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得太长远了。
徐韫看着连媳妇毛都还没半根的骆湛,忍不住发自心底问了句:“你打算求娶谁家女娘?”
这个问题,把骆湛的倾诉欲给彻底打消了。
他扫了一眼徐韫,不想搭理她。
可疙瘩汤半天也没好。
最后骆湛冷哼一声:“慌什么。等我再好些。现在还不合适。”
徐韫扬眉:“不合适?我看,应该还有许多人想嫁你的。”
“先前又高玉。那个疯女人,我怕她把我媳妇吓到。”骆湛微昂下巴,顿了顿又道:“而且我南征北战,我怕她在家中担心。万一……她怎么过?”
“让她改嫁我舍不得。不让她改嫁,我更舍不得。”
骆湛摩挲下巴,“再等等,等两年天下大定。”
这回沉默地人就轮到了徐韫。最终,她诚挚道歉:“从前是我误会你了。”
骆湛这样的男子,是真的世上罕有。
玉节将军这个封号,实至名归。
骆湛咧嘴笑:“我肯定能让我媳妇过上好日子!”
“肯定的。”徐韫比他还有信心。
疙瘩汤上来,骆湛接过来,捧着碗开始吃,然后抽空问徐韫:“你呢?有没有什么难处?有的话只管说。”
也许是行伍习惯,骆湛吃东西只讲究一个速度,什么礼仪风度都是不讲究的。
但他虽然吃得快,也不至于很粗俗,至少不出声,也不沾得到处都是。
所以徐韫只看了一眼,就选择忍了。否则,她会让他去别的屋吃——这是她的书房!
徐韫摇头:“没什么难处。有的话你也解决不了。”
骆湛瞥了徐韫一眼,哼笑一声,意味不明。
徐韫微笑相对,但最终还是没有试探成功。
果然,陛下们还是不打算帮她太多的,更不打算暴露出来——
但该不客气的时候,还是不能太客气。徐韫叹了一口气:“不过,我想找找以前学子们考试的文章,但没有渠道。”
骆湛言简意赅:“我替你想想法子。”
这个话题就到这里。
骆湛放下碗:“我回去了。”
徐韫嫌弃看他:“碗送回厨房去!”
骆湛还真把碗筷送回厨房,还跟红玉说了句“叨扰”,而后才回去。
不多时,谢婉清也回来了。
徐韫和谢婉清两人也一人喝了一碗疙瘩汤。
红玉好奇问起隔壁的事情,谢婉清就压低声音说了句:“隔壁分家了。邓大娘过来,你千万别多嘴。”
在红玉惊讶的当口,徐韫问了句:“邓大娘现在怎么样?”
“心里自然是难受的。哭了好几回。这个年,怕是过得不会太舒心。”谢婉清低声叹一口气:“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偏偏出这样的事。”
真不知该怪谁。
徐韫也有些怅然:“有时候,一家人共苦容易,同甘难。”
谢婉清又叹:“骆湛也是,这个时候提起分家。”
“事儿赶上了。”对比谢婉清的不赞同,徐韫却支持骆湛的:“骆大郎心里想不开,只会越来越消沉。”
顿了顿,她道:“兴许花娘只是抱怨几句,可这种事情多了,还是伤感情的。反而不如分家,距离远一些,逢年过节聚在一起,反而更容易想着对方的好。”
谢婉清叹息:“还是应该过完年再说的。只是今日,我也没想到竟然能闹这么大。怎么还能动手呢……”
红玉本来安安静静听着,听到这里,就惊住了:“谁把谁给打了?骆大郎不会打了花娘吧——”
“嗯。”徐韫点点头,趁机叮嘱红玉:“若是你将来嫁了人,对方打你,你一定要告诉我。”
红玉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猛摇头:“我一点也不想嫁人了!邓大娘那么好,怎么她儿子还打媳妇呢——”
徐韫唯有沉默。
是啊,邓大娘那么好,对于这种事,也无法全然站到儿媳妇那边,更不可能因为这个,让两人干脆和离。
就是花娘,对这种事情,似也没有那么伤心难过。赔礼道歉,便轻易原谅。
谢婉清则是道:“男子脾气本来就急,花娘那样……而且,她也没让骆大郎占便宜。”
想到骆源那一脸的伤,谢婉清就连连摇头。
徐韫看着谢婉清这样,心里忽然有些憋闷。
她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忍不住:“阿娘,不是这样的。也不该是这样。”
谢婉清听不明白,糊里糊涂看徐韫。
徐韫道:“夫妻之间,就算花娘讨人嫌,就算骆大郎心情烦闷,也不该给花娘那一巴掌。”
谢婉清却叹一口气:“可不该又如何?难道就因为这一巴掌,就让两人和离?那铁牛怎么办?骆大郎已算好的了,只那一巴掌冲动了,后头好歹没再动手。”
徐韫唯有沉默。
和那些真正打媳妇的人比,或许骆源的确是一时冲动,后头的确也没有继续下去。
但……不该就是不该。
她站起身来,扯了一把红玉:“我们去刷碗吧。让娘歇一歇。她也累了。”
谢婉清觉察到徐韫的情绪,想拉住她再说几句,但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最终轻叹一声,任由徐韫走了。
红玉心里也是难受的,而且她还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难受,事实上,谢婉清说的话也很有道理。
她不懂,所以就问徐韫:“阿韫,要是你,你会咋办?”
徐韫轻声道:“我当时什么也不会做。”
“啊?”红玉有点懵:“就这么挨一巴掌?就这么受了?”
徐韫笑笑,只是眼底有些冷:“他能打第一下,就能打第二下,还手我未必打得过。所以,不必非要还手,更不必继续吵架生气。”
“那咋办?”红玉茫然。
徐韫轻声道:“不激怒他,保护自己。然后离开。再也不要见他。”
红玉皱眉:“可是……不也挨了那一巴掌?心里多憋气啊。”
“所以,走的时候,要是气不过,有孩子就把孩子带走,没孩子就把钱带走,然后一把火把房子烧了。”徐韫笑容依旧,语气也很温和:“华国律法,若是和离,谁能更好养育孩子,孩子就让谁抚养。所以,一定要让他比不过你。”
红玉看着徐韫那笑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阿韫,你别笑了,我有点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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