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白无常反应迅速地拽着玉之清三人佯装无事走了,还顺带设立了结界,又体贴地把门带上了。
“打扰了。”她礼貌微笑颔首。
烛九依稀记得当初自己还是易迟的时候,被洛长老叫过去给新弟子授课,白无常穿着一身白衣,拖着一把威武镰刀当场砍了一个卧底的头。
血溅三尺,白无常走时就是如此礼貌有涵养地替她掩好了门。
烛九:“……”
她听见几人远去的说话声。
白无常惬意地说:“今天天气真不错啊,碧空如洗。”
简羞容望了眼天上的弯月,默不作声点了点头,师尊师祖玩的真开啊。
方炽泓脑中还盘旋着那香艳场景,露出了没见过世面的笑容,然后意味深长道:“你们知道今天这一幕意味着什么吗?”
三人都看她:“?”
方炽泓斗志昂扬地握拳,“师尊变成师叔祖,说不定就跟着师祖浪迹天涯去了,那宗主之位不就是我的了!”
原本的目的是首席真传之位,结果却远超预期,赚了!
三人:“……”
听全程的烛九、墨怀樽:“……”
这就是事业脑吗,失敬失敬,墨怀樽真是收了个“孝顺”的弟子啊。
烛九边整理衣襟边道:“也许你不知道的时候,红红还想过你什么时候仙逝呢。”
墨怀樽:“……”
竟然无法反驳,那就只好以理服人,施以关爱。
他的冷漠的声音回响在几人中间,“方炽泓,囚域解甲思过百日。”
得意忘形的方炽泓:“……”
她低着头不敢吭声,直到走远了才背后嘀咕道:“师尊这就是公报私仇,自己被打搅了好事心里不舒坦,这才拿我开刀。”
简羞容瞄了眼白无常,心想这是可以说的吗,白堂主还在呢。
白无常三十五度仰望天空,面上笑容完美无缺,仿佛什么也没听见的路人甲,继续道:“今天天气真不错啊,碧空如洗。”
三人:“……”
白堂主不愧是执法堂头头,就是谨慎,离御枢殿那么远都不参与八卦。
他们正感慨,便冷不丁又听见墨怀樽的声音突兀响起,“方炽泓,二百五十天。”
三人:“!!!”
猛然回头,见他们已经离御枢殿数十丈远。
这个范围还在大乘期修士的灵识范围内没错,但谁没事窥探别人在说什么啊!尤其是师尊,他能干出这种事?
白无常露出优雅端庄的笑容,笑死,宗主不会,沧澜仙君就不会了?
还好她出门在外,向来谨言慎行。
几人终于彻底安静,白无常体面地来,体面地去。
真传三人组灰头土脸,除了简羞容全都挨罚了。
两人听说玉之清被罚寒潭受刑百年时,今日份第二次震惊地瞪大眼睛。
“不是,犯什么错受刑百年?而且师尊竟还对你动手了?”
他们仨骨龄都没到一百,结果玉之清就要进去一百年了?
一般来说只有那些叛宗的人才有这个待遇。
方炽泓斩钉截铁、目光如炬:“除非你觊觎师祖,否则师尊怎会如此摧残你!”
玉之清背脊绷紧。
简羞容心中一跳,联想到秘境中出来后,玉之清消失的情根,他默默对方炽泓竖起大拇指,三师姐一语中的。
但方炽泓说完又摊手否决,“不过怎么可能呢,你跟师祖关系还没我亲近呢,第一次见面你还被师祖羞辱了。”
方炽泓奇怪地问玉之清。
后者谨记墨怀樽的话,一言不发,嘴超严。
简羞容摸了摸冰凉的手——被边上玉之清散发的冷气冻的。
他很不理解,好奇怪,二师兄情根都拔了,怎么还如此在意的模样?
考虑到隔墙有耳,简羞容面对面传讯:“师兄因何烦恼?”
玉之清冷冰冰道:师尊骗我,他说师祖去闭关了,实则他们就在屏风后。
简羞容、方炽泓:?
这是什么奇怪的关注点?
那种情况自然要随便找个理由打发,可玉之清偏生耿耿于怀?
简羞容:真的假的?
玉之清沉默了,那一丝淡淡的不悦就像不知来处的棉絮,沉闷地压在心头,让人不解。
脑中总会闪现烛九动情时的面庞。
他没有情根,心中没有波动。
只是难以拂去那个艳丽的画面。
经他分析,他觉得这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必定是因为他尊敬的师尊竟欺骗他。
玉之清笃定地点头回应:嗯。
简羞容见状,欲言又止。
他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算了不讲了。
……
另一边,由于被当场围观,“偷情”翻船,两人都冷静下来。
甚至还有点难以言说的尴尬。
烛九穿戴整齐后拔腿朝外走,镇定道:“宗主先忙,我去瞧瞧悦卿。”
呵,她穿上衣裳就无情地转身走了。
墨怀樽目光沉凝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
再低头,只有打翻的镇纸、砚台,散乱褶皱的满地文书。
一室狼藉。
包括他自己。
墨怀樽一个人寂寥地在阴影中枯坐良久,直至身体异样平息。
他起身弯腰,捡起一份被压折的公文,翻看着,神色森冷。
“呵,享受吗?你不会忘了自己要做的事吧,没有感情的宗主。”
“现在呢?想起来了么?”
讥讽的冷笑声忽然响起,惊走最后一抹银色月光。
一个矮小的影子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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