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升卿身影消失,她竟浅浅地笑了。
真好…拥有一个从灵魂层次,触及所思所想的爱人,她懂自己的不甘,培养她的野往,给予成长的机遇。
郁眠撑着长枪站稳,身上的血肉在一点点慢慢生长回来,沁入血肉的青药气息,似乎真的将她同化。
抬手看着手臂缺口处透明的肌理,它飞速填充凝实着,直到恢复到大致光洁如新。
她果真染上了升卿给予的,了不得的恢复力。
生命力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顽强。
左脚轻踢枪尾,横枪扫尾,来吧!
……
噗——
咳……咳咳!!!
郁眠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梦魇,梦境里面,她的体表被撕扯开来,透过带着血丝的肋骨,看见了起伏的肺部,和那颗不断泵血的心脏。
这个梦,好真实……
她缓缓抬起手,下意识想要摸摸柔软鲜红的那颗心,却被一把抓住了残破的手。
郁眠缓缓抬头,眼前是一个美的惊世骇俗的美人,让她心跳不自觉加快,对方眼中似乎含着一丝紧张……
她恍惚好一瞬,才认出这人,勉强极了勾起嘴角的一丝弧度。
升卿…
我不差吧……
她说不出话来,但却被读懂了眼眸里的含义,轻轻抱住她的人不在意这满身血污将她衣裙沾染,而是贴在郁眠耳侧,温柔地告诉她,
“一点不差,十分厉害。”
这血肉轻薄得只剩骨架重量的身躯,在怀里似有千斤之重。
在升卿轻声开口那句之后,她们来到了第四层。
郁眠靠着向死而生的一次次残喘,真的闯过了。
从前娇气的小姑娘,似乎长大了。
升卿毫不在意地将内丹吐出,朝着她的唇吻去,在唇齿相接之中,渡去一口生机。
血肉在怀中飞快滋长,如同猛药一般,使她焕发生机。
郁眠在极度困乏之中,好似被人灌了一管薄荷脑,瞬间清醒过来,察觉到口中拇指大小的混圆之时。
惊得直接用舌尖给人顶回去,却被升卿有意勾住舌尖缠上,肆意玩着追逐。
那双含魅的眸子,却是带着一丝波澜笑意。
最后郁眠抓紧机会,当内丹在对方口中之时,一把将人推开。
“你?!”
她此刻身上只有破碎褴褛,掩盖不住底下新生细嫩肌肤的白皙,在纠缠里磨蹭数道面积不小的红痕,如同蹂躏后的景象。
郁眠眼底还带着红血丝,恶狠狠瞪着升卿,“我神魂完整,金丹完好,那些外伤总会好的,莫要用自己的修为治愈我。”
“答应我,一切以己身为重!”
“不然…我便不理你了。”她思来想去,找不到什么可以威胁到升卿的点,寻死觅活之类的,对她完全没用。
想来只能攻心为上。
说完之后,郁眠脑袋一歪缄默不语,非要这人给个答应,她可记得升卿从不轻易答应,一般应答便会做到。
她需要对方的自我安全保护承诺。
升卿舌尖将内丹轻轻转了一圈,吞回腹中,看见她关怀的反应心口一软,一时失笑,眉眼轻轻颤动睫羽,凑上郁眠转过的侧脸一吻。
么~
郁眠转头怒瞪!
随后眼睛又遭了一吻。
她抬手遮住眼睛脸蛋,可遮不住身上几乎要不蔽体的衣物,被一把掐上着腰肢往上一送。
红唇吻上心口。
痒痒的,凉凉的,带着销魂蚀骨的气息。
郁眠终是忍不了,轻哼出声,怒目圆睁,双手环胸抱住。
下巴又遭一口。
两人就像是幼稚园小朋友一般,比比谁更能忍住不说话。
一个要承诺,一个要她理自己。
周遭魔魂挤在角落瑟瑟发抖,他们已经带有一定神智,心中忐忑打鼓。
这都遭我们瞧见了,一会儿还能活吗?
郁眠在升卿手里,几乎就是没有招架之力的鱼肉,被按在案板上推搡揉捏。
她忍了又忍,直到身下一紧,终是忍不住了!
“住手!色蛇!!”
桃粉色的小姑娘将下唇咬成泛白,眼里就差落泪了,嘴上却还带着厉色。
升卿闻言住了手,转而改为顺着腰肢往上,搂住了对方,轻拂着背给她顺气,莫要气背过去了。
“眠儿这不是…理我了么?”升卿带着满意的语气,美眸一睨,眼尾轻勾,比狐狸精还要撩人。
“你气死我得了!”郁眠气急败坏,脑袋往前一撞,彭的一声。
好听就是好头。
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坏东西的头这么硬!
圈在眼眶里隐忍的泪被直接撞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大软蛋,被拿捏死死的,就连让她多爱惜一点自己都做不到。
越想越委屈,刚刚和魔魂战斗时候,肉身差点被毁去都没有哭。
却硬生生被这混蛋气哭了。
又觉得在喜欢的人面前哭,丢人极了,抬手遮住脸颊,想要止住这个丢人的行为。
可情绪便是弹簧,越是压抑,越是反弹。
她将自己窝成一团,缩在升卿怀抱里默不作声,想要等情绪收拾好再抬起头。
没发现升卿眼中划过的一瞬无措,她搭在郁眠背上的手从抚摸顿住,随后改为有些生疏地轻拍。
她是很喜欢眠儿在床上时候,靠在自己耳边压抑着似哭非哭地啜泣,声音从低到高,喊她名字也好,唤她混号也罢。
眠儿的声音从不尖锐,总是闷闷地,带着温软的意味,十分悦耳。
但除此之外的落泪,从一开始刻意调笑,到烦闷,以至如今的无措,她并不算喜欢,她竟然难得体会到一丝感同身受的…情绪,是心疼么?
她闭眼感受了一番,再次笃定,是心疼。
“好…答应你…”
升卿最终松了口,语气有些无奈,将人轻轻揽上肩头,“日后以自己安危为重。”
“莫生气了?”她语气哄道,“可要看烟火?”
将郁眠转过头来,捂住她的神识。
一道青冥业火焚去,无数魔魂发出痛苦尖锐的啸叫,扭曲畸变之中,化作一绽顷刻的焰火青凤,朝着无边的黑夜里舞去。
郁眠其实就没哭了,她只是一时泪失禁,一直闷着是因为感觉太丢人了。
这该死的泪失禁体质,能否自己动个手术把泪腺给封了?
脑海想法闪过一瞬,眼前就燃起青色焰火,像是冥河灼燃,无数张恐怖的面孔在扭曲中消散去。
组成一只骨林尸焚的大鸟,张开的巨口像是在痛苦哀鸣……
这浪漫,多少有点惊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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