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忍不住咬牙切齿,死死握拳。
玉衡拍了拍萧凛的肩,瞧他一脸失落,安抚道,“我明白哥哥的心情,明明是自己养大的童养媳,却被别人捡了去,若是别人,杀了便是,偏偏是十九王爷那样难啃的骨头,杀不得,打还打不过,哥哥这心里能不难受吗。”
萧凛:……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纯真的表弟。
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
专往他心上补刀。
“别胡说。”萧凛好没气训诫道,“她是我妹妹。”
他拿锦宝,一直是当妹妹的。
“哦。”玉衡不以为意的吭声,“哥哥自欺欺人,我懂的。”
萧凛无奈,他默了默道,“玉衡,不若……你回南楚吧。”
少年闻言,瞬间收敛的笑意,一脸严肃,“我不回去!我走了,哥哥就没有帮手了,而且,你不是跟我约定好,等你当上了皇帝,我再回南楚的吗,哥哥还要助我拿下南楚的呢!哥哥是要违背约定吗?”
“我只是怕你再受伤。”萧凛面色凝重,“十九皇叔已经怀疑到我们,你留在京城不安全。”
“哥哥放心,他抓不到我的!”少年嘴角又扬起笑意,十分自信。
“也罢。”萧凛知道,玉衡看着听话,实则是个执拗的性子。
他决定的事,旁人很难说动他。
“这颗珠子,你拿去傍身。”萧凛说话间,掌心多了颗灵珠。
灵珠中紫气流转,宛若蛟龙。
“紫气啊。”旁人见了紫气,必定惊讶的合不拢嘴,面露贪欲,可玉衡面色平平,丝毫不觉得稀罕。
“哥哥怎么把紫气拿回来了,帝星命格,我没兴趣。”玉衡轻笑,清澈的眸子里带着志在必得的笑意,语气透着丝丝狂傲,“帝王宝座,我能靠自己的实力抢到手,不对,我是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比我有志气。”萧凛笑了。
却还是将灵珠交给他,“留着吧,哥哥安心些。”
“那好吧,我最听哥哥的话了。”玉衡没再拒绝,他把玩着灵珠,随口问,“哥哥离京要去哪?”
“随州。”
玉衡抛珠子的动作顿住,“哥哥要去收拾烂摊子了啊,哥哥,老皇帝已经是我们手中的傀儡,我觉得你应该善良一点,把老皇帝的儿子送去给他作伴,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的。”
他嘴角噙笑。
眼底泄出一丝杀意。
祁王的声望,已经高出了死去的太子啊。
并且祁王的面相,亦有帝王相。
他是除萧宴之外,最有可能君临四海的人。
此人,不能留。
萧凛读懂他的意思,他揉了揉少年的头,“此事我心里有数,你就别操心了。”
哎,事关哥哥的宏图大业。
他怎么能不操心呢。
他得替哥哥铲除一些绊脚石啊。
“我走了,你不要招惹萧宴。”他低声叮嘱。
少年撇撇嘴,“哥哥是让我别招惹唐时锦吧。”
萧凛叹了声,留下紫气离开了。
他一走,少年脸上明媚的笑意一点点沉寂下去。
“哥哥,我怎么能看着你有这么大的软肋呢。”
他轻轻叹息。
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冰冷的杀意。
哥哥太过在乎唐时锦了。
那她便是哥哥的软肋。
少年捏着灵珠,嘴角挑起一丝玩味,“我答应过哥哥,不伤唐时锦。”
可没说过,他的信徒不可以杀她。
他不动手就是。
这样就不算违背哥哥的意思。
他可真是个机灵鬼。
少年盘腿而坐,手指结印,祭出几张符箓,在自己周身设下一层禁制。
保护好自己的肉身。
他的魂魄,从肉身中走了出来。
肉身便陷入了沉睡。
寻常人魂魄离体,非死即残,但他修炼的驭魂术,能随心所欲的操控自己和他人的灵魂。
并且不会给肉身带来损伤。
少年的魂体正欲离开,走了两步,他又回头,往禁制内的肉身上扔了一道隐身符。
肉身被隐去了痕迹。
如此,双重保险,他可以安心了。
…
大长公主府其实荒凉了好多年。
纯阳的双亲早已过世。
只留下了这座府邸。
府里只剩下一个老仆人,守着门庭,不至于彻底荒废了。
“今夜先将主屋打扫出来,让玉龙去歇着,其他的院子,明日在带人洒扫。”
纯阳吩咐道。
“是。”下人们井然有序的忙碌起来。
大长公主府的面积,不输安国公府。
纯阳叹了口气,幸好母亲还给她留了这座府邸,否则,离了国公府,她便无处可去。
娘家可以没人。
但不能没实力。
娘家的余荫,依旧可以庇佑她和玉龙。
郭玉龙被安排在主屋,他身子骨弱,车马劳顿一天,已经疲乏了。
“公子,奴婢备桶热水,您泡泡澡,解解乏吧?”小侍女尽心伺候道。
郭玉龙点点头。
他素来爱干净。
泡在热水里,舒缓了疲乏,他面色微红,身子轻快不少。
因为沐浴,要褪去衣裳,所以他的护身符,也取了下来,搁在了浴桶边,怕被水打湿。
可他没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他身后。
那影子微微偏头,似乎看了眼护身符,嘴角不屑的泄出声轻哼。
“谁?”
郭玉龙隐约听见声音,他回头,没瞧见人影。
听错了?
他泡在水里,忽的……
有人将他按进了水里。
洗澡水呛进口鼻。
水里吐出了泡泡。
他双手挣扎拍打着。
可按着他脑袋的力气太大,郭玉龙感觉到,洗澡水呛进心肺。
好疼。
他在水中,骤然看到一个影子。
一个少年面容的影子。
它在对着自己微笑。
郭玉龙胸腔疼,可要说害怕,他没有。
就是有点闹心。
没病死,被洗澡水淹死,真够难看丢人的。
他还想问一问,水里的东西是鬼还是邪祟?
但口鼻灌水,开口就只能吐泡泡。
挣扎了片刻,水里的动静变小了。
渐渐地,水面不再有波动。
泡澡的人似乎沉了下去。
“公子?”侍女在外面敲了敲门,“公子,郡主交代,公子不宜久泡,泡久了会晕的。”
然而,里面没响动了。
无人回答。
小侍女迟疑再三,怕公子出事,“公子,奴婢进来了?”
照顾公子,比照顾豆腐还要小心仔细。
实在是公子太过孱弱,伺候的人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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