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乔松这里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后,萧何和陈平两人便离开了。毕竟乔松交给他们的任务可不轻松——命他们两个组建秘书监的事儿还得继续下去。乔松只给了七个名额,而萧何得好好想想这些名额该怎么分配。
如今的萧何和陈平等人,常驻咸阳。尽管他们人并没有正式的官职,但却在潜渊山庄周围拥有一个办公场所。按常理来说,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朝中的御史也曾多次就此事向朝廷进言,但毫无作用。无论是秦王嬴政,还是各部首脑,都对此事视而不见,装作没看见。
回去的路上,萧何和陈平一路品着茶。这是刚才两人从乔松府上薅来的,今年的新茶。
“倒是你我二人失算了。”陈平摇头叹息道。
“是啊,谁能想到呢?这次倒是你我二人枉做了小人,原来在君上心中,大秦远比权力更重要啊!”萧何满脸复杂地说道。
这或许正是当初他们为何会选择君上的原因所在。然而,随着在官场中的起起伏伏,他们逐渐模糊了这一认识。如今,竟然还需要君上来提醒。
陈平皱起眉头,心中仍然倾向于继续给三公子设下陷阱。只不过,这次不能像之前那般急躁行事,必须做得毫无破绽才好。
“还是暂且不要轻举妄动,保持观望态势吧。如君上所言,离秋夫人说服齐王的可能性并不高。果真如此的话,这件事的主动权未必会落入三公子手中。”萧何放下茶杯,郑重地嘱咐道。
经过多年的教导与合作,萧何对于这位可算作自己半个弟子的同僚了解得十分透彻,深知他私下里的手段繁多。若是任凭他随意行动,恐怕三公子最终会被坑的死的不明不白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到那时,惹恼了君上反而得不偿失。
陈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他又不是蠢蛋,君上已经有指示了,也还明着和君上对着干。
……
离秋离秦赴齐之后,乔松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让许多想要插一手的人感到很是无奈,只能悻悻的再次安分下来。乔松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每天就是逗一逗女儿,然后顺便看看自己组建的秘书监效果如何,然后再闲着没事儿便将太学的诸位学者召集起来开宴会,一起嗨皮。
而昭武君夫人也仿佛商量好似的,频繁召开宴会,只是主题就不太一样了,多以琴棋书画之类的高雅之物为由头,邀请咸阳府中的贵女参加,有蒙武将军的小妹,侄女,王翦将军的外甥女,王绾的女儿等等,甚至还有一些宗室未成婚的女子。
这夫妻两人的动作,弄得整个咸阳城都一头雾水,搞不懂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直到快要入冬的时候,乔松府上发生了一件大事——送焰灵姬母女返回东越。母女二人在咸阳待了快有半年了,最终还是要离开。
至少,她们现在不属于咸阳。东越那边,还需要焰灵姬跑去坐镇。
渭水之上,小囡囡哭的跟个泪人一样,总是舍不得自己的父亲。乔松也很想将这小丫头留下来,但是不行,孩子还小,得跟自己的母亲在一起。
无奈之下,乔松只能忍着心中不忍,将自己的女儿送走。看着那顺流而下的舰船,乔松许久都没回过神来,仿佛心也一块儿被带走了似的。
得知儿子把自个儿的孙女儿送走了,气的芈华接连半月没理会乔松,连进宫都是给他摆一张冷脸。就连祖母赵姬也是一样的,看这个孙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
直到太医诊断出阿言怀孕了,这事儿才算消停了下来。
这顿时让乔松麾下的文武大喜过望,那东越女王虽然身份尊贵,可哪里比得上君上的正妻,这一下君上有后了,他们也就安心了。
可这样的开心没持续多久,就有另外一件事发生了。
……
章台宫中……
嬴政面无表情地端坐着,双眼微微眯起,透露出一股深沉的气息。他的目光冷漠而犀利,宛如一把锋利的剑,让人不敢直视。下方一圈心腹们围坐在一起,传阅着一份情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凝重和严肃。
乔松倒是入宫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但他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眉头紧锁,宛如浑身炸了毛的凤鸟一般,眼神中满是被冒犯的怒火。
随着那份情报在众人手中传阅,章台宫内的气氛迅速变得紧张而压抑。那些文武重臣们的脸上浮现出各种复杂的表情,有的是惊讶,有的是震惊,有的是愤怒,还有的是义愤填膺。他们的呼吸变得沉重,皆是愤怒不已。
整个章台宫内弥漫着一种躁动不安的氛围,仿佛一个填满了火药的火药桶,只需一点火星便能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
“启禀王上,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而今,齐国却胆敢无故扣押离秋夫人,这无疑是对我大秦的侮辱与挑衅。
臣以为,应当派遣大军前往齐国,夷灭其国,以正国威!”
百官之首的王绾丞相一脸严肃地站起来,语气坚定地说道。他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充满了决心和力量。
其他大臣们纷纷点头附和,表示支持王绾丞相的提议。他们认为齐国的行为已经触碰到了秦国的底线,必须施以雷霆手段。
此事,嬴政自然不会反对,顺势就宣布了对蒙恬三人的任命,然后命公子高为监军。
这样的任命顿时在朝臣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可看到坐在首位的昭武君依旧无动于衷,这些老狐狸一个个便都保持了沉默,遵从了命令。
……
秦国即将对齐国动手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咸阳,就连太学也不例外。
儒家学宫之中,韩非和一个人相对而坐,中间是一副棋盘。看棋盘的局势,黑白二子正激烈的争锋,不相上下。
韩非端起桌旁的茶水轻轻地品了一口:“子房的棋艺,真是越发的精进了。”
是的,坐在韩非对面的正是张良。只不过,张良依旧是处于拘禁状态,与那些韩国公卿一起,只是偶尔能在禁军的押解下来陪韩非谈一谈。
毕竟韩非是秦王嬴政的白月光,一些小小的特权还是有的。
此时的张良一身白衣,已经有了原着中儒家三先生的几分风采。只是,他的双眼却不如原着中那么深邃,反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散不开的迷雾。
张良叹了口气:“韩兄,齐国要亡了。”
“子房也知此事?”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哪怕良处于六王宅之中,又岂能没有听闻呢。倒是韩兄,什么也不做吗?”
韩非摇了摇头:“子房啊,你怕是要白费心思了。”说着,韩非也不下棋了,靠在了椅子上,摆出了一副悠然的姿态,道:“你当知晓,此事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可我听说,此战领兵的乃是蒙恬,并非昭武君。而且,监军是那位公子高。秦王此举,耐人寻味啊。”
“没区别。”韩非刮了刮茶盏中的浮沫,淡淡的回答道:“你有所不知,此次齐国不仅仅囚禁了离秋夫人,还关闭了两国互市,将所有秦国商人没收了财产,驱逐出境。
小师弟在齐国经营多年,结果多年心血一朝尽费。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恐怕齐国惨了。所以,无论是于公于私,他都不会给这件事拖后腿,相反还推一把,把损失全都从齐国身上拿回来。”
“怎能如此?秦国要灭齐,还不许齐国反抗了吗?”
韩非不禁哑然失笑,子房被关了这么多年,思想还是没有转变过来啊。就算秦国要灭齐天下皆知,可问题是,人家还没行动,齐国先关押了秦王妃嫔。
这一下,哪怕是太学诸子都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国步入深渊,又能如何呢?
师出有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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