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孑气息有些迷乱,声音像轻柔的柳丝勾着烛九,他说:“杀人,好痛苦。”
三人:“?”
谁痛苦?你刚才不是爽得很。
果然,妖族本性变态,就看谁是上位者,谁是生杀予夺的那个。
沧孑见烛九神色幽深,磨磨蹭蹭别了支风梧花在烛九鬓边,缱绻低哑道:“我不这样了,好么?”
星君很快解读出言下之意,“觉得自己杀人的样子太凶残,有损一直以来努力营造的翩翩公子形象,怕你讨厌他。”
烛九:“……?”
为什么要向一个传说中的屠城通缉犯证明自己是纯白的茉莉花?
“有仇报仇嘛,有什么问题?况且这还没死呢。”
烛九没当回事,挣了挣被捆的死紧的身体,恶狠狠道:“再不松开,小心老子舌吻你!”
沧孑束缚的更紧了。
烛九:“?”
“嗯?”沧孑短促低沉的鼻音,藏着隐晦的小期待,“是现在就开始吗?”
“……”很难评。
星君:“你干嘛要奖励他?”
夜今白:下等人果然配下等妖。
徐俊小:看破不说破,什么同性之爱,刘铁柱不是烛九他就倒立窜稀。
烛九根本不能想象自己舌吻一棵树的美妙场面,所以她放弃了。
“你先松开,叫你对别人动手,没叫你对俺动手啊?”
沧孑温柔地笑了,“不要。”
“你要干什么,我帮你做。”
说着,枝杈收紧,烛九双腿被迫收拢,被按着坐到枝干上,好像整个人都嵌入了缠绕的枝叶。
沧孑忽然发现,这种将烛九狠狠锢在身边的感觉真好,比杀人的感觉好,心中像灌了最香甜的蜜,满足慰藉。
他兴奋的叶片越发赤红。
星君叹为观止:“六六六,我对沧甜甜有个全新的认知,原来这就是个弱势时温顺乖巧,强势时就翻身变态的黑心莲啊。”
烛九也相当震惊,好好好,她被这厮骗了。
两人正在上演强制爱的戏码,身后毒气再次追了上来,四人再次出发。
徐俊小可不敢再逼逼了,他觉得自己再茶言茶语一句,会被虎视眈眈的沧孑直接捏成鲜榨人身。
路上又遇上了好些人,方才的事情重演,唯一的不同之处是,沧孑杀人前都会贴心地将烛九的耳目遮住,还开了很多花让烛九不要闻见血腥味。
于是夜今白和徐俊小就看见,半树繁花半树血腥。
锦簇中的壮汉被呵护的无微不至,像个岁月静好的小姑娘。
另一半,血腥枝叶绞杀一个又一个仇人。
恶沼泽生恶树,真是恰如其分。
他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嗜血残酷,轻易地碾碎曾经折辱风梧族的人和妖,听着他们的哀嚎,这是多么爽快的事情。
一路走来,不止是他们遇到杀戮和被杀戮,其余相遇的队伍也时有动手,毕竟最后能留在这里的,只有五千个队伍。
刺杀、蛰伏、合作、背刺……
修真界的冷酷被赤裸裸地翻到明面上。
但很快众人发现,在外面的上等妖与下等妖彻底置换。
下等的妖植一族生命力强,又层层叠叠,上等的兽妖有相当一部分实力不到位的都被淘汰。
刺杀者败,抗争者强盛。
妖植发觉了自己的特殊性——
在这里,它们才是上等!
在一片杀红了眼的生死时速追猎气氛中,没有人能置身事外,懦弱和瞻前顾后的妖已经淘汰,剩下的都是刽子手。
饿久了会暴食,压抑久了会爆发,当曾经的上下关系被置换,释放的欲望又会催逼着他们作何选择呢。
沧孑,你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被遮住双眸的烛九,倚靠在纯洁粉白的风梧花丛中,无声勾唇一笑。
……
很快,一路行来已经很少看见独行队伍,兽妖队伍成群抱团,妖植的优势被减轻,沧孑杀人也不是那么顺利。
于是当刚遇上的桐树妖提出要合作时,沧孑只是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桐树妖皱眉看向夜今白和徐俊小,尤其是前者。
“那这两位?”
夜今白已经被无数鲜榨人身刺激的头脑相当清醒,她怨毒愤怒,但也清楚地知道在这个黑沼泽,必须适应新的规则。
一切,且等出了新手村再清算。
她撩了撩乌发,风情笑道:“我愿意与你们合作。”
桐树妖眼睛都看直了,换以前,他哪能看见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妖子给他露笑脸啊。
直勾勾盯了会,直盯的夜今白浑身戾气都快压制不住。
那种被低贱种族拿肮脏的眼睛淫视的感觉,让她作呕。
桐树妖看出了她的厌恶,阴沉沉地笑了笑。
“灵蛇公主,你知不知道,我们桐树族曾有许多貌美同族,被你们上等妖看上强行带走,再没回来。”
夜今白面色微滞,心想关我什么事,口中却义愤填膺。
“哎呀真是该死,这等欺压其他族的事,妖皇殿竟也视若无睹,你放心,待我出去,自会为你讨还公道。”
既是言好,也是警告对方,这里只是个考核场,一场逆袭的短暂梦境,桐树妖的身家同族可都在梦境之外。
桐树妖闻言,神色一凝,眼底划过讥讽和悲凉,不说话了。
夜今白轻蔑扬唇,呵,一群醉生梦死的低贱东西,让你族人侍奉就是天大的恩赐,不知好歹。
这么想着,却被沧孑幽冷的气机锁定,她瞳孔应激一竖。
但还是在一番缠斗后被扔进泥沼中。
夜今白呛了口黑泥,脑中一片空白,她一路上好不容易才稍微弄干净自己!
沧孑!!!她发誓,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桐树妖惊了,“你敢对妖子动手啊?”
“反正早就得罪干净了,不差这一回。”
要不是烛九似乎对那个徐俊小有些探究之意,他才不会留着他们。
沧孑平淡道,“我族如今是众矢之的,我也是,你若要与我合作,需考虑殃及池鱼的风险。”
都不用想,外面的人肯定都拿着小本本记着呢,就等妖行一结束该杀杀该砍砍。
桐树妖果然些许迟疑,他目前主要还是想结伴自保,并不想跟行走的靶子走太近。
权衡利弊后,桐树妖还是走了。
不仅如此,后面遇上的队伍,要么是要猎杀沧孑的妖兽族,要么是敬而远之的妖植族。
在血腥的杀伐和异样的漠视中,沧孑始终胜利,也始终一个人。
不,他还有烛九。
这么想着,沧孑又将更多枝梢悄无声息缠在烛九身上,为她奉上更多的花、吃的、玩的。
亲密拥紧,温柔小意,像抱住全世界。
星君感叹道:“沧甜甜笑的越来越变态了,杀的人太多,他好像有点失控了,已经好几次想杀掉无辜路过的人。”
但每次都像触电一样折回,将自己杀人的树梢堆砌在烛九脚下,让她踩着。
似乎这样就会得到安宁,不被欲望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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