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里此时异常昏暗,只能勉强视物。

    索幸胡同并不大,只有十几丈深,两步便走到了头,在尽头处,还堆放着满满的杂秽之物,一股股恶臭向着二人扑面而来。

    “死胡同。”唐婉晚捂着鼻子皱眉说道,“他该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看他说话时的神态,不像是在骗人。”祝清安冷静地回道,同时观察着四周,并无别的出口。

    “我们先出去吧,再问问他。”这刺鼻的味道令唐婉晚差点呕出来。

    祝清安微微点头,二人很快便退了出去。

    “老先生,这胡同里并无人影,而且是个死胡同,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在见到那个女孩?”

    唐婉晚内心焦急,这马上天就黑了,届时宵禁后,寻人便难上加难。

    老头这时也犹豫起来:“这……有可能是我给客人画像的时候走了?这个真不清楚。”

    此时唐婉晚派出去的那几个家丁也寻了过来,纷纷摇头,表示人没找到。

    “你再想想,你再好好想想,求求你,我们给你钱。”

    唐婉晚双眼含泪,抓着老头儿的衣袖,哽咽地说道。

    “哎,姑娘,你别……哎哟,我真不知道,要不您再去别处打听打听。”

    老头努力地拽着自己的袖子,又怕将袖子撕坏,不敢用力。

    祝清安见状,轻轻将唐婉晚揽入怀中,摩挲着她的长发,轻声安抚道:“好了,你先别哭,他刚才不是说小七被聂楚拽进胡同的吗?我们现在去找他,定能问出小七的下落。”

    “对,对,没错,走,我们现在就去。”唐婉晚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紧紧抓着祝清安的胳膊,仿佛一个溺水之人,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抓住那救命的稻草。

    “你们几个,谁知道这聂楚的家在哪儿?”

    周围六个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没一人知道。

    “去周围问问,要快。”祝清安当即命令道。

    “是。”众人回应一声,立马蹿了出去。

    不多时,便有人回来了:“少爷,已经问到了,离这里不远,穿过两个巷子就到。”

    “带路。”

    “是。”

    随后,一行人快速向聂楚的家走去。

    很快,众人来到一户小院门口站定,小院破旧不堪,里面传出一阵阵臭气,令唐婉晚不禁蹙眉。

    “这是这家。”一名家丁指着这家院子说道。

    “叫门。”祝清安命令道。

    “是。”

    这名家丁回复一声,立即走上前去,准备拍门。

    这时,门突然打开了,里面的人突然看到门口这么多人,也是愣了一下。

    然后看清了唐婉晚和祝清安的脸后,面色微变,立马作势要关门,祝清安动作迅疾如电,一个闪身来到门口,一脚将门踹开,连带着里面那人也被这大力撞击得倒了下去。

    祝清安带头走了进去,唐婉晚以及一众家丁紧随其后,最后一人进来之后很自然地将门关上。

    “你们是谁啊,还敢动手?妈的,知道老子是谁吗?”那人快速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进来的众人,嚣张地骂道。

    “你就是孽畜?你把小七怎么样了?”唐婉晚质问道,面露愤怒之色。

    “你他娘才是孽畜呢,老子他妈叫聂楚。”聂楚指着唐婉晚继续辱骂。

    此言一出,祝清安迈步跨出,简单朴素的一拳正中聂楚的小腹。

    聂楚的脸瞬间涨红,然后渐渐转变成猪肝色,双手捂着肚子慢慢弓起了身子,竟是疼的气都喘不上来。

    周围家丁一拥而上,将聂楚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缓了许久,他方才能发出声音:“敢打我,你敢打我,去你妈的,老子杀人的时候你他娘毛都没长齐呢,给我放开。”

    “我再问你一遍,小七在哪儿?”祝清安对他的辱骂置若罔闻,冷冷地问道。

    “在你妈……”

    不等他说完,祝清安便一脚踢在他的脸上,力道之大,聂楚的牙都飞出来两颗。

    “重新说。”祝清安的声音愈发冷冽。

    “干你娘的,有本事杀了我,告诉你,知州府衙的师爷是我亲舅舅,是知州大人面前的大红人儿,敢动我,信不信我舅舅杀你全家。”

    “砰。”又是一脚,聂楚再次吐出两颗门牙来。

    “再说。”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那小丫头片子,早就让老子玩完扔河里了,现在没准被鱼吃的渣都没了,你们去鱼肚子里找去吧。”聂楚面色狰狞地喊着,他算准了这些人不敢杀他,于是越发嚣张。

    至于挨打,他这种人,就是从小打架打大的,挨揍对他来说家常便饭,越打他越爽。

    听到这话,唐婉晚瞳孔震颤,双手捂着嘴巴,泪水滂沱而下,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祝清安看到唐婉晚此时的状态,也无暇顾及趴在地上口出狂言的聂楚了,回身将唐婉晚抱在怀里,低声安慰着。

    许久,唐婉晚恢复了冷静,面若寒霜地盯着地上的聂楚:“为医者,我本不该做有违医道之事。”

    “什么?”聂楚被她这云里雾里的话说的摸不着头脑。

    “可你不该惹我。”

    “去你妈的。”聂楚继续辱骂道,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你们一起上,把他给我按住了。”唐婉晚声音清冷,语气中不含一丝感情。

    随后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当着聂楚的面将之斩开,露出里面的一根根银针。

    这是唐清风送给她的,她一直带在身上,本想着万一有亲近之人生病受伤什么的,好有个趁手的治病工具,却没想到第一次用,便用在了这种地方。

    “你要干什么?”看着布包中各种粗细的银针,聂楚声音颤抖了起来。

    唐婉晚并不理睬,随意抽出其中最粗的几根针,跨过聂楚的脑袋,来到他的侧面。

    不等聂楚看清唐婉晚到底想做什么,唐婉晚便一针刺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就这?”感受到后腰处传来的微微疼痛,聂楚不禁笑出了声。

    唐婉晚手中不停,连续三针扎了下去,扎完后,便站在了一边,静静等待着什么。

    聂楚一边大笑,一边不停地辱骂,只觉得后腰处传来阵阵酥麻,并没有多疼的感觉。

    几个呼吸之后,他就停止了嘲笑,脸部肌肉阵阵抽搐,腰间疼痛在不断地加剧,好像整个下半身都没了知觉,只剩绵延不断地疼。

    “啊!”终于,聂楚再也忍耐不住,惨嚎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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