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去?”虞舒的眼泪又要落下来,“姑母,您不喜欢我了吗。”

    谢母叹气,“不是不喜欢,是不能留你在府里住了,你放心,你住的地方,一切我都给你打点好了。”

    做到这个份上,谢母自认,她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为什么?”虞舒泪眼朦胧的。

    谢母脸色严肃了起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跟姑母装傻呢?虞舒,你在谢家这些日子,我儿子都跑到外面去了。”

    虞舒咬着唇。

    说不出话来。

    脸上有恼恨。

    但绝不是懊悔。

    “虞舒,别怪姑母说话重了些,若再让你住下去,只怕我另一个儿子都要跑了,你要瞧着姑母变成孤家寡人不成。”

    谢母无奈,拍了拍虞舒的手背,“你也要体谅姑母啊。”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

    这谢家,眼瞅着她是住不下去了。

    “可是……”虞舒还想再争取一下。

    耳朵里响起一个声音,“答应她。”

    虞舒话音一顿,改口道,“我知道了姑母,我听姑母的,明天我就搬出去。”

    “好孩子,多亏你能明白姑母。”

    又说了两句话,谢母就离开了。

    虞舒脸上的善解人意立马就阴沉下去,明白?

    明白个鬼!

    明白姑母小气,要将她赶出去么!

    她转头,扒拉枕头,找人偶娃娃,“你在哪?”

    “嘻嘻。”

    “在你后面。”

    虞舒一转头,人偶正坐在床尾的角落里,难怪刚才谢母没瞧见它。

    虞舒突然有点不敢碰它,“你,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人偶,她是半路买来的。

    卖货的说,这人偶非同一般,自己会唱戏,虞舒觉得有趣,便买了下来。

    原以为人偶会唱两句戏词,是因为内部装了什么机关。

    结果,这人偶居然口吐人言!

    说能帮她达成心愿。

    “我是许愿仙啊,对我许愿,就能实现。”

    人偶实在逼真。

    一双眼睛跟真的一样。

    可声音却总是阴森森的。

    虞舒抿唇,“我都要被姑母赶出去了,还许愿仙呢,一点都不灵,你为什么要让我答应搬出去?”

    人偶倒也诚实,“因为谢家有符阵,我不方便有动作。”

    怕符阵?

    不会是什么邪祟吧?

    虞舒肚子里有气,再加上心里有点发毛,她一把抓起人偶,“你根本就不灵,我不要你了,我真是癔症了,竟然会相信一个人偶。”

    她把人偶丢到了门外。

    砰的一声,关上门。

    没办法,明天就要搬出去,虞舒也只能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她当然想过,使点手段厚颜无耻的留下来,可那样会惹姑母不悦。

    还是先离开,再徐徐图之。

    反正她也不是冲着谢恒来的。

    她是冲着姑母另一个儿子来的。

    不过是那人偶教她,先不要暴露目标,赶走一个,再图谋另一个。

    其实她在谢家偷偷看的,一直都是谢寻啊。

    谢寻才是她想嫁的人。

    只不过,从前谢寻流连花丛,放浪形骸的,父亲便不同意,不看好谢寻。

    谁能想到,谢寻现在会是大将军!

    虞舒每次想到,谢寻身边的女人不是她,将军夫人不是她,她就懊悔的痛心疾首!

    当初为什么不能坚定不移的选择谢寻。

    明明她比唐令仪机会更大。

    明明她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不行。

    越想越后悔。

    虞舒懊悔的捶胸口。

    人偶躺在门外的草堆里。

    它的头,一点点的转动,看向虞舒房间的方向。

    若是有人看见,就会发现,她的眼神,一点点的变得阴狠。

    夜深人静时。

    虞舒熟睡的翻个身,人偶又回到了她的枕头上。

    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小小人族。

    也敢扔它?

    扔的掉吗。

    人偶嘻嘻笑着,陪她一起睡。

    “啊!”

    夜深。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惊动了夜巡的锦衣卫。

    唐逆带人追捕,穿梭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

    “大人,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张波指明方向。

    在街头遇到另一对锦衣卫,看到赶来的唐逆,“大人,是陈狱。”

    陈狱是被朝廷通缉多年的重犯。

    他奸杀过不少女子。

    并且手段极其残忍。

    近期竟然又回到京城作案了。

    大理寺负责缉拿此人。

    据说此人极其凶悍,并且扬言,朝廷的大狱关不住他。

    故而他给自己改命陈狱。

    意在挑衅朝廷。

    “人呢?”唐逆沉声问。

    锦衣卫一指漆黑的街头,“往那边跑了。”

    “张波,你留下,带人去查看受害者,其他人跟我追。”唐逆下令。

    “是。”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大人,人跑了。”

    追了不下五里,追到野外,没追上。

    唐逆却蹲下身,检查地上的痕迹,“拿灯笼来。”

    荒郊野外,灯笼没有,蜡烛倒是有。

    锦衣卫都会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锦衣卫点燃一根蜡烛,上前照亮,路边的草叶上,有着淡淡的深色。

    唐逆用手沾了一下,烛光下,蹭到手上是红色。

    “是血迹。”

    看血迹新鲜程度,是刚滴的。

    陈狱经过这。

    唐逆抬头,目光犀利的看向前方,“前面是什么地方。”

    锦衣卫观察了一下,说道,“大人,这是东方山,山里以前有个道观,不过荒废了,陈狱很有可能藏在那里!”

    “追,今日定要将此人拿回诏狱。”

    唐逆冷声道。

    此时,孟婆拿着生死簿疯狂吐槽,“第五起!本月第五起奸杀案,受害女子头七都过了,凶手还没抓到,阳间的官府是干什么吃的!”

    “孟奶奶,阳间那些当官的,大多都尸位素餐!这事按理说应该归大理寺管!”

    身边的小鬼笑容谄媚。

    啪!

    孟婆狠狠将生死簿砸在小鬼脑袋上,愤声道,“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奶奶,姑奶奶有那么老吗,叫我孟姐姐!”

    小鬼捂着头,哭着脸,“好的孟姐姐。”

    孟婆哼的声,“大理寺干什么吃的,不对,大理寺好像是……他管的?”

    唐逆。

    孟婆想起那个难缠的男人,以及他的原身……

    她瞬间打了个寒颤,表情复杂,“刚才的话,当我没说过。”

    小鬼:孟奶奶看着突然好像有点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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