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熟悉的声音和眼神,原本以为对方会反抗的沧孑愣住了,眼中一瞬划过很多曾经。
他……就是在这样温柔的虚与委蛇下动心的。
她怎么可以在做出那些事后,还露出这样无辜的神情呢?
冷风袭过,风止意右手成刃,直击沧孑抓住烛九的那只小臂,冷呵道:“沧孑,放手!”
他的本意是逼退沧孑,但后者因为失神反应慢了,等察觉时已经来不及回击,此时,沧孑只能松手,或者……
“咯吱”一声。
沧孑骨骼断裂。
几人全都怔住,包括烛九,但沧孑反而充耳不闻,甚至没有皱一下眉。
烛九的视线轻易穿过红绸,看见沧孑赤金色的眼眸中有痴狂和痛苦,不是因为断骨。
他固执地问:“烛九,你曾经,真的爱我吗?”
又是这个在幻境中问了上百遍的问题。
这次是她直面,烛九心弦震颤,口中缓缓洇出苦涩和酸楚。
事实上,都到这个时候了,爱不爱有什么意义?
“凭什么爱你?”风止意清澈的声音充满愤怒,他强行将烛九的手腕从沧孑手中抽出,后者因为手臂断裂没有抢过。
“她第一个认识的人是我,心里的人也是我,只有我!”
风止意握的力道没有那么重,甚至刻意避开按压那道红印,口中说的话却十分强硬,英俊飞扬的面容分外冷冽。
楚弋森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剐过两人相触的肌肤,勾唇讥讽道:“不是,你们俩个脑子有病吧?”
“人都杀你全家了,还关心她爱的是谁,这还不明显吗?她若是真爱过根本就不可能残忍动手。”
“要我说,她就是爱我都比爱你们的可能性大。”
说着,眼神还飘忽地往烛九身上跑,藏着隐晦的紧张。
烛九心想这怎么还夹带私货呢,于是道:“没有啊,可能性也不大。”
楚弋:“……”
他破防了,神色沉下,握住烛九另一只手,眼中都是破碎愤恨的光,咬牙切齿凶狠道:“烛九,你当我是什么?耍人很好玩吗?”
一直骗他,用这么多身份骗他,没有人会一直被骗,除了他楚弋!
他是什么很好骗的人吗?
他的骄傲,他的尊严,他的情爱,被这个坏女人狠狠玩弄,然后残忍丢弃!
她的心里养着一条汪洋大海,他只是其中最帅的那条鱼而已!
楚弋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心脏要痛裂开。
烛九怎么可以这么坏!!
小太子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叫烛九。
烛九看着楚弋的眼神有点头皮发麻和酥麻,她以前每次被小太子缠的时候面对的都是这样的表情,然后心软,然后对方得寸进尺,接着一发不可收拾。
那她能咋办?
烛九掀起眼帘,认真道:“对不起。”
楚弋猝不及防地哽住了:“……就完了?”
烛九歪了歪头,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楚弋简直暴跳如雷,捏住烛九手腕的力道一时极大,一时极轻。
他身上的龙魂若隐若现,黑色的鳞片冰冷威严,显然是气的不轻。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楚弋眼尾都红了,眼中的情意和幽怨似乎在下一刻就能化为两滴朱砂泪。
“你想听什么?”一道静默冷酷的声音在烛九身后响起。
它是沉静至极的,如寒潭楚水泼下,瞬间将楚弋剧烈的情绪冷却冰冻。
楚弋,他是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对世人不容的邪修露出这种情态,他在索求什么?
爱吗?
那句话是墨怀樽说的,烛九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墨怀樽靠近了一步,衣摆贴着她背脊,很凉。
烛九垂眸,看见一截栩栩如生的玄色云纹衣摆,矜贵幽静。
“楚弋公子被我骗了几回,心里不平衡,想看我痛哭流涕忏悔罢了,墨首席这么凶做什么?”
烛九脸上浮现虚假的可怜。
一只挺阔修长的手搭上烛九头顶,下滑,毫无怜意地掠过鬓角、耳朵、侧脸,最后虚虚握住烛九侧颈,中指指腹擦过烛九喉结。
有力、冰冷、威胁。
看起来在钳制她。
这只手,原本带着一枚本命储物戒指,现在空空如也。
“你帮他说话?”墨怀樽冷漠平静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似乎在质疑一个邪修的险恶用心。
没有人察觉异样,只有风止意和沧孑皱起眉看着那只手。
烛九扬起下巴,脖颈弯成一个脆弱优美的弧度。
“有何不可。”她弯起眉眼笑的柔软,“我就爱帮英俊的男子说话。”
侧颈上的手微不可察地收紧,又一瞬松开。
烛九:“怎么啦,墨首席嫉妒?亲我一口,也帮你说话哦。”
她仍然是不正经又柔和的腔调,让人一看便知这人在随口调戏良家少男。
这儿似乎是蓝方聚集地,围观的人很多,全都带着蓝色积分手环,一个个凝神屏息看着眼前的修罗场,其中大部分是绝崖弟子或绝崖下辖之人。
此刻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岂有此理,咱们大师兄何等正派人物,你一个作恶多端的邪修竟有脸说出这种话!”
“招惹别人还不够,不会以为大师兄会被你三言两语勾引吧?痴人说梦。”
“铁树开花,大师兄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别说那么多了,她丧尽天良害了那么多人,趁她落到手里赶紧杀了,哼,看她还怎么猖狂!”
周围人很激愤,充满杀意地看着烛九。
熙熙攘攘的,像马蜂窝被捅了一样。
沧孑和风止意眸中阴沉又痛楚,楚弋眼中挣扎。
烛九身体往后靠,贴的更近了,她明显感觉到墨怀樽的僵硬。
“谁来杀我?决定好了吗?”她目光淡扫,问道。
“不如就最受敬仰的大师兄来吧,大师兄~杀我啊,不会舍不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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