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刘备掌握着阳平关内的汉中之地,导致情报收集和传递十分滞后,使得身处阳平关的张鲁不能及时全面了解汉中各地的最新情况。
因此,在未收到各地确切的战报时,张鲁心中始终隐隐不安,生怕刘备会率领大军前来攻打阳平关。
但听到谋士阎圃鞭辟入里、深入透彻的分析之后,张鲁原本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稍稍落回了肚。
然而,当思绪飘到南边的葭萌关时,张鲁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瞬间又紧绷了起来,眉头紧紧皱成一团,脸上再次浮现出深深的忧虑之色。
要知道,张鲁的汉中军与刘璋的益州军之间可谓是势如水火,彼此互不相容。长久以来,双方一直在葭萌关附近僵持不下,形成了一种紧张而微妙的对峙局面。
可是,眼下为了集中力量应对突然杀入汉中的刘备军所带来的威胁,张鲁不得不将驻守在葭萌关下的所有汉中军统统撤回至阳平关。
如此一来,虽然增强了阳平关的防御力量,但也意味着葭萌关一带的防线变得空虚薄弱,这让张鲁怎能不为此感到忧心忡忡呢?
望着眼前的阎圃,张鲁满脸愁容地接着发问道:
“现如今我军已然尽数撤回阳平关,倘若那葭萌关内的益州军趁着这个机会顺势挥师北上,我们又应当如何应对呢?”
很显然,张鲁心里非常清楚,此时此刻自己面临着极为严峻的形势。
前方有来势汹汹的刘备大军,后方则可能遭遇刘璋麾下益州军的乘虚而入,如果这两支敌军真的同时发兵进攻,那么自己必将陷入腹背受敌、进退两难的危险境地。
想到这里,张鲁不禁长叹一声,只盼能尽快想出一条万全之策来化解这场迫在眉睫的危机。
阎圃听完后,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用手轻捋下巴的胡须,片刻过后,他才缓缓开口道:
“主公无需担忧,如今益州的局势也是危如累卵啊!那刘璋的处境,恐怕不比咱们好到哪里去。
据从巴夷那边传来的可靠消息称,魏延亲率荆州军已然逼近江州,气势汹汹,锐不可当。
而刘璋手下的大将庞羲、刘璝以及他的长子刘循,皆已被荆州军俘虏。刘璋麾下的东州兵们,如今不是战死沙场,就是沦为俘虏,更有甚者直接投降敌军。
如此一来,这益州军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分心来理会咱们汉中啊!”
张鲁闻听此言,有些难以置信地凝视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巴夷人乃是巴郡一带的少数民族,其中以朴胡为首领,号称益州巴夷王,他们皆依附张鲁。
去年赵韪之乱时,张鲁瞅准时机,暗中煽风点火,鼓动这帮巴夷人对巴西郡的益州军发起攻击。
虽说后来这场动乱被庞羲镇压下去,但自那时起,这些散布于益州北部地区的少数民族就跟张鲁一般,视益州牧刘璋如同仇敌,双方之间可谓是积怨颇深,势如水火。
片刻之后,张鲁嘴巴微张,满脸惊讶地开口说道:
“这荆州军真有这般厉害?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就在不久之前,他便已有所耳闻,魏延率领的荆州军先是于夏口成功击退了号称无敌的江东水师;
紧接着,又于南阳击败了那向来不可一世、气焰嚣张的曹军。如此强大无比的战斗力着实令张鲁感到深深地震惊和惶恐不安。
一旁的阎圃听完这番话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张鲁所言。接着,他眉头微皱,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阎圃缓缓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
“才不到一年的时间,谁能料到曾经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魏延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异军突起、横空出世呢?
如今他声名远扬,威震天下,已然成为各方诸侯都不得不重视的劲敌。
此次远征益州,本就是一场充满变数和挑战的艰难之战,但没想到魏延及其荆州军却能把熟悉益州复杂地形且素有威名的东州兵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此等战绩堪称奇迹,实非一般人所能为之。依在下之见,用不了多久,荆州军势必会乘胜追击,长驱直入,进而挥师挺进成都。
到那时,刘璋苦心经营多年的益州恐怕就要易主了,他这益州牧的位子怕是也坐到头啦!”
此言一出,张鲁心中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情变得异常复杂。
一方面,因为与刘璋之间长久以来积累的仇怨,当得知益州军遭受重创、惨遭败绩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灾乐祸之感油然而生。
那种看着宿敌倒霉的愉悦,仿佛一股清泉流淌过心间,令他不禁暗自窃喜。
然而,喜悦之情尚未消散,忧虑又接踵而至。随着益州局势的剧变,魏延竟然有可能掌控整个益州!
这意味着,汉中的南面如今出现了一个强大得令人畏惧的对手。对于张鲁来说,这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
这种局面使得张鲁既感到庆幸,又心生恐惧。
不过,张鲁转念一想,当前汉中之地已然落入刘备之手,如果不是魏延的突然进军益州并击溃东州兵,那么自己将会陷入被刘备和刘璋两大敌对势力前后夹击的绝境之中。
魏延虽然有可能成为未来汉中新的威胁,但至少暂时解除了来自南部的压力,让自己能够稍稍喘息。
张鲁知道自己当下最为重要的是,尽快从刘备手中重新夺回汉中这块土地。
关于日后如何应对近在咫尺的魏延这个强邻,这些都还是未知数,可以留待以后慢慢谋划。
思及至此,张鲁如释重负,心中豁然开朗。既然未来充满变数,与其在此刻忧心忡忡,不如抓住当下益州动荡不安的有利时机,集中精力全力以赴地去尝试夺回属于自己的汉中之地。
张鲁心中既然已经明确了目标和方向,就立刻着手开始针对这一目的展开详细的筹划工作。
只见他目光炯炯地望向站在一旁的阎圃,开口询问道:
“阎先生,既益州暂无后顾之忧,那我们应该集中精力尽快从刘备的手中夺回汉中才好。”
当提到刘备的时候,张鲁的眼神之中瞬间充满了怒火以及仇怨之色。
他怎么都想不到,一向以仁义著称于世的刘玄德竟然会是如此一个贪心不足、觊觎他人基业,而且还不择手段、阴险狡诈到极点的卑鄙无耻之徒!
听到张鲁这番话,阎圃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的神情来。
他略微沉吟片刻之后,缓缓说道:
“主公啊,想要重新夺回汉中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咱们必须要从长计议啊。
日前与刘备军的那场激战,我军伤亡不小,目前只剩下八千多将士据守着阳平关而已。
这样下去肯定不是长久之计。一方面,我们现在兵员匮乏且粮草的补给也不充足;
另一方面,这里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战略纵深可以利用,实在难以支撑长时间的作战需求啊。”
张鲁对阎圃所言深以为然,连连点头表示完全赞同,随即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那么依先生之见,接下来我们应当如何行事呢?”
阎圃并未急于给出答案,只见他微微抬手示意一旁的兵士,只见两名兵士展开了一幅巨大地图。
阎圃伸出手指,稳稳地落在了阳平关西部那片广袤无垠的区域之上,并缓声开口解释道:
“主公请细看此地,汉中之西的武都郡虽说境内多有氐族、羌族之类的少数民族聚居,其人口数量相对稀少。
但不可忽视的是,这里深受五斗米道的影响。故而,属下认为不妨留下杨昂与杨任两位将军率领部分兵力固守阳平关这一险要关卡。
而主公则率主力暂且撤回武都,于此地潜心经营,积极招募兵员,扩充军队规模,如此一来,日后再战方可有所依仗。”
张鲁听完阎圃这番详尽的分析,不禁眉头微皱,目光紧盯着地图上所指示的武都郡方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在此之前,张鲁认为武都郡地势崎岖险峻、环境恶劣,且人迹罕至,实非理想之地。
然而,面对当前紧迫的局势,似乎除了退往武都之外已别无他法。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尽管心中仍有些许不甘和无奈,张鲁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阎圃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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