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都不好打啊!”下午的时候王老帽再次感叹道。
从上午八点多钟一直到下午五点多钟,他们眼前的那支日军部队才过完。
也别管人家是什么编制了,是旅团还是师团,反正他们估计就这支日军怎么也得有一万来人!
商震他们是昨天夜里杀了日军的哨兵摸进了日军的防线,在夜幕的掩护下他们已是向里面行进了十六七里地了。
本来商震他们也只是打算摸进来之后干掉日军的那挺重机枪。
可是商震转念一想,自己这伙人既然已经摸进日军的防线了,那只干掉一挺重机枪这动静就小了点,况且天黑下来了他们也搞不清周围有多少日军。
而这种袭击注定也只能有一次。
现在他们可算是战斗在敌人的心脏里了,只要战斗打响,且不管他们的战果如何,日军绝对会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就算他们能逃出去那也不可能再次发起新的战斗了。
别看商震他们嘴里各种的瞧不起日军,什么小鬼子,日本鬼子,小矬巴子,诸如此类的,可是真到实际行动上,他们太了解日军的战斗力了,他们可不想被日军群殴!
那么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不找一个更有袭击价值的目标呢,比如日军的指挥所,比如日军的弹药存储处。
而今天这一整天,他们就看到日军如同蚂蚁一般从他们前面行进而过,偏偏就有了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没有鬼子打是苦恼,鬼子太多不好打同样是苦恼,而这也正是王老帽感叹的原因。
现在王老帽感叹完了便看向商震,那自然是等商震拿主意了,他觉得自己是没辙了。
“看我嘎哈?”商震一看王老帽的那副表情就猜出了王老帽的心理,那就是明知故问。
王老帽一看商震的那副表情可尝不明白商震在想什么,他恨的牙直痒痒,可这回他想再骂商震却已经骂不出口了。
那是因为老兵们已经劝过他了,说,老王叔啊,现在咱们可是回大部队了,不是光咱们那帮人在一起了,那可是还有别人呢,你要骂商震总得背着人吧,人家可是连长,你可是副的!
王老帽骂商震那也只是习惯使然,他又不傻,心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自己是得给商震那小王八犊子留点面子。
可是他现在一看商震的表情就知道,老兵们背后劝自己的事肯定是传到商震的耳朵里去了,否则怎么可能是现在这副嘚瑟样?
就在王老帽觉得自己又要脱口而出骂商震的时候,商震却哪给他这个机会,人家就在他即将脏字脱口而出的刹那一指前方说道:“鬼子过的太多,打哪个不好选,我带两个人到那顶上选!”
商震这句话说的是如此及时,所以直接就把王老帽的粗话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无奈的王老帽咬了他那因为抽烟都抽黄了的老牙,便也只能跟着其他我顺着商震的指向看去。
这里多是丘陵矮山地形,山不高有的开阔地面积又不小,可是偏偏在前方矮山之后有一峰突出,却是比别的山高出一块来。
“你对这里的地形熟?”王老帽愣了一下后问商震道。
“反正比你熟。”商震回答。
“你什么时候在这片转悠的,我咋不知道?”王老帽好奇的问。
商震笑了笑:“就是老王叔躺着发呆的时候。”
商震这么一说,原警卫连的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商震那伙的老兵脸上却已出现了笑意。
“滚!赶紧给我滚!”王老帽老脸一红骂道。
说实话,现在的王老帽已近五十,他那小媳妇又有孕在身,他的退意已生,若不是碍于军纪和现在没有好的去处,那他真的是要归隐山林媳妇孩子热炕头了。
商震所说的他躺着发呆,那就是指他啥也不想干,天天躺着想自己小媳妇的事。
为老不尊,却又被商震给揭了短,王老帽的老脸纵是历经沧桑却又怎能不红?
商震见王老帽脸红了当然知道点到即止,他收了笑容便点名道:“李清风大老笨你们两个跟我走。”
“啊?你就带他们两个吗?”王老帽忙问,借以掩饰尴尬。
由不得王老帽不问,再怎么说这回他们这回出是出来五十来人呢,可是商震侦察敌情却只带了两个人。
“多了目标太明显,三个人够了,你们就在这里猫着,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早晨咱们再会合,这回一定要找到个大目标!”商震说道。
“倒也是个办法,那你们小心。”王老帽想了一下便道。
“嗯。”商震回应。
两个多小时后,夕阳在西边的天际上也只是剩下一线的时候,商震、李清风、大老笨他们三个终是出现在了一座山的山腰上,而再往上瞅则全是陡坡,上面正是先前商震所指的那个迥异于其他矮山的那个山峰。
商震他们三个到这里之所以慢,一方面是因为望山跑死马,就这座山峰当时看着近其实还是挺远的,而另外一方面,他们自然是要提防周围可能存在的日军的。
这里已经变成了日军战线的一部份。
白天他们所看到的上万日军不可能还象行军是那样聚在一起,日军也需要在这纵深十几里地的范围内进行兵力的部署,比如进攻部队在前,火力掩护在后。
而51军是沿着白沙河一线如撒麻盐似的布防,可作为进攻一方的日军人家却会凝聚成几个“箭头”对重点区域进行攻击。
就这样的打法,当然会形成局部战场上的日军以多打少,必须要承认,中国军队在指挥上有太多的问题。
可是所谓的“以空间换时间”不就是这样吗?呆板的指挥与杂牌军在前方对日军进行消耗,谁又会在意杂牌军的死活?上层在意的也只是杂牌军的利用价值,仅此而已。
至于说杂牌军真的就被消耗殆尽了,那么就消耗殆尽了吧。
或许,于东北军来讲,当九一八之夜,他们接到了上面的命令不许抵抗从而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就丢了东三省,那就是他们的原罪,那就是他们永远的耻辱柱。
这种原罪这种耻辱就是用鲜血却也洗刷不尽,否则后世为什么很多人会津津乐道于东北军的“不抵抗”呢?
商震和李清风开始往山上爬了,徒手攀登。
上面这段陡峭的山峰高度在三十多米左右,以商震和李清风的身手还是可以爬上去的,而大老笨则留在下面望风。
在那山峰之上,商震将会用望远镜对周围进行观察,以期获得最有价值的攻击目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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