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清其实非常想留下来帮助阿言处理事情,但令人遗憾的是阿言主意已定,她只好听从。与此同时,阿言写给乔松的信也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了乔松的手上。
乔松看完信后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立刻意识到这件事必须立刻报告给自己的父王才行。蜀山虞渊一族胆大包天,如果不及时处理,之前计划好的围剿可能会变成一场平定叛乱的战争。
想到这里,乔松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连夜赶到了章台宫,甚至冒着犯忌讳的风险叫开了紧闭的宫门。
进入玉芙宫大殿后,乔松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睡衣的嬴政。
额,我这是打扰到父王了?
乔松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但他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出了脑海,然后恭恭敬敬地向嬴政行礼参拜。
嬴政看着乔松皱起眉头问道:“这么晚了,你进宫来有何事禀报?”
乔松赶紧回答道:“回禀父王,刚刚得到蜀中传来的消息,虞渊一族和当地势力相互勾结,似乎有谋反的迹象。”
说完,乔松小心翼翼地将手中拿着的信件呈递上去。站在一旁的赵高急忙上前一步,接过信件并转交给了嬴政。
明亮的灯火照亮了嬴政那坚毅的面庞,他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并没有因为信中所描述的事情而产生丝毫变化,仿佛这只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
“嗯,不错。”
啥?
乔松惊愕地抬起头来,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然而,嬴政却轻轻放下了手中的信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吕雉此女确实不同凡响,虽然身为女子,但她的果断和决绝丝毫不逊色于男子。”
“若是阿言亲耳听到父王如此夸赞,定然会欣喜若狂。”乔松连忙奉承了一句,随后面露忧虑之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只是父王,那虞渊一族该如何处置呢?”
“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嬴政缓缓站起身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屑与冷漠,“区区江湖草莽,即便传承千年,又能如何?这次敢于造反,倒是给了大秦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将他们一举铲除,以免在巴蜀之地留下这个隐患。”
乔松略加思索,倒也是,留着这么个癞蛤蟆,伤不了人,膈应人。倒不如趁此机会,一把给攥死。
“只是父王,如此一来,对巴蜀之地所能造成的影响,是否有些太严重了?”
嬴政微微一皱眉:“韩信大军到何处了?”
……
终南山脉,入蜀栈道……
关中与巴蜀之间的驿道,因被高山深谷隔绝,人们只能在悬岩绝壁上,凿岩成道或凿孔架木,作栈而行,包括褒斜道、故道和金牛道等多条道路。
其中,褒斜道乃是入蜀最佳的途径之一。相比其他道路,这里的地形相对好走很多,不仅适合大军通行,还能让军队保持较高的行进速度。
这些栈道依山而建,一侧是陡峭的悬崖绝壁,令人望而生畏;另一侧则是深谷湍流,波涛汹涌,水声如雷。栈道本身十分狭窄,只能容纳人马通过,根本无法让大型器械通行。
面对如此险峻的地势,韩信自然依据实际情况对行军做出了相应的调整。他命令两支大军全部下马,沿着栈道缓缓前进。
数万人的兵马,从高空俯瞰仿佛排列成行的蚁队,长长的队列绵延十数里,一眼看不到头。
身为统帅的韩信,此时也和其他士兵一样,下马徒步而行。他抬头看了眼头顶被山间云雾遮挡住的阳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样的天气对于行军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兆头,云雾弥漫可能会导致视线受阻,增加行军的难度和风险。
“将军!”便在这时,左将军卢绾从前方快步而来。只见他一脸凝重,额头上甚至还有几颗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此行,正是左军作为先锋,理应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此刻却见他如此模样,众人皆是心中一惊。
“怎么了?”韩信沉声问道。
“前方栈道,被人烧毁了。”卢绾脸色极其难看地禀报道。
他已派遣军中高手前去查探过了,前方的栈道被人蓄意纵火,烧毁了足有十数里之长,根本无法继续通行。而且……
这还仅仅只是大军前行所遇到的第一处。倘若对方持续纵火焚烧道路,对于我军深入蜀中的计划将会造成极大阻碍,甚至可能会影响整个战局。
韩信听完,紧紧皱起了眉头:“果然如此啊。”
卢绾闻言,不禁微微一愣。他本以为将军听到这个消息会大吃一惊,但没想到将军竟然如此镇定,而且听他话中的意思,似乎对此事早已有所预料。
“传令下去,命令大军即刻停止前进。同时召集千长以上将领,速来帐内议事。另外,将国师也一并请过来。”韩信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
“唯!”卢绾拱手领命后,转身匆匆离去。
待到卢绾离开后,韩信负手而立,望着远处被火光映红的天空,心中暗自沉思起来。
这虞渊一族扎根巴蜀多年,对巴蜀之地必然了如指掌。他若是虞渊一族的人,必然派人摧毁入川蜀的栈道,以迟滞秦军入蜀的速度。这样一来,就会有大量的时间完成对巴蜀的掌控。
而今这帮草莽果然摧毁了栈道,可见他们不是一般的草莽啊!
如今前路被毁,无疑给这次行动增添了许多变数……
……
蜀山……
虞渊一族的居所,地位越是最贵,距离扶桑神树越近。而身为虞渊一族的大祭司,毫无疑问便是那地位最为尊贵的存在,除了族中的祭祀,议事等场所之外,大祭司的住处便是距离扶桑神树最近的地方。
此时的大祭司住处,大祭司虞南烛却站在扶桑神树之下,满脸忧愁的看着这棵族中的圣树。
突然,一个年轻的虞渊护卫快步而来,抚胸行礼:“大祭司!”
“如何了?”
“我们的人已经回来了,秦人栈道已经被焚毁,我们的人还留在那里,以便和秦军继续纠缠。”
“嗯,这样就好。”虞南烛微微点头,转身捶了捶腰背,步履蹒跚的向前走着:“山下的情况如何了?”
“蜀郡三十一县,已经掌握了蜀山周边五个县。但是,其他县府已经提高了警惕。根据情报,是郡守府下达了文书,命各县提高戒备,因此各县紧守城池。”
虞南烛皱了皱眉,道:“让各部首领,前来议事吧。”
这秦人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快。这才不到五日的时间,便有了防备,这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看来,得继续发动在各地的暗线,加大蜀地的动乱了。
唉,子皎,儿啊!
虞南烛长叹一声,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了浓浓的悲伤。
“是!”
……
却说韩信大军,命令下达之后没过多久,众将领纷纷赶到。此时栈道被毁,韩信便让人在河滩上清理出了一片空地,以方便众人议事。
河滩乱石嶙峋,也没地方落脚。韩信也不在意,就随意地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众将有样学样,纷纷找了块儿石头坐下。
韩信接着道:“栈道被毁一事,虽发生得突然,但也在意料之中。之前我便料到敌军可能会采取这种手段阻止我军前行,只是没想到他们动作如此之快。”
“将军妙计无双,既然早有预料,想必已有应对之策。”
伴随着一阵虚无缥缈、仿佛来自远方的声音响起,韩信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之上,突然涌起一团紫色的烟雾。烟雾逐渐凝聚成一个身影,正是月神。
此时,奔腾的河水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仿佛在为月神的出现伴奏一般。然而,月神却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静谧而神秘的气息。
这种突如其来的出场方式,让周围的众多将领们都吃了一惊。
韩信微微一笑,说道:“在下确实有应对之策。不过,此事还需要借助阴阳家的力量!”
“将军但讲无妨。” 月神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韩信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命令身边的亲卫取来了一封卷轴。他接着说道:“听闻阴阳家对于勘舆寻脉之术颇有研究。我这里有一条通往蜀地的道路,虽然路途崎岖艰难了一些,但若能仔细勘查,或许并非完全无法通行。”
月神心中已然明了,她轻轻挥动素手。只见嗖的一声,那封卷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托起,突兀地飞入了月神的手中。
“此事就交给我们阴阳家吧。三日之内,必定会给将军一个满意的答复。” 月神的声音悠远而神秘。
伴随着声音的落下,月神再度消失在了大石之上,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有劳国师!”韩信道了一句。然后看向了众将,眼神之中闪过了一抹胸有成竹的自信,平静的道:“军令!”
一众将领轰然应诺。
“一,调集军中工匠,即刻前往修复栈道!务必做到大张旗鼓!”
“二,于今夜开始,暗中抽调各军兵力,退出褒斜道,转道陈仓!”
“三,各军行军灶,旗帜皆维持原有数量,不可缺减!”
“四,派出军中斥候,沿栈道大索周边,以缉捕焚烧栈道之贼子。发现之后,不可杀尽!”
“都听清楚了吗!”
“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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