵的生死还是做得到的!”
自打那日起,那些士兵就开始了没日没夜的训练。
程骄也知道这些人短时间之内根本不可能恢复到之前那样。
于是干脆给制定了一套规则,从蓝田大营里拉来数量差不多的人。
让双方一起进行日夜不间断的那种训练。
在精神上折磨他们,在肉体上磨练他们,同时还给他们一个对比组,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地位不是无可代替的。
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摆烂之说。
只要他们这些人还想要有一番作为,就会拼命的去完成程骄所布置的练习。
甚至有一组生瓜蛋子作为对比,这些人全都选中了一个对照组做目标。
立志要把他们排挤下去。
对于上位者来说,手底下人的人争得越狠,他们越能得到人才,何乐不为呢!
秦宫内的动作当然瞒不过吕不韦。
吕不韦从程骄倒腾出的那些东西当中能看出来这些东西的方便之处。
在大王走之前,他若是想要得到这些东西的制作方法很难,甚至还需要跟程骄周旋。
但若在大王和长安君离去之后,他去程骄的宫殿之内请这些寺人到他府上教授就会轻而易举的多。
就算程骄后续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因为这些东西程骄如果想要保密,根本就不会如此大肆的作为。
如此大肆的在宫内制作这些东西就是在暗示他吕不韦。
这些东西可以传到军中,且因为其便于携带也可以让它作为军饷的一种。
远比大军拉粮草要方便的多。
于是在吕不韦这个丞相至于想要获得心是军需的纵容下,程骄把他能想到的那些面食全都搞了出来。
并在离宫之前当着吕不韦的面,把他的这些寺人安排到程冰在咸阳开的一个酒肆中去赚外快。
那是一个普通的早晨,嬴政抱着贪睡的弟弟从章台宫内殿出来,把弟弟安置在了一架马车上,自己则是站在前面。
随着太阳跃出地平线,五十精锐手持戈矛,目光殷切地看着嬴政,等待其发号施令。
“出发。”
随着嬴政一声令下,其余两个马车上,皆站上一个身形跟他相似的人。
咸阳城的百姓只知道大王出行平民避让。
而一直关注嬴政动向的吕不韦则是在咸阳城门楼上观察着。
“丞相您这是在看什么呀?”
王绾作为吕不韦一手培养出来的高官,他很不理解为什么吕不韦要在这儿看着三辆马车有什么区别?
在他看来这三辆马车无论走哪条路到达泾阳,只要有一辆能回来,他们大王就算巡视成功。
既可解决燕太子向他们大王求助的难题,又给了吕相操作的空间。
一石二鸟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可吕不韦却觉得王绾有些无药可救。
“你可知,大王曾经微服出行到本相府上居然混了顿饭,都没有人发现?
在这咸阳城中尚有诸多人不认识我们的大王。
你说泾阳的那个远离咸阳的地方,又会有几人识得大王?
奔向一身荣辱皆弃于大王一身本相能不派人保护大王吗?
三辆马车三条路,本相却只能派出来一对人去保大王。
不辨别出来大王在哪个马车里,本相跟哪个车啊?”
王绾这个时候明白了吕不韦的苦心。
可吕不韦怎么想也想不到,此刻的嬴政没在那三辆马车上,而在他府邸内。
并不是嬴政打算戏耍天下人做局,而是被他抱到车上的程骄被震醒了。
“哥,早上怎么能不吃早饭呢?
秦宫之内的所有寺人都在忙着你我出行之事,估计没有时间做早饭。
我治的那些干粮现在还有点儿凉吃了会拉肚子。
左右今日我们就要出咸阳城,随便选一辆马车让它走慢点儿。
在咸阳城外三十里处等我们。
而你我兄弟去吕相府上混一顿,反正吕相府伙食好。”
他弟弟提的这个事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
他们兄弟之前在吕不韦府上也蹭过饭。
只不过自打那一次微服私访过后,吕不韦早就告诉过他的门人。
“若有两个少年来蹭饭,无论是谁直接欢迎进去就是。”
嬴政碍于是大王,不怎么去吕不韦那蹭饭。
程骄却是在跟吕不韦达成合作之后经常去吕不韦那吃饭。
吕不韦门房处的下人都熟悉程骄的长相。
所以在吕不韦思索他该如何保护大王的时候。
他们兄弟俩在吕不韦的府邸内吃着蒸饼喝着热汤,还有解腻的茶水,以及美婢侍候。
可惜这兄弟俩重心都不在美人身上,那些婢女的媚眼堪称是抛给瞎子看。
让下人帮忙找来两套极其普通的秦人衣服,顺带要了点金饼,程骄就带着他哥改头换面的在咸阳城逛了起来。
当吕不韦孤身一人从城门回来。
听到他的家宰说,长安君携大王在他的府上用过朝食,还换了身衣服,顺带坑了点金饼的时候。
吕不韦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
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郑货,几乎是吼的发号施令。
“还不快派人去给本相找!
再给大王送点金饼做盘缠,顺带安排我们的门客去保护大王。”
郑货记得长安君离开之前说了,他们打算在咸阳城内逛一逛。
当时他还给了一个相对可靠的路线,并安排一个随从跟着。
不需要大海捞针,只要打听好那个随从在哪,郑货就轻而易举的获得了程骄的位置。
立刻上报给吕不韦,郑货第一次看到他家丞相跑路。
而程骄也在程冰的酒肆内跟他哥安稳的坐着等待吕不韦的到来。
什么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的应该就是吕不韦现在的状态。
在那个时候人都希望自己的名声好。
吕不韦的名声也由最开始的那个商人,变成了大王相信的丞相,逐渐到如今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丞相。
这些在百姓口中说说也就罢了。
但吕不韦心中他一直害怕嬴政多想,从而起了想要杀了他的心思。
吕不韦原以为大王安排三辆马车是不信任他,害怕他这个丞相做出劫杀之事。
而他们大王居然直接到他的府上将行踪告知。
这不就是在变相告诉他。
大王很相信他,接下来的事都要拜托给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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