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定州吸了口凉气,便回去向萧宴禀报。
萧宴听完,并不意外。
只有顾定州,难以置信,“君上,天师府真的是吃人的妖魔吗?”
萧宴没回答,而是说,“若朕要动天师府,中州会如何?”
“中州倒不会如何,不过……”顾定州迟疑了,“君上,天师府在百姓心中地位崇高,君上说要动天师府,比说要动府衙还严重。”
唐时锦却忽然说,“天师府也不一定都是妖魔。”
“娘娘所言极是,那些弟子,也都是人。”顾定州道。
第二天,萧洵匆匆闯进萧宴的房间,面色阴沉,“皇叔,岑南舟不见了。”
萧宴眉头一皱。
唐时锦从内室出来,“不见了?”
“嗯,我今晨去寻,人就不见了。”找不到岑南舟,萧洵顾不得礼数,闯进皇叔房间。
他心中担心,面上尽力保持镇定。
萧宴和唐时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天师府。
萧洵已经拿好了佩剑,戾气深重,“那群道士若敢伤他,我灭他们满门!”
“叫顾定州来。”
萧宴开口。
“是。”萧洵亲自去叫。
顾定州很快就来,他察觉气氛不对,尤其萧世子,脸色像是要吃人,“君上召臣?”
“传旨,查封天师府。”萧宴沉声下令。
昨日就该直接下令,封了天师府。
若非顾虑太多,叫岑南舟去查,反而出事。
顾定州一愣,“君上?”
“朕说传旨。”萧宴重复。
语气又沉了沉。
君威凛凛,不容置疑,顾定州颔首,“是!”
中州精兵集结,穿街而过,百姓纷纷猜测,出什么事了?
一刻钟后,精兵包围了天师府。
天师府弟子,在门口与精兵持剑对峙。
“是守备军,顾将军的人马。”为首的弟子脸色凝重,“你们在这守着,我去禀报师父!”
说完匆匆跑了。
玄影卫开路,萧宴踏步而来,望着天师府的门楣,他下令,“破门。”
弟子们面面相觑,天师府威望再高,一时也不敢真的跟官家的人过不去。
高枫第一个拔剑,带着玄影卫踹翻了天师府弟子,“君上在此,谁敢阻拦,杀无赦。”
弟子们惊愕不已,“君,君上?”
对方人多势众,君上亲临,有弟子不敢违逆,逐渐放下武器。
萧宴大步进了天师府。
里面庄严肃穆。
唐时锦与萧洵跟随在后,萧世子是一脸杀气腾腾。
唐时锦则快速扫了眼天师府的布局。
这里,似乎笼罩着某种阵法。
大批天师弟子,出来阻拦,“顾将军,为何擅闯天师府,不知天师府犯了何事?”
“李规迟?你不是死了么?”顾定州看着为首的天师府大弟子,目光诧异。
不是说李规迟被妖灵杀了吗?
怎么还活着?
李规迟颇为得意,只不过,表情有些僵,“师父道法深厚,早已登峰造极,自然是师父救了我。”
“难道真有能使人起死回生的术法?”
闻所未闻啊。
“傀儡而已。”唐时锦冷冷的看着李规迟,“连人都算不上了。”
“你胡说!”李规迟目露凶光,“你敢质疑我师父!别以为你懂些门道,就能对我师父评头论足。”
“我没说你师父呀,我说的是你。”唐时锦无所谓的耸肩,“你不就是个傀儡吗,有本事,你喘两口气看看。”
傀儡,是不需要呼吸的。
便是身边人,也很难发现。
李规迟看了眼周围的师弟,怕被人猜测,于是便恼羞成怒的转移话题,“少废话!你们是来干什么的?顾将军,纵你是将军,但天师府也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口气,不可谓不狂。
顾定州闻言,脸色一沉,“君上面前,岂容你等放肆!”
他掌管中州的军事,此刻也不得不说,天师府太过狂妄!
“君上?”李规迟明显诧异,只不过他脸皮僵硬,做不出太细致的表情,他惊愕的目光,落在萧宴身上,“你是君上?”
他这几日在天师府休养,并未出门。
竟不知此人是君上?
李规迟眼睛里闪过一丝惧意,但很快又硬气起来,“天师府犯了何罪,值得君上带兵围府?”
顾定州眼睛里闪过杀气。
李规迟,这是在找死。
敢质问君上?
有风掠过,李规迟话音刚落,喉咙就被一只大手掐住。
将他轻而易举的提了起来。
不过眨眼,萧宴便到了他面前,提起他的咽喉,嗓音冷厉,“知道上一个不识君的人,是什么下场么?”
李规迟不会呼吸,他不会觉得呼吸困难,但他感到畏惧,“君,君上饶命。”
脖子断了,可是真的死了。
“怎么?修道之人,便可枉顾国法,目无君上?”萧宴一用力,李规迟便感觉自己的喉咙要碎了。
他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此刻,天师府弟子才感受到君上天威,有人带头,软下了膝盖。
“君上息怒。”
弟子们这才行礼。
修道也不能改变他们身为臣民。
“君上息怒。”顾定州也说了句。
萧宴随手一甩,砰的一声,李规迟便狠狠地摔在了柱子上,他感觉,内骨震断,嘴里呕出一口黑血,艰难的爬起来。
“你这个傀儡,比普通的傀儡高级了些,还保持着人的体态和五感吧。”唐时锦淡淡的瞥了眼。
李规迟暗暗心惊。
除了师父,无人看出他是傀儡。
“将魂魄强行留在体内,对你没什么好处。”
李规迟之所以能跟常人无异。
便是因为他的魂魄还在体内。
人死,魂魄则离体。
他却还能行动自如,有思维能力,便是因为魂魄在。
李规迟再不敢轻视唐时锦了。
师父施的术法,竟被她一眼看透。
萧宴挥手转身,径直坐到了天师的位置上,面容威严,君威尽显,“把人交出来,朕饶你们不死。”
李规迟想开口,可喉骨极痛。
保持着五感的坏处就是,死了还能感觉到痛苦。
其余弟子小心试探的开口,“不知……君上说的是什么人?”
“忠毅侯,岑南舟。”萧宴抬眸,眸光凛冽。
弟子不解,“君上,天师府并无君上说的人啊。”
萧宴眯起眸子,蹭的一下,高枫的剑横在了弟子肩膀上,“你想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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