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珈岚城宁婴岗,烛九夺舍因月氏被灭逃到那儿的月上霜,身体虚弱快被群狼啃食时被风止意救了。
烛九贪图他的剑胚,挖出来后还心狠手辣屠城,后来凶性不改,到妖皇殿烧杀,夺走了沧孑的木心。
现在又在竞技场搞事,具体目的未知,不过依照前两例,很大概率是月上弦,看这冰饮喝的多自在。
余西山认真提醒楼夜雨道:“劫焱尊主,我看你这首席弟子的身子这回应该保不住了。”
楼夜雨一愣,“那不就是乱伦?”
余西山:“……”
这人的关注点好奇怪。
闻朝夕瞟了她一眼,神色有点古怪。
楼夜雨立刻面色沉冷改口:“岂有此理,她若敢动本尊徒儿,定让她在寒狱中生不如死再杀之!”
行吧。
现在急也没用,又进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烛九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作妖。
绝崖看着自己门下的黄二黄三黄四,面色奇异,虽然备受烛九压迫,但她们三人明显变强了。
她还是蓝方,难道是特意帮助?
念头一闪而过,绝崖没细想。
众大佬深沉不说话后,大家很快被竞技场内的战斗和局势吸引注意力,一个个恨不得亲身出现观摩学习,那可比隔着一层影像体悟的更多。
只有墨长老神情有些恍惚,他脑中回想着权威人士方才说的话,被四个字吸引了注意力——灵魂异常强大。
这样的灵魂她见过的,就是那个让墨怀樽赠出本命储物戒的昙花。
她的行动轨迹跟预言上的烛九如此相似。
昙花的灵魂消失后,那具戴面具的肉体也从顾一笑身边消失。
这样强的灵魂,原来不止一个吗……
墨长老下意识忽略心头的怪异,没有往下想。
被淘汰出局的七百红方一脸懵地望着大发神威的顾凌云,一脸苦哈哈。
面面相觑自嘲两句。
坏了,她们成推进主角解开心结而付出“生命”的怨种路人甲了。
在现场影响你输出是不?
……
竞技场内的战斗很快来到尾声,沧孑真正接触到顶尖术法以及修炼的时间毕竟不到一个月,即便有烛九手书,依然缺乏战斗经验,不及背地里潜心钻研近百年的顾凌云。
原本他是要输的,但半妖就是牛叉,风梧木的血脉让他的灵力极为雄厚,久战不颓,凤鸾的血脉则让他任何术法的攻击性都比寻常人强了一倍,还附带灼烧效果。
如此一来,两人竟成平手。
四面八方不知不觉围了许许多多的人,有红有蓝,黑压压的人头长在海面上变成小黑点,让密集恐惧症竖起一身鸡皮疙瘩。
众人震惊地观望这场大战,当然还有少数稳稳飘在天上的人,自然就是男团组和有名字没名字的那些人。
平手,但没人认为任何一方弱,崇拜羡慕之情在心中漾起,还有隐隐的挫败和酸涩,年少不能遇见太天才的人,否则容易道心破碎。
还好大家从小就在各种妖孽天才的传说中浸淫长大,心碎成常态也就泰然处之了。
只不过……看了两匹黑马之后就不许再出现黑马喽~
……
海面上残留着各种术法留下的灵力躁动,两人遥遥对视,顾凌云的眼中炯亮有神,有欣赏和敬意。
沧孑没有追击的意思,因为积分触底了。
顾凌云畅然笑道:“终究受限于灵气和积分,不如来日少皇到乾坤圣殿与我一战分个胜负。”
特意提及宗门,看来自己也知道如今这举动意味着什么,但不准备回头,反而要贯彻到底。
沧孑颔首,浅笑道:“不了,将你败在家门口,恐招贵宗嫉恨,我可经不起两大势力的厌烦。”
一个妖皇殿,一个乾坤圣殿。
好家伙,一句话内涵两个,还顺便说了战斗宣言。
顾凌云呵呵笑,“少皇多虑了,赢不了的人没有这种烦恼。”
两人浅说几句便作罢,顾凌云灵力枯竭,竞技场上的灵气还是稀薄了些,他能坚持这么久全靠回灵丹支撑。
谁知磕丹药时体内灵力乱了一瞬,整个人直直往下坠。
周围传来惊呼声,这若是掉下去肯定就直接沉海淘汰了,可他身边无人,离他最近的就是沧孑。
两人才打过一架还是敌对阵营,沧孑应该不会救他吧??
众人果见沧孑一动不动。
看来顾凌云要淘汰了,乾坤圣殿的弟子急的在水里吐泡泡。
吐泡泡也没用,顾凌云虚弱且苍白地落水了,红方扼腕痛惜,可恶!痛失一员猛将!
但很快大家发现顾凌云被救了。
顾一笑打横抱着顾凌云从水里浮起,男俊女……特别靓,对眼睛很友好。
顾一笑没啥表情,顾凌云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原本打完架煞白的脸跟回光返照一样嫣红,八点钟的太阳再一照,这就是梦寐以求的水光肌……
看来顾一笑早就准备救他了。
他爹的,顾凌云真落水假落水??
刚才心焦的红方忽然就面目全非了,死小子命真好,起来让咱躺一会!
打也打完了,众人刚好借着人员齐聚的时候找到自己的组织。
如此一来红蓝双方便各自同阵营凑到一起。
人数差距有点大,经过前面一天的海上淘汰,红蓝双方人数比高达七比一。
但已经没人小瞧蓝方了,丫的人虽少但大佬一点也不少,墨怀樽、楚弋、风止意、沧孑都在呢,这四个联手那还得了?
况且海上限制大打人还扣分,说不定会像前面七百个倒霉蛋一样被一个巴啦啦能量撅出去,丧失人多优势。
这才第一关,不着急,不打无意义的仗。
蓝方也有相同的顾虑,遂双方决定和气生财、安全渡海,彼此忽视说散就散。
这时候有人就问了:咦?话说刚才沧孑和顾凌云为啥会打起来捏?
早就被激烈战斗洗脑的众人愣住,猛然转头看向那片金色蒲公英,按理来说这时候已经完全开放可以采集了。
但是……那片海面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什么情况?哪个龟孙趁机捷足先登?难道是沧孑?
面对红方质疑且危险的眼神,沧孑温和提议:“缺少眼睛可以向不需要的人借。”
“……”
众人看了眼沧孑的积分手环,额,跟顾凌云一样,全都是负三百四十九积分,必然是不可能在他那儿。
那高达一万五千的蒲公英被哪个小偷偷走了!
很快大家就知道了,因为不通人性的机械音器灵用人机的声音给大家通报了一条消息——
“当前个人积分排名第一:蓝方烛九,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点九积分。”
“个人通报留言:感谢赞助,输给姐,无需自卑~”
留言是本人声音,轻柔又懒散,傲慢又得意,上扬的尾调十分撩人。
当代年轻人可能不认识亲生父母,但一定认识这道声音。
“……”
“????”
“!!!!”
场面至少死寂了三个呼吸。
接着就不约而同发出尖锐爆鸣声:“啊啊啊啊啊烛九!!!”
一句话让所有人为我神魂颠倒
时常因太过迷人引来尖叫
很明显,那片蒲公英被烛九不知用何种方法悄无声息贪墨了。
发生的时间一定是在不久之前,无数灵识爆发散开,企图搜寻烛九的踪迹,可惜一无所获。
楚弋面色凝重,他比所有人都远,来的时候沧孑和顾凌云已经快打完了,从始至终都没见过蒲公英,所以在他来之前就已经被烛九转移了。
莫让尘在一片惊恐尖叫中若有所思道:“哦,忘记说了,我刚进来就遇上她了——”
刚说到最后一个字,面前站了四个人。
墨怀樽、楚弋、风止意、沧孑。
一个比一个神色阴沉,面色凛冽,每双眼中的情绪都复杂幽深的像深海中的黑水。
眼尾沾着点点潮红,分不清是因为激烈的恨还是爱,亦或是那个人近在咫尺的激动。
它们杂糅成一团把人彻底逼疯,就像无线风筝,迷茫渴求那根线的出现。
莫让尘吓了一跳,立刻掏出魔幡抱紧胸口。
超,这四个人怎么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他不搞基啊!
步惊莲嗤笑一声:“也不低头照照自己长什么模样。”
莫让尘很快反应过来他们要强取豪夺的是烛九。
他冷冷瞪了眼步惊莲,对几人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四人异口同声,音调又冷又沉:“全部。”
说完四面相对,眉心齐齐紧拧,再次异口同声:“与你们何干?”
“……”
场面一时间诡异阴冷至极,颇有种风乍起便反目成仇战斗爆发的感觉。
红方眯起眼:好像找到不费一兵一卒解决蓝方的办法了……
蓝方:才晴没一会的天终于彻底塌了。
百合一边吃瓜一边悄悄留影,准备找机会高价卖给烛九。
莫让尘眼观鼻鼻观心,也不管这些爱恨情仇,一板一眼把事情说了。
听到烛九是从无名氏变的,
四人:“???”
已知无名氏就是甄有钱,又知无名氏是烛九,根据马甲的平行性原理,甄有钱是烛九。
空气冷凝片刻,原来人在气急了之后真的会笑出声。
楚弋谈不上意外,就是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什么甄甄假假已婚男带三娃,长老说的对,都是骗人的。
难怪他一见甄有钱就觉得心中异样,时而滚烫,原来不是心动,是遇见死对头的生理性气愤啊。
可是……他知道的太晚了,他爱上了那个可恶的骗子。
楚弋心痛如绞。
……
当曾经爱入骨髓的血海仇人音讯再现,是一种什么心情?
风止意和沧孑可悲地发现,爱、恨、怨这些情绪在胸腔中满溢时,全都裹着一层迫切。
迫切再见,这是思念的征兆。
惨事至今,时而梦魇缠身,在梦里出现过无数种再见的场景。
场景中,她是凶相毕露的,是娇弱虚伪的,是花言巧语的……唯独,不似眼前这般,她甚至不愿意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为什么?
她凭什么?
她真的从未悔过?从未爱过?从未动过心?
珈岚城中伞下的她明明眼中有情。
沧澜境内一朝白发,她分明心疼。
可,她如今甚至不愿见一面。
风止意和沧孑不愿接受烛九从未爱过他们的事,也不允许自己此时此刻为此仿徨悲痛。
他们只能杀气森森地说出一个结论:“她不敢出现,她在逃避。”
莫让尘沉默,依他看,这种可能性为零,不过考虑到自己面对的是谁,他肯定地点头,义愤填膺:“定是如此!”
楚弋冷冽地勾起唇,弯起一个刀锋般的弧度,毫不留情戳。
“正常人谁偷东西还露脸?倒不如说不在意。”
沧孑脚下的苦厄花异常旺盛,蔓延速度极快,他笑容惨淡又阴狠:“你同样在这里。”
楚弋面无表情,锋利的面容极为淡漠,一双眼全是晦暗,眼白爬上血丝:“我没说不在。”
“你们,我,不过是她一站式的取乐而已,换了处风景,还会有新的人,我算什么呢。”
语气中是淡淡的自嘲和悲哀。
众人怔住,楚弋极自信,骂人千百句都不会说自己一句不好,但此刻他竟在讥讽自己。
楚弋转头看向墨怀樽,阴冷审视:“你急着找她是因为什么?”
能同一时间跟他们三一起出现在莫让尘面前,除了在意烛九到魔怔的地步,实在没有别的原因。
但从未听说过墨怀樽跟烛九有过交集……
墨怀樽没有给楚弋深想的机会,他冷峻的脸铁面无私,毫无私情的痕迹,沉着端方的气质一如从前。
“我已经接手抓捕邪修烛九的案件,她的讯息对我自然非常重要,有何不对?”
没什么不对,墨怀樽素来对任何职责都用心负责,面面俱到。
楚弋垂下眼睫,目光却忽然凝住,顿在墨怀樽的手指上。
“你的本命储物戒呢?”
墨怀樽不知道楚弋是不是被情感冲垮了理智,所以偏要在公众场合验证绝崖首席与一个恶名昭着的邪修有干系。
众人视线凝聚,墨怀樽咬了下舌尖,血腥味和痛感的刺激逼迫他保持心绪的稳定,压下心头的悲痛和不合时宜的伤情。
所有人都可以露出异常,唯独他不可以,纵然他们是道侣。
墨怀樽面不改色,声音平淡,仿佛在谈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摘了,我要将它融进乌行云中。”
那是他的本命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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