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之后,连关幼霜都有点懵。
这也太连贯了吧,就跟事先背过一样。
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杨言赞许地看着关幼霜,频频点头。
村长董永安拍着手,看了看旁边的妇联主任冉素华,心里想着:就你那三句话离不开嗯啊的样子,再不加把劲,估计下一届人家就要取代你了!
“好,那接下来就请关幼霜、杨言,还有村支书为我们的刺绣厂剪彩吧。”董永安喊道?
两位村民拉着一根彩带走上前去。
三人上台,笑容满面地举起了大号的剪刀。
在一阵鼓掌声中,彩带被缓缓剪断,紧接着,鞭炮声骤然响起,震耳欲聋。
随后,村长带着关幼霜一起举行了简单的奠基仪式,将一块镌刻着“刺绣厂”三个大字的基石安放在了预定的位置。
刺绣厂的修建正式开始。
赵阳还没赶过来,他的几个兄弟都到了,有几个在附近找个适合搭建简易板房的位置。
另一个正指挥着开挖掘机的工人驶向那块地。
“好,感谢大家,等刺绣厂完工后,大家可以推荐自己或周边擅长刺绣的朋友,前来我们刺绣厂挣钱。幼霜为大家准备了红包,每人5元,请大家依次上前领取。”董永安举着大喇叭喊道。
大家纷纷围了上去。
“等,等一下。”人群外,张彩荷披头散发,一瘸一拐,气喘吁吁地挤了进来。
有几个村民上次见过她,但绝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她。
王慧英正满脸笑意地看着关幼霜,完全没注意到张彩荷,还是彭小玲眼尖,戳了戳她的胳膊,让她快看。
王慧英一看,差点没认出来,这个上次把自己打扮得油头粉面的女人,这次竟然特意穿了件带着好几个补丁的烂衣服。
头就跟鸡窝一样。
她一把拽住她,没好气地问:“你又要干嘛?”
张彩荷一把甩开她,冷哼一声就跑到了主席台边。
村长他们都愣住了。
关幼霜冷冷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把戏。
“你是?”村长刚开口,大喇叭就被张彩荷夺走了。
张彩荷大声说:“大家都不要被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骗了,我今天赶来,就是为了揭穿她的真面目。”
说着,她指了指关幼霜。
关幼霜双手抱胸,看戏一样看着她。
“你们知道她哪来这么多钱建厂吗?就是陪县地毯厂的厂长睡觉,人家给她的。”
现场一片哗然,大家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杨言脸色铁青,他腾地站起来,呵斥道:“哪来的疯女人,敢在这儿造谣生事?”
“我造谣?我自己的女儿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吗?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县地毯厂问问,看地毯厂还有谁不知道这丑闻。”
杨言彻底傻了。
这女人竟然是关幼霜她妈?
他想不通,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让一个亲生母亲这样诬陷自己的女儿。
他沉声道:“我就是地毯厂厂长,我和顾尔容是战友,跟关幼霜女士是朋友,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我之所以投资刺绣厂,是看在关幼霜过人的眼光与刺绣技术,请你不要用自己龌龊的想法揣度别人。”
张彩荷没想到这个满脸正气的男人就是地毯厂厂长,为了掩饰心虚,她哈哈怪笑几声,说:“刺绣技术?她从小没碰过针线,哪来的刺绣技术?”
“我呸,你个疯女人。”王慧英忍不住了,走上前去就一把推开张彩荷,“你还要不要脸,找幼霜要钱不成,又跑来诋毁幼霜是吧?”
王慧英指着她,对着人群说道:“大家都看清楚了,这就是我儿媳妇幼霜她亲妈,比后妈还恶毒的亲妈。”
“幼霜没出嫁时,在家受尽她的折磨,干最多的活,吃最差的饭,孩子好不容易嫁过来了,她阴魂不散,三天两头想着法子要钱。”
“前阵子,幼霜好不容易贷了点款,准备建厂,她跑到我们家,让幼霜给她三千块钱安装电话,幼霜没同意,她就撒泼打滚,用各种难听的话骂幼霜。这事情,村子里不少邻居都看到了,你们说,天底下哪有这种当妈的?”
彭小玲也走上前去,说:“就是,要不是这事是我亲眼所见,我真的很难相信这是亲妈的行为,幼霜为人坦荡大方,孝顺公婆,善待小姑子和侄子,这在村子里都是出了名的。”
“对,她还救过龙龙,不信你们问龙龙他妈。”
“我很早就听说幼霜她妈偏小女儿,两个女儿同时结婚,结果彩礼足足差了200块,我还好奇这种女人长啥样,原来是这样,今天真是让我开了眼。”
看到大家都向着关幼霜,张彩荷气愤地说:“你们都知道什么?你们看看。”
说着,她扯起自己的裤腿,说:“看看我的腿,这都是她昨天去我们家打伤的,她连我们家都砸了。”
“砸了活该,就你这种人,打死都不值得同情。”
“这种女人,嘴里能有几句实话,八成是自己弄伤,把恶人的帽子往幼霜头上扣。”
“就是,我也觉得不是幼霜打的,疯女人,你滚吧,我们村子不欢迎你。”
“滚,快滚。”
大家捡起地上的土疙瘩,丢了过去。
张彩荷护着头,大骂着仓皇出逃。
关幼霜歉意地说:“让大家看笑话了,我们继续吧。”
“幼霜,你以后别回娘家了,咱们顾家台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杨言接了个电话,要回去了。
关幼霜谢过大家后,送他去村口。
路上,关幼霜真诚向他道歉。
杨言笑着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真的挺不容易的。”
关幼霜看了他一眼,踢着地上的小石头,说:“其实没什么,人所有的失望、难过、受伤都是因为抱有期待,如果对任何关系都不抱期待的话,就永远不会被伤害,哪怕是亲情。”
杨言笑着说:“你说得有道理,但人是情感动物,永远不可能纯理性做事。”
“也许吧。”
“别再送了,我走了,有什么事随时联系,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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