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断腿断臂,金刚猿的意思其实就是让风止意在人命和自废丹田中二选一。
风止意还未说话,章绩绩就先开口了。
他被金刚猿单脚踩在地上,勉强抬起头,泥水混在脸上,刀疤都看不见了。
“止意别听它的!你若失去了战力,它更不可能放过我们!”
金刚猿笑意一沉,脚下用力,章绩绩的胸膛凹陷了下去,隐隐有骨裂声响起。
破碎的内脏混杂血迹,章绩绩老命差点交代,眼神仍然阴狠。
“孽障,住手!”风青玦见此愤怒无比,他与章绩绩一同并肩作战守了珈岚城这么些年。
无论章绩绩这人平日里作风观念与他多不合,站在战场上时,也是一心的,一同出生入死的情谊做不了假。
金刚猿倒没真杀了章绩绩,它很有玩性,立志于将所有人发展成玩家,比如说城楼上的远程术修。
他伸出长满黄毛的手遥遥指他们,阴险道:“想救风止意,你们也得跳下来!”
他还就不信了,这些珈岚人都这么舍己为人?
风止意还能真是万人迷?
风青玦严厉呵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下来!”
金刚猿闻言,凶残一笑,猝然拍出一道金色掌印,如泰山压向风青玦。
刚烈的罡风逼得后者全力抵挡,却被纵云鹰剜掉了一大块背肌,鲜血淋漓。
“风青玦自身都难保了,同样都是阶下囚,你们还要听他的?”
“我给你们选择,最好珍惜!”
城墙上的人见状,脸色难看面面相觑,一人看见了在一边撑伞观望的烛九,眼一亮。
“烛九!你不是深爱我们家少城主吗?现在到你表真心的时候了,还不跳!”
“对对对,少城主那么喜欢你,你不去救他,对得起他吗?”
烛九:“???”你有病吧?
她冷笑:“刚才还说我是病秧子不配呢,现在就让我以命换命,你们还有两幅嘴脸呢?”
众人丝毫不尴尬,振振有词,“患难见真情,现在是考验你真心的时候了!”
烛九:“说的没错,是考验真心的时候了,你们怎么还不跳?”
“果然没看错,你就是个虚伪的女人,只想荣华富贵,不求一丝真情!”
“你想多了,你们少城主穷得很。”
“你还嫌贫爱富!”
……
一番争执,给下面的金刚猿看不耐烦了。
他再次碾了碾脚下的章绩绩,怒吼:“我说你们有完没完!我数三个数,再不跳就先拧断风止意的胳膊!”
“三!”
众人怒视烛九:“你到底跳不跳!”
“二!”
烛九讥讽回视:“不跳,有本事你们自己跳!”
“一!”
众人抖着手愤懑指她,“果然是无情自私的女人!好!我们自己跳!”
说完就呼啦啦一群人下饺子般跳下城楼。
烛九震惊,鸭?他们真跳阿?
一群人落地飞奔向风止意身边,开始挥泪说遗言。
“少城主,我们来救您!”
“少城主,烛九那女人对您果然不是真心的,您以后再不能受她蒙骗!”
风止意心绞痛,头也痛,但仍然挤出一句话,“烛九才没有骗我!”
金刚猿哈哈大笑,这些人跟儿戏似的,这么一来,城门彻底失守,妖兽长驱直入不费吹灰之力。
刚要说这些人愚不可及,忽感周身被束缚住。
它低头一看,只见那群法修站位颇有玄机韵律,紫色阵芒在他们脚下亮的刺眼。
而它,就在阵法中心,被阵法中间伸出的锁链牢牢捆住身体四肢。
这是……法修战阵,五行珠连阵!
主打的就是人多力量大的近战军事阵法,往往是战役的最后一道防线。
因为当一场战争需要法修近战,也就意味着穷途末路之时。
金刚猿与珈岚城打了这么些年,倒是头一次逼得他们使出这联合阵。
又加上放松警惕,这才让这些人施展成功。
金刚猿想清楚这些,再看那些法修神色,哪还有半分绝望,脸上均是杀意肃穆。
显然刚才与烛九在做戏呢。
再看另一边,风青玦反过来缠住了丛云鹰和炎尾蝎!
战场局势逆转。
金刚猿被耍了,心头恼怒尝试挣脱,没挣开。
章绩绩成功脱困,摇晃站起身抹了把血轻蔑道:“畜生就是畜生,永远都学不会这些高深的东西。”
法修急呼:“章老别说了,这金刚猿实力高深,咱们最多支撑一刻钟,您快带着少城主先撤!”
章绩绩悻悻闭嘴,咽了几颗疗伤丹药后,指挥众人边打边撤,准备退回城里暂时凭借法修阵法赢得喘息之机。
眼看着局面大好,金刚猿却忽然阴涔涔笑了。
“桀桀桀,人类真是好样的,总能研究出这些防不胜防的东西!”
“不过,你们也低估了元婴期妖兽的威力!尤其是我这种走刚猛之道的!”
众人暗道不好之时,忽见金刚猿三米高的身躯一跺脚,大地震颤,一股冰冷狂躁的气息自他丹田内涌出。
一个金色人形元婴显现,他抬掌,雷霆万钧劈断锁链,嘎嘣脆。
还没待其他困锁手段再出,金刚猿联合元婴,赤手空拳击碎战阵。
反噬之力将法修彻底打散,个个遭受重创面如土色,萎靡下来。
“哈哈哈,用你们人类的话说,这就叫一力破万法!”
“今日,我倒要看看谁能在我掌下有一击之力!”
金刚猿受了一回挫,激起了凶性,他这次不打算墨迹了。
与元婴同时出手,三下五除二打飞了章绩绩和风青玦。
他踩着后者手背,冰冷兽瞳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道:“说起来,二十年前,你的剑也曾让我心生畏惧过。”
“可惜,剑意受了污染,反而让你那废物弟弟一朝出了头,让我平白少了一位劲敌,看你可怜的份上,让你这个城主看着他们死。”
风青玦眸色霎时阴郁。
金刚猿不再手软,高声号召妖兽,屠杀护城军。
他高高抬掌,掌心倏然变大百倍,拍向下方蚂蚁一样的人群。
众人惊恐绝望间,却再见黑白二色的剑势,如墨白弧光,曳影刺破山岳。
强势至极,杀气如光影流窜,撕裂脆弱雨滴。
杀人,也杀己。
他周身被剑弧缭绕着,身体割出细小的伤口,身形卓然悦目,定在空中,在雨中微微抬起头。
伤口血水顺着锋利下颌滚下,冰冷瞳孔中亦是狂暴剑影。
他声音低磁,又带着剑吟般的脆冷。
“没了玉髓压制,你觉得我是弱了,还是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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