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时候,知州府衙。

    “吴大人,本官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

    侯建海面色阴沉地质问道。

    吴仁义跪伏在地,颤抖地回道:“冤枉啊,通判大人分明在古木山遇难,尸体却无缘无故出现在城外,定是有小人陷害下官,请大人明察。”

    “你无须跟我说那些,尸体就摆在眼前,全城的百姓看在眼里,你该如何跟百姓解释?你还想要本官徇私不成?”

    侯建海厉声质问道。

    “下官不敢,请大人给下官五日时间,下官将亲自带兵剿匪,一定将山匪杀净,将凶手捉拿归案。”

    吴仁义提高了声音,言辞恳切。

    “剿匪?尸体上的刀伤分明就是你们自己人所为,剿匪可洗不脱你的罪责。”

    侯建海略作考量,接着说道:“我给你两日时间,若是拿不出个合理的解释,便提头来见吧。”

    说罢,侯建海大袖一挥,转头便走了出去。

    许久,吴仁义瘫坐在地,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狠戾的光芒。

    “不让我好,那就谁都别活。”

    “孙统领,给我滚过来。”

    吴仁义冲着门外大吼一声,不多时,孙统领便快步跑至近前。

    “大人。”孙统领俯首行礼。

    吴仁义沉声道:“点兵,带兵八千,随我一起,前往古木山。”

    “是。”孙统领再次行礼,然后快速跑了出去。

    一旁的小吏闻此,忙上前劝阻道:“大人,不可啊,全城守备一共不足万人,这八千军士离开,城防便就空了,若此时遇敌,宣城必定失守,望大人三思啊。”

    吴仁义听着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我命都快没了,还管你城守不守得住?

    气急之下,伸手拔出一旁守卫的佩刀,向着这名小吏便砍了过去。

    血溅三尺,小吏瞪大了眼睛,不甘地倒在了血泊中。

    吴仁义面色扭曲地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阴狠地对剩余的小吏说道:“还有谁不同意?统统站出来吧。”

    这下谁还敢跟他唱反调?

    几人聚作一团,站在角落瑟瑟发抖地看着吴仁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没人再敢阻拦他,吴仁义把刀往地上一扔,迈步走了出去。

    很快,孙统领清点完毕,整整八千将士,熙熙攘攘地聚集在校场上,等着吴仁义发号施令。

    “众将士,通判大人心系百姓,体察民情,身先士卒,乃是大大的好官呐,谁知竟被歹人所害,此等行为,天理不容。今日,本官便亲自上阵,带领诸位清剿匪患,为通判大人报仇!”

    吴仁义说的慷慨激昂,激动的情绪感染了每一位将士。

    “为大人报仇。”

    “为大人报仇。”

    众将士群情激昂,随声附和道。

    看士气提升的差不多,吴仁义双手虚压,附和声随之停止,整片校场又陷入一片安静。

    “众将士,听我号令,出发!”

    一声令下,数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古木山的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祝府也收到了吴仁义带兵剿匪的消息。

    “清安,你怎么看?”

    祝行远坐在案边,对刚刚过来报信的祝清安问道。

    祝清安摇摇头:“猜不透,剿匪并解决不了问题,尸体上的刀伤证明人不是山匪所杀,对吴仁义来说,当务之急应该先推出去几个手下背锅才是。”

    祝行远试探的问道:“莫不是想杀人灭口不成,毕竟他与山匪私通的消息传遍了全城,将山匪灭杀,没了人证,谣言便只是谣言了。”

    “不好说,能坐到那个位置的人,岂能分不清轻重缓急?现在灭口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祝清安沉思片刻,还是想不通吴仁义此举到底为何。

    “派人远远地跟着,一定要时刻掌握他的动向,吴仁义此人正如他的名字一样,不仁不义,指不定憋着什么坏。”祝行远皱着眉头沉声道。

    祝清安点头道:“已经派人跟过去了。”

    祝行远拍了拍祝清安的肩膀:“好,此事你亲自跟进,不可大意。”

    “是。”

    祝清安答应一声,随后再次开口道:“不过,最近倒有一件怪事,不知与吴仁义有没有关系。”

    “什么事?”祝行远问道。

    “这段日子,南方各州的附属郡县、村镇,多出许多逃难而来的百姓,我命人查探过,大多是从北方而来。”

    祝行远思虑片刻,然后说道:“应该跟他没关系,北方连年战事,难民本就日益增多,目前只有南方能勉强自给自足,难民逃难至此,也是理所应当。”

    祝清安摇摇头道:“没这么简单,爹,你可知他们为何直奔南方而来?”

    “为何?”祝行远好奇地问道。

    “有人沿途开设粥棚,一路牵引难民至此。”祝清安眼睛微眯,低声说道。

    祝行远闻言腾的一声站起:“竟有此事?”

    随后摸了摸胡须,说道:“能查到开设粥棚的人的底细吗?”

    祝清安摇头:“查不到,而且不能确定是同一伙人。”

    “这下麻烦了。”祝行远没由来地冒起一丝焦虑,再次问道:“那么多难民,目前以何为生?”

    “一般是些树根、树皮、野果之类的,有些饿极的,也会吃些别的东西。”

    祝清安淡淡回道。

    “施粥之人呢?”

    “早已不知去向。”

    祝行远皱眉,低声道:“此举怕是要让大周陷入混乱。”

    祝清安闻言轻轻点头,他也想到了这些,所以才对此事如此上心。

    “不过也不必太多担忧,各地皆有城防军镇守,一般不会起什么乱子。”

    祝清安出声安慰道。

    “嗯,你说的没错,但愿是我多虑了。”祝行远微微点头,“你先去忙吧,记得时刻掌握吴仁义的动作,我有感觉,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知道了,爹。”

    不需要他说,祝清安也会紧紧盯着吴仁义的,他陷害祝家还不够,还差点害得唐婉晚为了救祝清安命丧古木山。

    就凭这点,他就有了取死之道。

    从书房中离开,祝清安径直回了房间。

    此时唐婉晚已经起来了,正在小七的帮助下梳洗。

    祝清安坐在一边,望着唐婉晚绝世的容颜,心里渐渐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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