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叶欣染这么说,冷清羽还是觉得心疼了一下。
“你取吧,我要怎么做?”
她十分配合。
“娘什么都不用做,你闭上眼睛,剩下的交给我来就好。”
叶欣染从屋子里拿出药箱。
装作从药箱里取出抽血用的针管。
一番操作后,从冷清羽的身上取出了一管静脉血。
冷清羽睁开眼,看着抽出的血面露惊异之色,“竟然一点都不疼就取出来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不过是手熟罢了。”
叶欣染说着,从自己的身上也抽了一管血出来。
这两天她们同吃同住,若是冷清羽中了什么毒,那叶欣染肯定也避免不了。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一起检查下。
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叶欣染看着检验的单子,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看来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冷清羽忙问:“什么结果?”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自从知道自己中毒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她和陆廷恩已经再没有可能了。
原本以为这段日子会走的比较艰难,却没想到,在叶欣染的陪伴下,这么容易就挺过来了。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忘忧虫吗?”叶欣染问。
“记得。”
冷清羽说,但是她身体里忘忧虫的毒素已经解了。
“我刚才查了一下,现在我们的身体里,都有忘忧虫翅膀的成分,也就是说,陆廷恩已经对你动手了。”
冷清羽踉跄了一步。
亏她前几天还表现了对老夫人的关心,饶是这样,也没有影响陆廷恩动手的决心。
若不是叶欣染医术高超,早早的察觉到了她身体里的毒,那她现在,恐怕已经一命呜呼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冷清羽尽量控制着,还是忍不住声音发抖。
她心中太恨了,恨不得拿上一把刀,亲手劈了这个男人。
可她知道她不能。
这么一个烂人,不值得她同归于尽。
“有两个解决办法。”
叶欣染说,“第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给咱们下毒,那我们也给他下毒,我能保证他死了以后,仵作查不出任何痕迹。”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就是静观其变。你假装昏迷,我们看看陆廷恩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们再随时作出应对。”
叶欣染说,“不过,我个人比较倾向于第一种,反正早晚都要死,就不要再留给他做坏事的时间了。”
“那你的药,药效快吗?会马上死吗?”
冷清羽犹豫了一下问道。
叶欣染:“嗯……有点快吧。”
“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冷清羽说,“陆廷恩当初娶我,为的就是冷家的家产,可这么多年来,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
他装着对我深情,到底想要什么?”
“也许,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叶欣染猜测。
对于陆廷恩这种人来说,除了利益,还有什么能支撑他将一个深情人设维持到今天?
“更大的利益?”
冷清羽想到的自己的嫁妆,自己掌管的铺子,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大的利益。
突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是那个?”
“什么?”
叶欣染懵了一下。
冷清羽赶紧说,“我记得成婚之前,你外祖父曾经说过,他偶然间得了一个藏宝图,那藏宝图将来要传给他最中意的接班人。”
“咱们家真的有藏宝图?”叶欣染问。
叶家就已经够富有的了,要是再有一个藏宝图,她都不敢想该有多厉害。
“具体真假我也没有细问,不过你外祖父也没有必要特意编造这么一个谎言吧!”冷清羽说。
“外祖父把这件事情告诉陆廷恩了?”叶欣染又问。
“告诉了,刚回门的时候,你外祖父还特意提起这件事。”
冷清羽回忆当年的情况。
“我其实也有些奇怪,成亲前,你外祖父从来没有和我们提起过这件事。
但是那天,他好像是故意提起来的。”
叶欣染想了想,猜测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外祖父特意提起这件事,其实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冷清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她很快理解了叶欣染的意思,“你是说……”
“对!”
叶欣染点头。
“先不说这个藏宝图到底有还是没有。
但说他将这件事告诉给陆廷恩,是不是为了用这么一个大的利益吊住陆廷恩的胃口啊?”
冷清羽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
就像她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陆廷恩对她的感情。
可是经叶欣染这么一点,她突然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难道你外祖父从一开始就知道陆廷恩靠不住吗?”
冷清羽低声说道:“可是当年成亲,他也没有极力反对呀!”
“也许不是看出来了什么,只是想为你做一个保障呢?”
叶欣染开解道:“毕竟陆廷恩那么会装模作样,想要识别他的真面目,还真的不容易呢!”
“是啊!”
冷清羽感慨万千。
原来以为自己已经成家立业有孩子,能够独当一面了,却没想到这么多年,她还在受父母的庇佑。
手握“藏宝图”的父母这些年都没有回京,也许也是怕有人打冷家的主意,所以故意避开的吧。
想到这里,冷清羽下定决心,“我刚才想了一下,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陆廷恩能够害我一次,就能害第二次。
我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他肯定要起疑心。
不如就按你说的,我假装昏迷,让他放松警惕,你伺机给他下毒。”
“好!”
母女俩达成一致。
……
快到午时,前院突然传来了叶欣染的惊呼。
陆廷恩还在后院分析现在的局势,听见这声惊呼,他忽然心头一喜,抬脚就往前院走来。
“怎么了?”
尽管他心中很急,却还是装作关心的样子。
“娘,娘她晕倒了。”
叶欣染脸上带着泪痕。
“怎么会突然晕倒了呢,怎么这么不小心?”
陆廷恩大步跨进房间,想要亲眼验证一下现在的情况。
等他进到屋内,看见冷清羽紧闭双眼躺在床上,脸色微微白发,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似乎有些痛苦。
陆廷恩心中忽然又有些不舍,这就是药引发作后的样子吗?
不是说会陷入昏迷人事不知,怎么看起来有些痛苦?
“管家呢?管家?快去顺医堂叫大夫!”
心中的那抹不舍很快散去,陆廷恩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冷清羽中毒的情况。
她昏迷后应该不会再醒过来了吧?
陆廷恩看着那一张脸想。
“不用了。”
管家刚想往外跑,就被叶欣染给拦住了。
“我懂医术,我给娘医治就好!”
“胡闹!”
陆廷恩发了脾气,“你那点医术,怎么和顺医堂的大夫比?耽误了病情,你担得起责任吗?”
“我娘的身体一直都是我给调理的,我若是治不好,这世上,也没人能治的好了!”
“那是你自己的一面之词,我是不会让你这么胡闹下去的!”
“管家,去叫大夫!”
“不行!”
叶欣染还是坚持。
陆廷恩与顺医堂关系密切,她不能让那边的大夫过来看。
况且冷清羽之前也提过,她吃的毒药,是陆廷恩从顺医堂抓来的,那顺医堂一定对这种毒药的药性十分了解。
若是查出什么来,反倒添了麻烦。
“侯爷若是真的关心母亲的身体,请侯爷去宫中请太医过来查看。”
“太医署的太医也并非各个医术高超,还不如顺医堂的老大夫。”
陆廷恩听叶欣染的意思是不放心大夫的医术,心中的怀疑也减轻了几分。
她若是一直坚持不让大夫过来看,那他就要怀疑冷清羽现在的病是装的了。
“我在运通县的时候就与顺医堂有过过节,我觉得顺医堂没有好人!”
叶欣染给出了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宫中的御医怎么说也是经过挑选,家世清白的。若是请大夫,还是要请京中的御医过来看才行。
不然,谁也别想进这个门。”
叶欣染话音刚落,丁巧 就走到门前将门给挡住。
管家几个人都吃过丁巧的亏,一时间也不敢上前。
“好,那就按你说的,我去请御医!”
陆廷恩见拗不过,只好让了一步。
反正她又不认识御医不御医,随便找来一个,她也分辨不出来。
不过叶欣染好像也想到了这一方面,在陆廷恩转身要走的时候,她提醒道:“瑞王府的两个郡主对宫中的御医都十分熟悉,父亲一定要请一个有医术好一点的,不然我日后对郡主说起这件事,她们会嘲笑咱们侯府没有实力。”
她这话表面上是在劝陆廷恩不要给侯府丢脸,实际上却是在警告陆廷恩:别以为我不认识御医,你就能随便找个人来糊弄。我可以问的出来。
陆廷恩听完这句话愣了一下。
他笑笑:“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关心你母亲吗?
你才回来多久?我和你母亲在一起多久?我才是最关心她的那个人!”
说完,陆廷恩抬脚走出院子。
叶欣染比他想的要聪明,不过失去了冷清羽这个靠山,她就是再聪明,也没办法在京中立足。
为了验证冷清羽的情况,陆廷恩真的请了旨意,从宫中请来了御医。
温太医与陆廷恩有些交情,听说他家夫人生病了,还真的有些担心。
“侯爷,尊夫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到达侯府之后立刻问道。
“从昨天午时开始,就一直昏迷不醒。”陆廷恩答。
“那之前可有什么症状?”
“之前没有任何不适。具体的我也说不太清楚,温太医随我去看看便知。”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进到院子里。
温太医一进来,就看见站在院子中的少女,少女眉眼温润,样貌俊俏,竟然与冷清羽有七八分相似。
温太医立刻问道:“这是大小姐吧?怎么和我记忆中不太一样?侯府千金真是出落的越发漂亮了。”
陆廷恩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是我另外一个女儿,刚刚认回不久。”
“哦哦!”
温太医立刻闭了嘴。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夸一下,拍个马屁,竟然就拍到了马腿上。
幸亏另外一个千金不在,要是在,怕是要不高兴了。
叶欣染请太医进到房间。
温太医坐下,从医箱里拿出自己的脉枕。
叶欣染过去,将冷清羽的手从床帐里轻轻的拿出来,放到脉枕上,对着温太医道:“有劳太医了。”
温太医将手搭上脉搏,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脉搏的流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睁开眼睛道:“夫人脉象举之无力,按之空虚,好像是气虚导致的血行无力,又像是阴寒积冷导致的瘀滞,这,这情况有些复杂啊!”
陆廷恩听的认真,可是温太医说的这些症状好像与他预期的不太相同,便追问道:“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温太医只好把手再次搭上去,说道:“我再看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温太医脸色有些难看,“夫人这个情况,应该是常年服药导致的药性沉积,说不上是多严重的问题,但是想要解决,却要费些功夫。”
“温太医,你医术高超,一定要给想想办法,就算是再费工夫,我们也要治。”
陆廷恩表面上着急,心却已基本上落了地。
药性沉积,这就说明他的药引起效了吧!
之前顺医堂的大夫说过,用这个药,就算是神仙来了,也看不出中毒的迹象。
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叶欣染也露出担心害怕的表情,“太医,求您一定要救救我母亲,我母亲身体很好,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温太医看着父女俩,叹了口气,“我只能尽力而为。
尊夫人这个情况,非一般的药方能治,我的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才能开方子。
另外,她现在要是有其它在服的药,就全都停下,一切等我研究出药方之后再说。”
“那就有劳温太医了!”
陆廷恩送温太医出门,并拿出一块银子塞到温太医的手中,临出门前,他又问道:“温太医,刚才当着女儿的面我没有问仔细,我夫人的这个症状,醒来的机会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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