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9章 “密室”逃生
“打下白云崮的那天,我还看到了那个压寨夫人了呢!”在那颠簸的马车上,范同作主动挑起话头道
一听范同作这么说,和他一马车的士兵们便来了兴趣。
一支军队的军纪不好,偷盗抢什么钱都敢花,说对女人这方面军纪有多好,那都是不可能的。
于是,那颠簸的马车上立刻便响起了一片“说说”“你快说说”。
说说就说说!
范同作在保安师里知道,那些士兵抢女人或者祸害女人的事情多了去了,于是他便信口雌黄的白唬了起来。
那马车上便响起来了男人们肆无忌惮的笑声。
范同作瞎白唬着,眼见着再没有人来问自己关于白云崮和那三万块现大洋的事情,这才又松了一口气。
只是好景不长,两驾马车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前面的那驾马车就停了。
现在他们的马车是停在了一个高处,可以看到前方低处有村庄正冒着袅袅的炊烟,此时正当晌午。
这时候,坐在前面那架马车上的赵铁鹰就跳了下来大声说道:“前面就应当是那个鲁家庄了,今天天黑前,咱们肯定能赶到白云崮,也不知道那白云崮被哪伙人给占着呢。
咱们全都到下面的村子里休息,吃点喝点,养足精神,准备把那些大洋弄回来!”
赵铁鹰说完了这番话,还意味深长地扫了范同作一眼。
刚刚还白唬的眉飞色舞的范同作立马就猥琐了下来,他忽然就有了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不行啊,这回自己说啥也得跑了,再不跑小命真没了!
心有所想,一张脸难免的左顾右盼,尽管范同作已经很小心了,可是他那贼不溜秋的样子,到底还是吸引了有心人的注意。
和范同作同一驾马车上的一个士兵就伸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连长赵明宣,赵明宣瞥了一眼范同作,嘴角上就现出一丝冷笑。
村子到了,村民们对这样一支军队的出现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尽管这是一支中国军队。
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年代,在很多老百姓的印象里,中国军队怕日本兵,而他们又怕军队,那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
而接下来赵铁鹰手下那些兵的表现果然没让村民们“失望”。
众多士兵把枪一端,要吃的要喝的不说,甚至还有一个色迷迷的士兵,还在一个躲避不及的年轻妇女的身上摸了一把,就引起了那个女人的一声惊呼!
整个村子一瞬间就乱了起来,村民们连忙躲避,可是再躲,他们又能躲到哪里?家园不可能不要。
“不要碰女人,办大事要紧!”赵明宣喊了一声,那个女子才得以在魔爪下跑回屋去。
“我们只要吃的喝的,钱也不要,只要你让我们吃饱了,喝得了,我们抬屁股就走!”赵铁鹰高喊了起来。
赵铁鹰这么一喊,村民们露出将信将疑的目光,而刚才那个咸猪手未能得逞的士兵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而这个时候就站在马车边上的范同作也在叹气,他巴不得那个士兵干点儿啥呢,或者说这些来抢吃的、抢喝的士兵遭到老百姓的反抗,那就更好!只有那样的话,他才可以乘乱逃跑。
可现在,赵铁鹰一道命令下来,村子里虽然有还看不清形势的村民在跑动,可是混乱被平静下来也只是片刻工夫的事,那哪还有他范同作逃跑的机会
只是此时离范同作并没有多远的赵明宣就好像听到了他的叹息,然后就忽然命令道:“把这个狗日的给我关到屋子里,派人看住了,别让他尥了!”
啊?本是一门心思逃跑的范同作变得呆若木鸡起来。
半个小时后,屋子外面传来了东北人那吃吃喝喝特有的大嗓门儿,而被关在了一间破屋子里的范同作就像头拉磨的驴已经开始在地上转圈了!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范同作本来以为还能找到更稳妥的逃跑机会,可是哪成想到了这里却失去了人身自由,人家真的在一直防着他!
“不行啊”“不行啊”“不行啊”
范同作嘴里不停的叨咕着,打量着这个破旧的屋子,偏偏却无计可施。
这是一个不大的草房,房顶已经有见天光的地方了,墙是土坯的,屋子的角落里放着些杂物。
门口有东北军的士兵荷枪而立,他想从门出去,那是不可能了。
都说没门还有窗户呢,只是偏偏这个不大的屋子只有一扇小窗户,还被木板给挡上了。
范同作相信只要自己从那窗户爬出去,就必须动那木板,只要自己移动木板,站在门口的那个东北军士兵就一定会发现。
然后呢?那就别然后了,一切皆在想象之中。
转了几圈儿范同作知道自己光转圈儿没用,那得想出办法来,他开始回忆自己和保安师那些驴马烂子在一起混的时候,那些人所说的脱困的办法。
也只是片刻,他便有了主意,伸手摸出自己一直藏在裤脚处的那把不足一捺长的小刀,他尝试着用那小刀往那草房的后墙上刺去。
这就是他的办法,他想在这后墙挖个洞,从土坯墙里钻出去!
本来是草房,窗户又小,不见阳光,那土坯的外已经有些潮湿了。
一开始倒还顺利,可是当他把外面那层湿润的土剥离下来之后,里面就变得干爽起来。
他再用刀去剜去抠,那见效甚微了。
砌房用的土坯,都是用稀泥拌上麦秸或者干草堆到模具里,等到晒干之后将模具一去,原地就留下了砖形状的土坯。
那种土坯极是坚韧,有士兵曾经说过,那种土坯的强度甚至要超过红砖,机关枪子弹都打不透。
范同作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实验他自然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自己用刀再剜那干爽的土坯就太慢了!
水!自己需要水!
可是自己哪里有水?当范想到这里的时候思路便已经打开了。
须臾,有一杆(gǎn)儿灼黄的液体带着骚气就浇在了他刚刚用刀剜的地方。
什么时候都是命重要!
此时的范同桌又怎么可能管得了那么多?如果说此时,要是喝那泼猴在如来佛祖上倾注下的圣物能让他得脱此难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房门口那个站岗的东北士兵,正羡慕的听着同伴们吃着喝着在那里吆五喝六,他饿了,也渴了。
不过,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他还会时不时的瞥一眼就在自己身旁的那扇小窗户。
小窗户上的木板依旧,他便理都不理被关在房中的那个形态猥琐的家伙。
可是,那家伙偏偏不让他省心,这时,范同作的声音便在他身后响了起来:“兄弟,能不能给俺搞点水喝?”
“喝喝?老子还渴着呢!”那个士兵骂道。
“兄弟,你就给俺弄点吧,真的快渴死了。”范同作依旧在门后恳求。
长得猥琐的人说话就格外的磨叨,本来不打算管范同作的士兵,一时之间耳朵里灌的都是“给俺弄点儿吧!”
最终那个不胜其烦的士兵便大声喊了一句:“谁吃完了,给俺弄桶水来!”
你还别说,还过了一会儿,还真就有士兵用木桶拎了一桶水过来。
那个士兵拿起桶上的水瓢咕嘟嘟的自己先喝了个饱,然后才伸手去拉房门。
房门一开,屋里的光线自然亮了一些,那个士兵看那个讨厌的家伙就在门口站着呢。
他又扫了一眼屋子里面,一切都无异常,也只是靠着北墙的地方斜靠的一个破笸箩。
那个士兵都懒得跟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说话,他把自己拎着的木桶王屋子门槛后一墩,便有水溅了出来。
“谢谢兄弟,谢谢兄弟!”换同桌磕头作揖的表示感谢。
那个士兵并不承他的情,刚要关上门,可是他转念一想,却说道:“快他娘的喝,这桶我得拎走!”
“啊?”眼角已现喜色的范同作愣了一下,忙哈下腰就用那葫芦做的水瓢,舀起水来一挺身,一仰脖儿就往自己的肚子里灌去。
至少此时,在这个士兵看来,这个讨厌的家伙真是渴坏了,因为他喝完了这一瓢水之后,竟然又舀了一瓢水,咕咚咚的往肚子里灌去。
“卄!真能喝,也不怕把吹巴(膀胱)憋炸了!”那士兵笑骂了一句。
他觉得,如果有人是属于饿死鬼托生的,那么现在眼前这个形态猥琐的家伙就是渴死鬼托生的!
待到范同作喝完了第三瓢水后也咯嘎的了,他挺着已经鼓溜起来的肚子终是把水瓢扔到了水桶里。
士兵就把水桶拎了回来,随手关上了门,在那门上一靠,接着站他的岗。
其实他也没想明白自己为啥要把那水桶收回来,他总是觉得自己把水桶留在屋中,应当不妥。
可是他并不知道,就在他靠在门上的时候,范同作已经跑到了北墙处将那笸箩拿开,掏出自己的家伙通向了自己刚才抠的地方,还一梗达一梗达的,心里急切地默念着:“快点啊,快点啊,快点啊!二弟,你都争点气呀!”
这个时候,他浑然忘了,其实范同勇才是他真正的二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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