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
“唐公子,其实你看到的,只是我记忆的一部分罢了,还有很多女学生,长期遭受欺凌,无人为她们发声。”
不仅被老师欺辱。
还没书院的学生们欺负。
井里的怨鬼,不全是被几个老师害死,有些是投井自尽。
因为受不了长时间的霸凌。
只能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们没有想过……揭发他们吗?”唐文声音酸涩。
于心不忍。
高毓竟然还不算最惨的。
不敢想象,这些女学生生前遭受过怎样非人的折磨。
才会变成怨鬼。
高毓轻嘲,“我们是女子,活着的时候,胆子远没有做鬼来的大,我们都很胆小,不敢声张。”
曾有女学生想揭发老师们的罪行,却被老师们反咬一口。
女学生勾引老师。
单这一条,便无法在书院立足,何况还要赔上自己的清白与名声。
她们害怕,不会自救。
唐文很心疼,却又无可奈何,他喃喃道,“遇到不公,当奋力反抗。”
高毓瞧着他,忽然泄出鬼笑,“你倒是跟那些读书人不一样,我遇到的读书人,都是畜生。”
不论是它那个宠妾灭妻的爹,还是教书育人的老师,都不是人。
唐文抿唇。
没有说话。
高毓双目猩红,鬼气阴寒,“现在,我要去为自己报仇了。”
只见鬼影掠过,高毓掐住了一名老师的脖子,像条死狗,将人吊了起来。
“嗬嗬!”
在寻常肉眼中,老师是自己飘了起来,仰起脖子,双腿乱蹬,濒临断气。
咔嚓。
高毓手一捏,老师的脖颈歪向一边,双腿便不再动弹。
尸体丢在地上。
紧接着,其他几个怨鬼也纷纷下狠手。
只听见几声惨叫。
怨鬼脚下,便又多了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三名老师的魂魄,从尸体里冒了出来。
下一秒,被怨鬼悉数撕碎。
这一刻,风停了。
头顶的阴云逐渐散开。
透出了光亮。
怨鬼们垂下手臂,欺辱它们的人,死了。
可它们却并不觉得开心。
日光真刺眼啊。
它们被仍在井里,再也看不到了。
随即,细碎抽泣的声音响起,然后,一个接一个,哭声越来越大。
怨鬼们哭自己,生前的委屈,死后的不甘。
“我知道你们不解恨,但若还想继续杀人,便是不允许的,你们可明白?”
唐时锦语气幽幽,同情又叹息。
青远书院的老师,是罪魁祸首。
死在怨鬼手上,是罪有应得。
报仇容易,释然太难。
但,若再铸下杀孽,于它们自身无益。
怨鬼们垂着头,阴冷的哭泣。
唐时锦摸出几张往生符,“老规矩,你们还有一个心愿的机会,了却完,我可以送你们往生。”
怨鬼的哭声停了。
齐刷刷的抬眼朝她望了过来。
正常人被一群鬼这样盯着,吓都吓死了。
唐时锦却微微勾唇,“现在来排队完成遗愿。”
怨鬼们乖乖排队。
当唐时锦问它们有何心愿时,怨鬼想了想说:
“下辈子我可不可以做个有钱人?最好是富可敌国的那种!”
唐时锦:“让你完成遗愿,没让你许愿。”
怨鬼失落垂头,委屈巴巴的不说话了。
“下辈子我可以做公主吗?”
唐时锦:……
“我,我想杀尽天下负心薄幸的读书人,可以吗?”
唐时锦:……
负心薄幸的不一定是读书人。
“我可不可以把欺负我娘的妾室带走?我不想我娘受苦。”
唐时锦眼角抽搐,“别许愿。”
怨鬼们:……
不是你说,可以完成一个心愿的吗?
最后,唐时锦一人一张往生符,都送走了。
“这是最后一张,你们兄妹说完话,便可以送它最后一程。”
唐时锦将最后一张往生符,给了高枫。
高毓的阴魂还没走。
“多谢唐姑娘。”高枫吐出一口热气。
青远书院的事情解决了。
接下来的事,自有高枫善后。
唐时锦背着小布袋,施施然的离去。
…
无妄使用传送符,回到道观,他仍是心有余悸,晚一秒那怨鬼的爪子就得抓花他的脸!
回头看到祖师爷的神像,无妄赶忙跪下磕头,“多谢祖师爷庇佑,多谢祖师爷庇佑。”
祖师爷:我庇佑了你,谁来庇佑我啊。
此时。
归云山。
一个胡须花白,满脸愁容的老头跪在归虚脚下,“师叔恕罪,我真不知道我那不孝徒孙会跟师叔的徒儿过不去,师叔你看,我毕竟都升仙两百多年了,哪还知晓后人之事啊,这事儿真不怪我啊。”
细看,这老头跟无妄跪拜的祖师爷神像极为相似。
“哼。”
归虚鼻音出气,尝了口茶,大弟子云逸站在他后面,归虚幽幽道,“你受着徒孙的香火,敢说不知道?”
老头心虚。
不敢与归虚对视。
他那些徒子徒孙,不能给他长脸便罢了,竟还给他惹祸。
惹谁不好,偏偏要惹归虚的女徒弟。
归虚甚至放话,“你紫云观怕是要后继无人咯。”
老头欲哭无泪。
归云山多少弟子,想拜入归虚门下,都被他拒绝了。
归虚是辈分最高的师叔,统共就收了两个弟子。
大弟子云逸替他守着山门。
小徒弟听说是个女子。
归虚在凡间游历时收入门下的。
方才在流云镜中,老头偷偷瞧了眼归虚那小徒弟。
这一看,不得了,那小徒弟的面相,竟透着神威!
老头当即猜测,这小徒弟恐怕是哪个大仙族的。
“师叔,我一定好好规劝后人,叫他们潜心悟道,不惹是非,师叔放心。”老头保证道。
归虚瞥他一眼,“倒闭才是你后人的命数,何苦规劝?”
老头:……
说来他也是归云宗的大长老,平时宗门里那些弟子,哪个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
若是让弟子们看见,他像是犯了错的小弟子一样被师叔训,大长老的威严,何存啊?
而归云山,是归云宗的圣地。
平时除了大弟子云逸,宗门弟子不得靠近,便是长老们想来,也得征得师叔同意才行。
“师叔,徒孙们不懂事,我觉得还是可以劝一劝的。”老头还想再挣扎一番,“师叔的女弟子有如此天赋,我那些徒子徒孙哪里是她的对手,就权当是买小师叔一个教训,此次吃了瘪,以后定是不敢再轻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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