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清儿使出浑身解数,不断向剑灵推销其他的装扮:剑鞘、剑格、剑把、剑首,除了剑身,每一样东西都要大声介绍一番,周成在旁边看着觉得很搞笑,被清儿横了一眼才有所收敛。
周成也不知道剑灵看不看得见,只是它最终挑选了一套整体为藏青色的装扮。
周成小心翼翼为它换好所有的装备之后,发现果然更帅了,也更内敛了,被人发现的概率大大降低。
周成给剑换完所有配件之后清儿很是开心,对着宝剑又是一顿好夸,周成感觉剑灵好像很喜欢清儿的夸赞,于是直接将改名为‘青霜’的宝剑放入清儿手里,自己则查看起其他东西。
岳思见周成又拿出一个棕黑色木盒,心脏砰砰直跳,他可是知道的,那是从朱家拿来东西,他不理解周成为什么不怕被发现,接连不断地拿出朱家的东西,他有些害怕,他怕被人发现,怕被人追上,但是他没有开口,他多少知道自己应该闭嘴。
因为他认为自己之前的表现又让周成不满意了,而且还顶撞过周成,现在开口只会让周成生气,他不想被赶出去跟宋兴国一起赶车,最主要比较自己,他更愿意相信周成。
周成心里想得可没有岳思多,他之所以敢在马车里查看这些东西,完全是因为清儿在第一时间就向他确认这个车厢绝对安全,他也看到了车内的防护、遮掩阵法纹饰,车内又都是自己人,所以他才安心下来查看到手的物品。
周成打开那个棕黑色木盒,发现里面的东西用黄色丝绸面料包裹着,打开一看,原来里面是两本书,都很薄,周成拿起第一本看了起来,封面上写着《太上忘情经》。
看字迹这本《太上忘情经》应该是手写的,并不是外面买来的印刷版。周成翻开第一页看了一下,一下子就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住了。只见里面写着:“太乙三清凡夫始,灵台通明身自轻,抛却凡界三千劫,飞身跃步入虚清。天地圆满,各随其性,水降火升,圣人则之,必无违逆,必无喜乐,况悲恨愁苦之情,太上道德,亦真人意,至虚至淡,若天之青空,虚淡非无,常若忘情,观光聚性,凝神心寂……”
清儿本来在哄着‘青霜’,这柄剑以后就是周成的宝剑,周成以后大半实力都要靠它撑着,她当然很上心,搜肠刮肚拼命赞美它,从名字到装饰,夸到后来夸无可夸。
毕竟她平时可不需要这么拼命赞美别人,就在她头痛之时无意间瞥到周成手上的书名,吓到她连忙把手里的宝剑扔掉,从周成手中将书抢了过来。
清儿把书合上,再看一眼书名,《太上忘情经》,没错,就是这个,她扭头对周成责备道:“少爷,你怎么能看这种东西,这可是魔书,会走火入魔的。”
“魔书?”周成见清儿声色俱厉,有点不明所以,惊讶道。不就是一本书吗?
“对,凡是写着‘太上’二字的书都是魔书,都是会让人走火入魔的魔书,不能看。”清儿不假思索道。
“太上?魔书?为什么?为什么写了‘太上’就是魔书。”周成很好奇。
见车厢内所有人都朝她望了过来,清儿抓紧书本,厉声道:“不为什么,小姐就是这么说的,而且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太上’经典都是魔书,不能看,看了就会万劫不复,变成魔头,失去本性。”
清儿说得斩钉截铁,很是肯定,就像是她见过类似事件一样。但周成知道不是,她只是万分相信那位‘小姐’,他曾经名义上的妻子,沈冰倩。
因为相信所以确定,这就是清儿。
周成不打算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因为他也觉得那本书有问题,不单是相信清儿的话,而是真的感到不对劲。
那本《太上忘情经》好像是一本功法,周成仅仅看了两三页,就感觉这功法自行运转起来,这么契合他的功法,他还是头一次见,而且自行运转这点跟他的无为修炼法很像,而且他感觉食指和小拇指有些发热,发烫,清儿没说他还没注意,清儿一说他就留意到了。
周成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这功法入门如此容易,进步如此神速,而且他感觉自己对剑道的领悟隐约又有了更深的理解。他很快就理清思路,这样的功法确实有点邪门,若没有代价怎么想都不可能,很可能像清儿说得那样丧失本性,变成魔头。
见没人回应,清儿态度缓和了下来,顿了片刻道:“少爷,这种书还有没有了?”
周成看了一眼盒子,将另一本书掏了出来,说道:“没有了,你看!”
“那我去把这本害人的东西烧了。”清儿说完叫停马车,连忙下去烧书,连刚才拿在手里宝贝的不行的宝剑也顾不上了。
周成则是有些心神不宁,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自己以前使得剑法都是错的,连他心目中完美的那一招‘极刃成雪’也错漏不堪,他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的东西来,就是感觉很不舒服,他不想以这样的状态接触‘青霜’。
于是他拿起另一本书,翻看了起来,只是这书涂改较多,周成又心中烦闷,因此看得很是烦躁,跟刚才看《太上忘情经》时内心平静形成鲜明对比。
周成强行按捺住躁动的心,硬着头皮看了下去,渐渐他发现这书确实有点东西,能安抚他那因剑法不安的心,周成翻回首页,只见书名也被涂改过了,涂改过后的书名写着《黄天剑典》。
周成翻回去继续看,正看到重要的地方却发现没了,原来这本书只有一半有内容,涂改也只到有内容的那个地方。
周成有些不死心,继续一页页往后翻,直到最后一页还是空白一片,他没办法,只能从头看起,这次他沉下心来,连清儿回来都不知道。
他仔细辨认被涂抹的内容,总觉得自己好像在那里看过,想了一下没想起来,他不太在意,只是认真读下去,连带被涂抹的地方,他都仔细分辨,希望能看出什么东西。
这次读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灵光一闪,终于回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看过这个东西,玄清宗藏书阁第七层,《天心剑典》。
他开始仔细回忆自己曾经看过的内容,本来他都已经忘了,但看着没被涂改的那些内容,他又渐渐回忆起来,而且基本都能跟涂改的内容对上号。
这《黄天剑典》原来是《天心剑典》修改而来的?不对,周成突然想到,恐怕《天心剑典》才是被篡改过的,《黄天剑典》明显更经典、更实用,更配‘剑典’这两个字。
当初拿到《天心剑典》后,周成看得不明所以,连最基础的修行都做不到。这《黄天剑典》不同,明显就是一篇剑典,周成在看第一遍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能依法修行,绝不是那种纯粹务虚的天书。
周成拿出自己默写的《天心剑典》后半部分,放到《黄天剑典》旁边,又拿出毛笔,对照两部《剑典》的内容打算补全《黄天剑典》。
周成一开始还有点思绪,但写着写着,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后面的内容他只是机械地照搬《天心剑典》,然后凭感觉改动不妥的内容,脑子里空白一片,但是双手却没有停下来,不断抄写改动。
直到清儿叫他,他才发现马车又停了下来,他看向《黄天剑典》,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补完了,看墨迹自己应该已经停笔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一直在发呆,周成回想一下,也只是记得自己当时脑袋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想,其他东西都想不起来了。
这就完了?周成感觉很不可思议,这算什么?自己只是单纯发呆还是上天借自己之手补完了《黄天剑典》?
周成刚要思考其中的原因,却又被清儿打断,原来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岳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看着眼前精美的饭食,周成不知道清儿是怎么做到的,但他还是夸了她一句,这让清儿开心了好久。
吃完之后小葵收拾东西,周成枕着清儿的腿睡了一觉。
周成睡醒之后车队才继续出发,周成也重新翻看起《黄天剑典》,再次通读一遍之后,周成发现这部剑典是一种对剑文化的独特理解,它将梦想、愿望和现实联系到一起,是一份剑道纲领,它仅提供创意和方法,使修习者自主创造剑招,因为它通篇描述的是剑气、剑罡、剑灵、剑心和剑神,没有一式剑招,这样的内容很是大胆,毕竟常人练剑都是以剑招为核心的,舍弃了剑招就像是在空手挥剑,于空中说空,一般人根本连入门都做不到。
周成看后啧啧称奇,修炼剑心、剑神完全是超乎想象的功法,一般情况完全无法以文字描述,也不可能让人明白,不过这份《剑典》却能让周成领悟理解虚无缥缈的剑心和剑神,确实是一本奇书。
周成也因此知道了为什么只有他感受得到‘青霜’的‘心跳’,那根本不是什么心跳声,而是青霜剑灵对自己的呼唤,他竟然不知何时诞生了剑心,虽然很微弱,一直在缓缓消亡,但那就是剑心没错,若非青霜剑灵的呼唤,恐怕他的剑心已经死了,他之前听到的不是剑灵的心跳,而是自己剑心的心跳,剑灵是没有心跳的,因为他有剑心,所以才能感知剑灵,让剑灵帮助自己。
周成刚想给清儿也看一下这本奇书,却发现整本书的书页正迅速变得枯黄,稍一翻动便断裂破碎,很快整本书都碎成了粉末。周成尝试回忆,脑里还是有相关内容的,按上面记载内容试了一下,感觉可以修炼。可是当他想把脑里的文字写下来时,却发现脑里一片空白,他想用言语表达,也是无法组织语言,明明他感觉自己确实记得刚才的内容,就是无法像《天心剑典》一样把内容记录下来或者说出来。
他又尝试了几次,发现还是不行,只能感慨奇书不愧为奇书,连保密的方式都都这么神奇,他虽然很想知道这奇书是怎么做到阅后即焚,并且还能设下防护措施,让人无法传播出去的,但他更清楚自己知识浅薄,深究下去对自己毫无益处,不如继续前行,实力到了自然会知道。若是不幸陨落了,知道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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