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胎灵似是能听懂唐时锦的话,嘴里发出阴阴唧唧的声音。
趴着唐时锦的小腿。
它也想去母亲怀里。
拓跋笙眼中含着期盼,微微张开双手。
唐时锦弯腰,将胎灵抱了起来,放在拓跋笙怀里。
拓跋笙仿佛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怀中。
可她看不到。
尽管如何,她还是生疏的学着一个怀抱孩子的姿势,微微收拢双手,对唐时锦说了声,“谢谢。”
唐时锦摇头,拓跋笙说,“阿颜与我说过,皇后会道术,我的病……真的是姜家动的手脚么?”
“目前不好说。”唐时锦直言。
拓跋笙心口一凉,“我还能好起来吗?”
“找出害病的根源,精气神可以慢慢养回来。”唐时锦说。
拓跋笙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姐,你还在犹豫什么?姜家这么对你,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拓跋颜气急。
她不知道阿姐有没有后悔。
反正她后悔死了。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一定在阿姐刚遇上姜宣的时候,就将他赶的远远的!
绝不叫他靠近阿姐。
或是让他跪死在父汗的王宫前,也不会为他说半句好话!
气死了。
越想越气。
越想越后悔。
拓跋颜比自己嫁错人还后悔!
想到自己怀里有个本该属于自己的孩子,没能来到世上,拓跋笙心酸不已,“是我错了,还请皇后替我看看,我因何而病?”
拓跋颜松了口气。
阿姐终于不糊涂了。
唐时锦颔首,慢慢在房间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拓跋笙背后靠着的枕头上。
那枕头上,似乎有缕阴气,但不明显。
唐时锦又抬眸,日光刚好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这个角度,刚好照在拓跋笙床榻上。
“姜夫人,能看看你那个枕头吗?”唐时锦开口。
拓跋笙似是不解,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背后的枕头,微微点头。
拓跋颜当即会意,连忙扶着拓跋笙,给她换了另一个枕头。
“小锦,你坐着看。”拓跋颜又搬了把凳子过来,给唐时锦坐。
“多谢。”唐时锦笑笑。
枕头拿在手里,唐时锦更加确信,问题出在这枕头上。
“枕头有什么问题吗?”而拓跋笙也问了。
枕头上的阴气,似乎在触碰到唐时锦的瞬间,就潜藏了。
“枕头里面应该被人动了手脚。”唐时锦说话间,随手从腰间小布袋里摸出一把短刀。
短刀很锋利。
往枕头上轻轻一划,布料和绣线就开了。
露出里面的枕芯来。
拓跋颜紧张的盯着,生怕错过点什么。
枕芯是棉花夹粟米做的,说是能粟米能安神,棉花柔软不膈人。
“姜夫人一直用着这个枕头?”唐时锦淡淡问。
“是啊,这是姜宣为我准备的,皇后,枕头到底有什么问题?”拓跋笙不相信,姜宣会害她?
“枕头的材料没什么问题,但里面多了样东西。”唐时锦说话间,伸手往枕芯里摸了摸。
然后就见她从枕芯里,摸出一张黄纸来,“姜夫人睡这个枕头,应该经常做噩梦吧?”
拓跋笙有瞬间的安静。
本就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
白的像纸。
寒气从心底里冒出。
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是,回想起来,自从睡了这个枕头之后,夜里我便噩梦不断,经常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似乎也是睡了这个枕头之后,她身子才日渐虚弱的。
可她从未怀疑过,是这个枕头有问题。
因为是她夫君送的。
她惊颤的目光,看向唐时锦从枕芯中摸出的黄纸,“皇后,这是什么?”
“招阴符。”唐时锦说,“看这符纹,能召方圆十里的阴气聚集。”
拓跋笙只觉得浑身冰冷。
身子一阵一阵的发寒。
“若是画这符的人功力再深些,招阴的面积范围更大,姜夫人恐怕就不止是日渐衰弱了,时日久了,命就没了。”
唐时锦无情的补充。
天天睡在招阴符上,阳气不弱才怪。
难怪拓跋笙一副病歪歪的样子。
拓跋颜当场就怒了,“姜宣,我去杀了他!”
她杀气腾腾。
“阿颜,回来!”拓跋笙唤住她。
拓跋颜恼恨不已,“阿姐,他想害死你,你还护着他?”
拓跋笙虽虚弱,但看起来很坚韧,“阿颜,你冷静些,若真是姜宣害我,我便与他和离!”
“当真?”拓跋颜不信。
“我随他回姜家,是因为彼此有情,互许终身,可若他真狠心如此对我,便是对我没有情爱了,我又何必苦苦执着。”
听她这么说,虽然拓跋颜还是很生气,但她放心了不少,“阿姐能这么想就好,希望你说的不是违心话!”
拓跋笙忍着冲上眼眶泪,忍着心酸,问唐时锦,“可否请皇后明日再来看我。”
唐时锦闻言,便知她有打算,于是低声应下。
“阿颜,你替我送送皇后。”拓跋笙勉强笑道。
拓跋颜知道,她这是要支走自己。
送走唐时锦之后,拓跋笙才抱着无形中的胎灵,靠在床头,失声痛哭起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放下公主之尊,换来如此境地。
她真的错了吗?
胎灵唧唧的,想摸摸她,但她听不见也看不见。
似乎连胎灵都在心疼她。
姜宣回放后,注意到拓跋笙换了个枕头,问起,“你平日用的,不是这个枕头。”
“嗯,那个不舒服,就换了。”拓跋笙淡淡的说。
她哭过之后,嗓子有点哑。
眼眶也红的厉害。
姜宣知她伤心,想说对不起,可又想起拓跋颜说,对不起说多了只会变得廉价。
“笙儿,是我愧对你,带你回来,却没给你好的生活。”姜宣愧疚道。
拓跋笙直直的看他,“阿宣,你知道那枕头里有东西么?”
“有什么?”姜宣不明所以,“可是那个枕芯你睡着不舒服?明日我再让人多送几个来让你挑。”
拓跋笙看他神情不像有假,“你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姜宣皱眉,“夫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拓跋笙问他,“那枕头你从哪挑的?”
姜宣迟疑了一下,说,“是我母亲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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