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把你的刮胡刀给我用一下。”就在众多游击队员擦拭武器的时候,莫剑尘的话语声响起。
那个叫大周的游击队员忙应了一声,在自己那并不多的家当中翻了两下,就把自己的刮胡刀剃了过去。
于是接下来游击队员们就看到,他们的代理队长莫剑尘将那洋胰子水蹭到了自己的胡子上,然后就打开那把折叠的刮胡刀开始给自己刮胡子了。
“咱们莫队长的胡子还挺硬,我好像听到嘎嘣嘎嘣的声音了。”有游击队员低声说道。
只是还没等别人接话呢,却有老游击队员直接在后面给了一句:“锤子!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
能够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人,不管是老成持重还是德高望重,反正平时在游击队员们的心目中威望是很高的,因为本来所有人都管他叫二叔,不管是队长还是政委都是如此。
那个年轻的游击队员锤子吐了一下舌头,不敢吭声了,就看向了身旁正在擦枪的小斧子。
斧子锤子都是配套的,不管怎么说都是挺硬的,两个人平时倒也常在一起。
刚刚说话人都挨训了,小斧子知道自己更不能吭声,因为自己所要说的,那就属于不该说的。
比如自己在接话时会说,那胡子当然硬,那么厚的脸皮都能够扎透!
可是这里是游击队,就像政委在家时所说的那样,有利于团结的话多说,不利于团结的话少说。
游击队员们没有人吭声,可是并不代表他们心里没有想法。
他们很好奇,什为么莫剑尘现在要把胡子刮了?
关于莫建成的胡子,游击队员中间有着种种的猜测。
有的猜是莫剑尘这个小伙子长得实在是太带劲了,到老乡家总是惹麻烦,那大姑娘小媳妇总是瞟着他嘛。
还有的猜是莫剑尘追求冷小稚不成,伤心之下就蓄起了胡子。
还有的猜同样是因为莫建成追求龙小志不成,他倒不是因为伤心便蓄了胡子,而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男人一些!
当然了也有人猜,那是因为莫建成长得太带劲,不光会吸引女人的注意力也会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可是话说回来了,他留着胡子就不会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吗?
“对的,我这里有小镜子。”眼见着莫剑尘把胡子刮完了,就凑上前去递上了一个小圆镜。
莫剑尘接过镜子挺着下巴照了照,然后随手就把镜子还了回去。
他现在不光是战士了,还是队长,他同样经历了血与火的战斗,至少现在他对自己的脸庞已经不是很在意了。
“剑尘怎么想起刮胡子了?”这时那个老游击队员二叔这才好奇的问道。
“故人来了,不刮胡子人家能认出我来吗?”莫剑尘回答。
“那倒是。”老游击队员明白了。
他们鲁南游击队现在形势不妙,日军已经进入沂水县城了。
虽然说东北军也已经进入到鲁中鲁南地区,可是整体上来讲,东北军抗日是否坚决这个事情还有待观察。
而且,从八路军的角度来看,说国军来打游击战,这种事情听起来都新鲜!
共产党八路军作为打游击战的鼻祖,他们太了解国军的作风了。
打游击战是个苦活,老爷作派肯定是不行的。
试想,就是只凭所有的作战物资给养都需要自己来解决而不是上面派发这一点上,国军根本就做不到。
当然了,国军也可以向老百姓摊派,甚至也可以去抢,可是没有了群众基础,那又怎么打游击战?
而那个新任的sd省主席虽然原来也是东北军的,可却早就投靠了某人,他属于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那种人,指望他抗日显然不现实。
而同时sd省境内各种形形色色的武装力量都以土匪居多,甚至可以说是匪患成灾。
土匪就是土匪,又有多少土匪是把百姓放在心头的那种替天行道的侠盗?
至少据莫剑尘所知,他所碰到的土匪就没有一个是这样式儿的。
这种情况常常使莫剑尘想起水浒中的梁山好汉。
水泊梁山是山东的,那一百单八将也挑着替天行道的大旗,可问题是他们说的替天行道就真的是替天行道吗?就他们不是视百姓如蝼蚁吗?
那个母夜叉孙二娘拿人肉做包子,专杀过往的旅客,那些过往的旅客就不是老百姓吗?
那个对宋江忠诚不二的黑旋风李逵又杀死了多少个百姓?
所以所谓的替天行道,听听也就罢了,绝不能认真,还是那句话,土匪就是土匪。
而土匪的匪性之一就是恃强而凌弱,也是随风倒的墙头草。
现在日军已经进驻到泊水县城,据交通员传回来的消息说,那沂水县城里日军有一个中队,可是依附到日军那里变成伪军的土匪就已经有上千人了。
日伪合流会先打谁,当然是谁抗日最坚决先打谁,那么山东八路军的情况可就不妙了。
虽然说上面现在已经往山东在不断的派遣军政干部民,可是军政干部们发动群众白手起家再形成有战斗力的队伍,这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相信以后山东的抗日形势绝对会好转,可现在无疑就是八路军或者准确的说是鲁南支队抗日的最至暗时刻。
那么现在冷小稚又不在,他莫剑尘这个代理队长不把商震这个帮手“诓”来撑撑场面怎么能行呢?
既然商震真的来了,那自己这个故人总是要先去见一见的。
否则的话,在大庭广众之下,商震朝自己要冷小稚,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冷小稚在哪里,那么自己又如何给一个兴师动众到这里找媳妇儿的男人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解释?所以嘛,自然还是先见为妙的。
莫剑尘刚把自己的胡子收拾利索了,远处就有游击队员骑着马跑了回来。
由于是自己人,那个游击队员干脆就骑马上山了。
这种情况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显然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在游击队所有人的注视中,那个游击队员低声跟莫剑尘报道:“队长,白云山那里传来的消息说东北军把于增福那伙土匪给灭了!”
就这一句话,在游击队员中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低声议论声随即就起来了。
鲁南游击队早就看那个于增福不顺眼的,就像于增福看他们不顺眼一样。
而双方之所以没有大打出手,那无非是因为,山豹碰到了金钱豹,谁都没有本事轻而易举获胜罢了。
于增福土匪被灭的这个消息无疑是令游击队员们震惊,也是令他们兴奋无比的。
埋在心里好久的愿望一朝达成那自然是高兴,暂时之间谁又会去管这个愿望是如何达成的呢?
“都别说话,成什么样子?”二叔开始“弹压”了。
对于这个消息莫剑尘是同样震惊的,可是他却知道整个游击队里都等着自己的决定呢。
他忙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那个游击队员说道:“把你的马给我,我要马上过去看看。”
也就是半个多小时后,莫剑尘坐着那匹跑的汗流浃背的马就出现在了那白云山下,而就在他的面前是一群端着枪神情戒备的东北军士兵。
不过此时的莫剑尘已是直接把那些士兵忽略了,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一个后从山上下来的军官的脸上,那是商震。
商震何尝看不出眼前这个人就是他们从驻马坡救出来的那个大胡子。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当大胡子被刮掉了,眼前这个人的相貌终是与几年前自己所见到的那个玉树临风般的人的形象有了几分重合。
就这年头,大家各自在自己的战场上与日寇作战,几年后还能看到曾经认识的人,这容易吗?
于是,商震笑了,莫剑尘也笑了,尽管他不知道当自己跟商震说出真相后商震还会不会矢。
倭贼犯边至,四海皆狼烟。
同仇赴国难,当有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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