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郭说这些水其实是循环水,也就是说现在流淌过去后还会循环往复运输到冰棱上再滴落下来。
再换句话说,此刻滴下的水,很可能在若干年前被谁泡过脚。
并且距离上次换水已经过去了十年。
几人:“……”
yue!!
烛九原本就是凑热闹,现在一听这话立刻退缩了。
“其实我觉得这个监不探也罢。”
几人神色微深,刚想赞同,步惊莲不疾不徐道:“原本以为你是为了公务不怕艰险之人,原来不是吗?”
“这么点小挫折就退缩了,在我们九曲朔州这边是一定要跟娘亲报备一声自己是孬种的。”
烛九对上她微微含笑的目光,知道这厮是故意报复她刚才拆台呢。
烛九面露羞愧,“那怎样才算不是孬种?”
“勇敢蹚过去!这是对修士心性的历练!”步惊莲说的铿锵有力。
烛九神色凝重,十分挣扎。
可能是第一次见无法无天的烛九吃瘪,楚弋几人莫名兴奋,想看她哭唧唧求放过。
一时竟连这恶心脏臭的通道口都接受良好了。
进,必须进,区区臭水沟怎么了,刀山火海也不过脚心按摩罢了。
楚弋高贵冷艳道:“她说的没错,别给咱们灵修丢脸。”
楚长老用心险恶地笑:“甄有钱,我相信你是最坚强最能吃苦的孩子。”
闻人瑟绝隐秘扬唇。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无聊的事一旦涉及烛九就变的非常有趣。
帅郭对烛九这个抠门主顾还是有些微词的,于是趁机附和。
“嫂子你不是提议来的么,现在到了可不能退缩呢。”
听着怪怪的,感觉在给步惊莲打抱不平一样。
烛九被针对了,明明前一刻这伙人还因为她受伤义愤填膺,转眼间就开始逼迫她蹚水了。
烛九心中惆怅一叹。
这可能就是恣意浪荡的下场,大家都逢场作戏,没人爱她!
步惊莲诧异于这么多人跟她同流合污,她内心舒爽,哼,这就是针对她的下场。
灵修最重脸面,那她就将烛九架在火上,定让她下不来台,最后咬牙受这个罪,桀桀桀。
其余人也桀桀桀。
岂料心里还没笑完呢,一转头便见烛九扑进没跟着起哄的月上弦怀里,杀猪般地哀嚎:“月月,快告诉俺娘,俺是孬种!”
她也没说错,月上霜的娘不就是月上弦的娘。
始料未及的步惊莲一口气哽住:“……”
月上弦轻柔拥着烛九,冰雪般的目光却剜在几人身上,冰冷彻骨。
仿佛她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几人不服气,楚弋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就气,面色黑沉。
步惊莲冷声道:“她自己要当孬种,关我什么事?”
可能是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月上弦收回了目光凌迟。
但是令人震惊的是,他直接俯身,拦腰抱起烛九,抬步向内掠去。
“她不是,她只是不喜欢这里。”一句冰凉的解释停留在原地,冻的人心颤。
对方雪白飘忽的背影在污浊湍急的水流中像一朵纯洁的霜莲,遗世独立,出淤泥而不染。
坏心思落空,几人怔住,忽感心凉又郁愤。
喵的,搞得跟谁欺负她似的,她表示一下委屈谁还能真逼她?
楚弋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闻人瑟绝沉下脸,唇抿的死紧。
楚长老叹口气“啧”了一声,“完了,一把年纪竟然变成恶势力了。”
“……”在场恶势力面面相觑。
另一边,烛九也没想到月上弦这么……
身体周围有灵力波动,那是结界,避免上头落下的污水沾到两人身上。
月上弦不是踏波行,准确地说是飞掠,因此两人没沾染分毫。
烛九抬头便见对方线条流畅分明的下颌,精致的喉结与锁骨在无瑕的肌肤下蛰伏。
她目不转睛,看着看着觉得有点渴,遂磨了下尖牙,照着月上弦颈子一口咬了上去。
月上弦眼睫颤了颤,感受到脖颈上的柔软,抽调灵力沉心静气,没有让心中的燥热浮上水面。
闪掠的身影一刻未停。
放在慢了一步跟在后面吃狗粮的众人眼里,就是烛九在路上也不放过月上弦,非常饥渴地亲吻他。
“……”
烛九这个姿势刚好可以看见后面一伙面色沉郁的人,于是一边嘬血一边抽空叫道:“怎么回事,不是说苦修锻炼意志的吗?你们怎么御空了?”
“咋的,都是孬种啊?”
“是吗楚弋?是吗闻人瑟绝?是吗转转?是吗长老?是吗帅郭?”
几人:“……”
问就问,拿留影石对着她们做什么!跟谁学的坏习惯!玩不起是不是?
留影石在上,她们既不能承认自己是孬种,也不愿意真蹚水,于是只能抿紧唇狼狈装死。
“闻人瑟绝!我看见你偷偷吃回灵丹了!咋的,修为低续航不行?”
“总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啊,家里没少操心吧?我家土方子,羊鞭羊肾狗鞭炖一锅,再加核桃枸杞,包行的!”
“……”某人捏着丹瓶,脸色愠红,妖异邪美。
“弋啊,怎么还悄悄换气了呢,我家月月带着一个人都面不改色迅疾如风,落后了呀弋,菜就多练。”
“算了,说不定练了也菜。”
楚弋杀人似的冷冽视线扫过来,威慑力惊人。
烛九毫无感觉,一张嘴叭叭不停。
“楚长老今年也一把年纪老大不小了吧,怎么还没找着道侣?”
“哎,也不知道着急,年轻不努力,老了谁还多看你一眼呢?没有竞争力啦!”
楚长老内心被插刀,气抖冷,连忙塞了一把速效救心丸进嘴里,这是唯一一次为了楚弋以外的人吃。
步惊莲瞟了眼身边的受害者,冷笑,她既没嗑药实力也高还年轻,晾烛九也说不出什么。
她抬眼,深沉地与烛九对视。
后者思忖了下,果真词穷地别开视线。
呵,不过如此。
但下一秒,她刚升起的笑僵住。
那道讨厌的雀跃声音准时响起,是对帅郭说的。
“帅小郭,昨晚在第一名楼时,你跟那漂亮魅魔在情定星空海干什么呢,那么久不出来。”
光听项目名就知道是情人携手参与的,据说进去的道侣有不少都孕育出子嗣。
帅郭感受到身旁嗜血的视线,头皮发麻,冲着烛九扬声辩驳道:“一个雄魅魔,我跟他能做什么!不就是看海么?”
烛九意味深长地笑:“是吗,其实那时候我就在你身后,亲眼看见你下海了。”
“既然矢口否认,那你敢发问心誓说你当时没下海吗?”
下海!下海?
美妙的一语双关。
帅郭面如土色,因为他真的下海了,当时风太大,把雄魅魔犄角上装饰用的蝴蝶结吹进海里去了。
帅郭便绅士地提议帮忙捡回来,反正不是啥大事。
感受到逐渐显露的杀气,帅郭根本不敢看一眼,咽了下口水急切道:“我下了,但是……”
“轰——”一股魔气轰击在帅郭身侧冰窟上,拍断了一茬冰棱。
若非后者躲得快,那一巴掌高低得甩到他脸上。
帅郭转头看她,两人今天可算是正式对视上了,一个怒火中烧,一个方寸大乱。
“转、转转,你听我解释!”
步惊莲神色欢愉地笑了,眼神却深沉的看不到底。
“好笑,你我无亲无故,你何须跟我解释?”
帅郭一愣,讪讪闭嘴了。
烛九没眼看地移开目光,他还真不打算解释了。
又是一声巨响,洞窟震动,滴落的水珠被拍成雾气。
帅郭仍然躲开了,但一脸懵地望向步惊莲。
“怎、怎么……”
步惊莲面无表情,甩了下手,“没事,活动筋骨。”
“……哦。”帅郭焉头耷脑地往边上撒开些距离,似乎是为了方便她的动作。
他不会以为自己很体贴吧?
不说烛九,楚长老这个老光棍都看懂且看笑了。
他忍不住催道:“你倒是解释啊,人家说气话,你还当真了。”
“之前那么聪明机灵,现在一点不开窍!”
帅郭一听,看向面色黑沉的步惊莲,浆糊脑终于清醒些许,赶紧迅速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这次烛九没捣乱插嘴,舔着血悠哉悠哉看着。
说清楚以后,步惊莲虽然没什么表示,但紧绷的神色明显松懈些许。
楚长老看着两人解开误会,欣慰地抚须笑了。
谆谆劝道:“年轻人还是应该多交流才能解决问题。”
“只有在意一个人才会生气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楚长老谈过不少。
帅郭看了看步惊莲玉琢般的侧脸,耳尖微红,低头笑了。
气氛变得平静、和谐且暧昧。
真是皆大欢喜的场面啊。
但是烛九不是来当感情催化剂的,她是来当反派的。
于是在一片温馨中幽幽道:“在给他扣上蝴蝶结的那三十次心跳,你贴近他的侧脸,想的究竟是他好美,还是他好香?”
“……”
很好,刚升温的现场终于直接凝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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