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主管放下筷子，庄重说道：
「徐总经理，近期市里给了我们一家大型电子元件订单，需求量不小。
若仅靠自身生产，必定无法及时供货，因此希望能向贵公司购买一部分二手电子元件。
」
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大夏的许多电子元件高度依赖进口，在目前形势下，期待进口无异于海底捞月般的困难。
徐爸并没有急于发言，反而是马俊在一旁提问说：
“袁主管，我能冒昧问一下您如何知道我们公司的？以我们这么小的规模，实在没什么知名度。”
“很简单，我在新科电脑城的姚老板那里得知了贵公司的信息。”袁主管解释道，“两位也不要妄自菲薄，虽小规模，但是你们的出货量却相当可观。”
“袁主管过奖了，我们不过是小打小闹。”徐爸谦虚回应。
袁主管品了口茶，直截了当地说：“徐总，咱们实话实说，您有什么打算？真的愿意跟我们合作吗？”
“我们当然乐意合作。”徐爸立即表明立场。
马俊接着追问：“贵司需要什么样的电子元件？”
“所有的，你们有多少货，我们公司全盘接受。”袁主管表现出强硬的态度。
徐爸心头暗凛，果然是大家公司，出手不凡。
“那价格呢？”马俊还算保持沉稳态度询问。
袁主管从容不迫地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交给徐爸。
徐爸粗略浏览后，神情顿时变得严峻，接着递给了马俊。
马俊看完后差点跳起来：“袁主管，这个价格也太低了啊？”
按照对方提供的价格，他们公司的利润几乎等于零，实在是有些霸道。
“我们愿意签订长期合作协议，且不限量。”袁主管抛出了诱人之策。
徐爸摇头反对：“袁主管，这个价格实在难以接受。
您吃肉也要留口汤给我们啊。”
“价格是由上面设定的，我不便修改，不过你们可以想办法，尽量降低成本。
毕竟我们需要大量采购，还有很大的谈判余地。”袁主管坚持不让步。
徐爸和马俊私下商量了很久，还是难以作出决定。
马俊思考再三后又问道：“袁主管，刚才您提到贵司从市区获得了一大批订单，可以透露一下是什么具体内容吗？”
“这个透露也无妨，市区正在东郊建设大型植物工厂，面积达十万亩，里面所有的电子设备都由我们公司提供。”
“这个植物工厂是做什么的？”徐爸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工厂的概念。
袁主管详细解释道：“植物工厂就是将农场搬到室内，当前气候变化恶劣，缺水且温差大，显然已不适合农作物室外种植了。”
“那就是温室大棚啰？”徐爸突然明白过来。
袁主任点点头：“可以说，这是温室蔬菜的进化版本。
在植物工厂中，采用了人工光照以及无土栽培技术，生产流程全由智能电脑控制系统管理，确实比传统的温室要先进许多。”
“现在的农业发展这么快了吗？”徐爸爸惊讶道，以前总是听说海外的农业生产技术先进，没想到国内也没逊色多少！
“当然，非常先进，但是缺陷也非常显著，它的种植成本过高。
除非情况迫切，不然这种工厂可能还需要很多年才能广泛应用。”袁主任叹息道。
马俊试探着问：“这个项目应该不小吧？”
“不算小。
植物工厂看起来只有十万亩，但实际上采用多层结构，密集度非常高，能够种植的作物面积相当于上百万亩。
你能想象吗，这么多大面积土地，所需的电子设备数量将何等惊人？”
马俊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确实是大规模工程，一百万顷相当于六百多平方公里，只比京城核心地区的占地面积稍小些。
“袁主任，这个十万公顷的项目大概何时完成？”徐爸爸问道，工程庞大又有何意义？一旦时间紧迫，凭他们公司的规模能抢下的订单数量有限。
签约长期合同只是听听罢了，对方是大公司，有太多的理由能 合同。
“总时长预计十八个月，今年六月份开始建设，预计到明年底才能正式竣工。”袁主任想了想补充说：
“大家无需担忧，类似工程在其他城市也有很多，我们公司在未来的两年半至三年内不会缺乏订单。”
这句话触动了徐爸爸，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潜力，任谁见到都会热血沸腾。
“我已经带来了所有合同文件，今天签订，明天你们就可以向我们发货了。”袁主任信心满满地提议。
徐爸爸拿起合同扫了几眼，合同期限是三年，没他预料中那般过分，不过内容与描述大致一致。
不需要马俊的提醒，他已经主动打消了立刻签字的念头。袁主任，这件大事需慎重商议。”他说道。
“没问题，但还希望你们能尽快回复我。
我们公司其他渠道也在争取订单，一旦达到饱和就无法满足，我也只好表示遗憾了。”（s君求推荐票月票哦！）
商业谈判告一段落后，餐局匆忙结束，徐爸直接指示马俊开车回四合院，他还得听听家人的意见，特别是小儿子的看法。
徐东抱着小宝贝，一看到爸爸回来，连忙走上去问：“爸，谈生意进展怎么样了？”
徐爸爸跟小宝嬉戏了一会儿后随意地说：“咱们进去再说，别让孩子日头晒得太厉害了。”
进屋后，徐东将小家伙交给了妻子，接着为父亲泡上一杯热茶。
徐爸抿了一口茶，滋润了喉咙，随后详尽地讲述了聚餐中的事情。
植物工厂吗……徐东摩挲着下巴，沉思起来。
植物工厂，无疑是国家重点关注的顶级工程，其发展前景无疑非常宽广，考虑到十几亿的人口基数，即便建造再多植物工厂也需求激增。
你觉得这合约该不该签下？徐父询问着。
签当然可以，但爸爸，你能确保把成本压低吗？如果我们赚钱不理想，或许维持现状更好，至少每年仍有百八十万入账，已经不算少,徐东谨慎地给出了回应。
徐爸叹了一口气，说道：成本能那么容易掌控吗？人工费大头，要降低难度很大，再减恐怕工人都流失殆尽了
能不能用机器替代人力呢？初期投入可能多些，但从长远看是值得的徐东提出建议。
徐爸不悦道：你是在瞎想啊，我们做的是二手车翻新，讲究的就是专业技术人员，你想要驱赶他们吗？
那能否降低回收价格
更加不行了，市价就在那里摆着，咱们价格降低了，卖家又不是脚不走路的，不会跳槽到其他地方吗
对于父亲的回复，徐东已束手无策，无奈道：爸，那你怎么考虑的？
我想试一把，哪怕三年白干也没关系，反正家里不差这些钱。”徐爸压抑不住兴奋的神色流露出来。
决定好了吗？
徐爸点点头：“路上我已经跟马俊讨论过，我们决定把公司的销售部门转变为市场部门，人员还要扩展一倍。
接下来，这批市场专员将被派往全国各地的小城镇发展业务。
由于小城信息不甚透明，即便算上运输费用，回收成本也会比大城市便宜。”
这背后的主要原因，正是源于先前肉类产品销售事件给他带来的教训，当初就是由于信息不对等，导致了损失。
徐东意识到风险：“投入这么大会不会过于冒险？”
尽管他知道父亲的策略可行，但他也知道风险不小，因为人力成本过高。
徐父摆动着手表示反对：
不算冒险。
只要队伍中的五分之一人能成功，就能弥补损失。
而且现在的就业形势这么紧张，我相信他们会为生活拼搏，没有人愿意错过钱的 。”
徐东无法反驳，他在商业领域的经验和徐爸相比相差甚远，无法撼动徐爸的决定。
爸，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放手去尝试吧，不过如果亏本一定要立刻止损
徐父坚定地回道：你不用担忧，我不会拿咱们家庭的未来开玩笑的，我很自信。”徐爸显然对自己的规划深信不疑。
第二天，徐东刚到办公室，就收到徐爸传来的签订现场合同的照片，徐爸笑容满面，透出满满的壮志雄心。
随后的一个半月里，
徐爸的工作更为繁忙，经常隔三差五需要加夜班，徐东成了父亲固定的专车驾驶员，常常在深夜被派去公司接人。
偶尔的闲聊中，他了解到了父亲的计划似乎取得了显著的成效，公司本月的销售额翻了将近十倍。
遗憾的是，利润的增加幅度并未同步，大部分都被员工和七颗星夏创拿走了。
十一月的第一个周末，难得的，徐爸准时下班回到了家。
徐东正巧在院子中屠宰那只费尽心机在潘家园买来的鸡，它代价是一个快到期的两箱酸奶。
“爸，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徐东问道，眼中满是疑问。
徐爸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老三，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从今天开始，金长安大厦的十四层和十五层已经成为我们公司的资产。”
“又招了人吗？”徐东显得有些惊讶。
徐爸轻轻点头，“今天一下招聘了两百位新同事，原先的地方肯定装不下那么多人。
房东给出了特别优惠，我们就顺势租了整整两层。”
“租金还是要一年一缴吗？”
“如今调整为每三个月缴纳一次，考虑到两层面积近三千平方米，租金的压力不小。”徐爸解释道。
“怎么会一下招那么多？”徐东的好奇心又升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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