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婉晚呆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喃喃自语道。

    镜中的自己,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一张鹅蛋脸,面若白玉,眉似新月,眼如秋水,鼻梁挺直,唇红齿白,发髻高耸,犹如云鬓堆翠,插着几支精致的玉簪,气质清新脱俗,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尽管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还是对目前的处境感到不可思议。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来到这么个鬼地方,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简直无聊至极。

    手指在脸上一阵揉捏,直到脸颊疼到发红,这才作罢。

    “不是做梦。”

    记忆里,自己应该是在通宵加班。

    “难道……还顺便夺舍了一个富家小姐?”

    想到这里,唐婉晚心中一阵发寒。

    回头环视屋内,精致的闺房中,摆放着华丽的家具,透露出其主人的高雅品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香气,温馨而宁静。烛光摇曳,帷幔轻舞,诉说着家境的优渥。

    “好歹也是个大户人家。”

    “不对呀,我现在有钱、还年轻,我慌什么?”

    “开摆!开摆!”

    唐婉站起身,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

    “月钱有二十两,应该能买不少东西,抓紧时间,享受生活去。”

    停止了思考,唐婉晚从抽屉中拿出荷包,准备上街逛逛,消费一番。

    刚走到房门口,还未抬手开门,房门就被从外猛然推开,吓得唐婉晚差点原地飞升。

    “小七!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怎么也不知敲一敲门?”唐婉晚抚着胸口,惊魂未定地问道。

    在记忆中,小七是自己的贴身丫鬟,负责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办事仔细,鲜少出现毛躁不堪的情况。

    “小姐,不好了,我刚刚经过书房,恰巧听到老爷和夫人在谈论小姐的婚事,听着似乎是想把小姐许给祝家那个二公子。”小七连忙回道。

    “什么?”

    唐婉晚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在原身的记忆里,对这个祝家的二公子是有印象的,传言此人名声并不太好。

    “这老头子脑袋里进水了吧。”

    “小姐慎言,让老爷听到了,怕是又要扣月钱的,你这个月已经倒欠老爷十两银子了。”

    ……

    “不行,不行,不行,”一连说了三个不行,唐婉晚眉头紧皱,低声喃喃道,“得想个办法,谁爱嫁谁嫁,老娘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绝不能夭折在这里。”

    唐婉晚心中着急,双手紧握,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如今的唐家主母是唐婉晚的姨娘柳如嫣,其生母在她出生后不久便去世了,但是死因却不得而知,家主唐清风对此闭口不谈。姨娘这边基本上靠不住了,想想也只能从自己这个便宜老爹这里下手。

    实在不行就……

    “小七,帮我收拾收拾贴身衣物,叠好放床上就行,我去跟老爷谈谈。”

    “是。”

    说罢,唐婉晚抬脚便出了门,穿过长廊,朝着书房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咚、咚、咚,书房门被轻轻的敲响,“爹,我可以进来吗”,门口的唐婉晚问道。

    “进来。”屋内回道。

    屋外唐婉晚深吸口气,推开了房门,一脚踏进书房,心中顿觉一丝紧张,这是她来到这里三天来,第一次直面唐清风,抬眼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姨娘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屋内只有便宜老爹一个人。

    “爹。”唐婉晚唤道。

    “婉儿,找爹爹有什么事?”唐清风执笔写着什么,并未抬头。

    “爹,我听说您给婉儿寻了门亲事?”唐婉晚直截了当的问道。

    唐清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答道:“确有其事,只是还未来得及跟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姨娘告诉你的?”

    唐婉晚并未回答唐清风的疑问,反而继续问道:“爹,传言祝家那二公子品行不端、心术不正,这是全宣城人都知道的事,您为何还要将我嫁予他?”

    “你也说是传言,未曾接触过,怎能对别人下如此定论。”唐清风教训道。

    “爹,婉儿不愿嫁,婉儿的婚姻想自己做主。”唐婉晚低声回应,语气中略带恳求。

    “荒唐!自古以来子女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自作主张。”唐清风沉声道。

    “爹爹!”唐婉晚挤出几滴泪来,眼泪汪汪的望着唐清风。

    看着女儿如此模样,唐清风顿时心软了下来,但却并没有松口,柔声道:“婉儿,其他的事情爹爹都可以依你,唯独此事没得商量,这门亲事是一定要结下的。”

    “为何?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重要,非要牺牲女儿的婚姻?”唐婉晚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忙问道。

    唐清风低头沉思,许久,缓缓叹了口气。

    “唉,婉儿,并非爹爹狠心,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该知道,我大周与邻国苍梧连年征战,虽互有胜负,但对国力消耗极大,适合劳作的青年几乎都被迫参军,土地无人耕作,粮价上涨,药材产量更加低迷。”

    “所以我们需要和祝家合作,我们派医师跟随祝远镖局出行押运,前赴各地采集、购买便宜药材,受镖师保护的同时负责为受伤者提供医治。”

    “对于我们唐家,减少了购买药材的支出,方可降低患者买药的消耗;对于祝家,则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伤亡,乃一举多得之事。婉儿,你能理解爹爹吗?”

    “婉儿能理解,”唐婉晚点头道,随后又很是疑惑,“可是爹爹,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要女儿的婚姻去交换……”

    唐清风面露尴尬,“祝家太爷与你祖父年轻时有些小摩擦,以致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贸然合作,怕是二位不会同意,于是我与祝家家主商量着,以亲事迫使二老低头……”

    唐婉晚顿觉苦闷,暗暗腹诽,都老死不相往来了,还小摩擦?怕是有什么夺妻之恨吧。

    思量片刻,无奈回道:“我知道了,爹,我先回去了。”

    “去吧。”

    言罢,唐婉晚退出了书房,站在门口,深深叹了口气,心中烦躁,美好生活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装乖乖女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只得另想办法。

    这老头子,倒是有杏林世家的风骨,但还是迂腐了些。

    爹爹呀爹爹,虽然你说的都对,我也能理解,但婉儿已经不是你的婉儿了,我得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

    杂七杂八想了许多,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卧房。

    “小七,衣服收拾好了吗?”唐婉晚走进房间,开口问道。

    只见小七抱着一叠衣服,站在床边发呆,看到小姐走了进来,忙开口答道:“啊!收拾好了。”

    “小姐,怎么样了?”小七眼中充满疑惑,神色略显呆萌。

    唐婉晚从小七手中接过衣服,又如变戏法般掏出大把金银首饰塞入其中,接着找出一个布包,像包饺子一样将所有东西裹进布包中打包好。

    小七面露惊愕,“小姐,你……”

    “没错,小姐我要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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