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有略带沙哑的声音说。
“嗯。”回答的声音并不大,也听不出多大岁数来。
屋子外面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声,冷小稚知道这是看守自己的人在换岗了。
而现在的她又能做什么呢?她也只能在屋子里静静的听。
“你精神点,别没精打采的,好好的看着这个女八路。”这是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说道。
“咋是女八路?不说她是东北军的吗?”来人诧异的问。
这回冷小稚就听清了,来人声音很年轻,论岁数要比那个声音沙哑之人小上不少。
“他说是就是啊?不过呢,嘿嘿。”那个沙哑之人话犹未尽。
“不过什么?”来人又问。
“不过呢,谁管他是女八路还是东北军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咱们旅长相中的人。”那个沙哑的人讲起了八卦。
那人却不知道,就在刚才他嘿嘿的时候,冷小稚就已经从屋子里站了起来,贴到了门边以便听得更真切一些。
“咱们旅长相中她啥呢?长得漂亮又想让他做小?”来人抛出了一个让冷小稚都觉得震惊同样又觉得又不可思议的话题来。
冷小稚被保安师的人抓到了这里,既没有打骂,也没有刑讯逼供,还没有凌辱,然后还好好的款待着,甚至上午有女的还端出了一盆水进来让她好好洗洗脸。
当时冷小稚就奇怪,她听说过有人被行刑之前吃断头饭的,却没有听说过给打洗脸水的!
原来那天在自己面前瞅了一眼的那个大官打的竟然是这么个主意,人家竟然想让自己做小妾!
可是怎么可能呢?冷小稚依然觉得这个消息让她难以置信。
自己被敌人俘虏了。
当然了,这个敌人目前属于对内的范畴还算不上日伪。
可那也是敌人。如果说敌人想要自己的口供,把自己严弄拷打,甚至把自己那啥了冷小稚都不觉得奇怪,她也有了这方面的思想准备。
可是对方的那个旅长竟然要娶自己做小!
这到底是为什么?
人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动机?
要说那么大的一个旅长是好色之徒的话,在战乱年代人家相中了某个女人完全可以用强,根本就不用讨来做小!
冷小稚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脑袋,虽然是亲耳听到,可她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而接下来那个声音嘶哑之人便真的就给出了他答复,而且并没有刻意的把声音压低,或许那是认为冷小稚已是笼中之鸟无处可逃了吧。
“长得漂亮是一方面,咱们旅长啥时候缺漂亮女人?这里的关键是他是东北军的。咱们西北军就要娶东北军的人当小,还会把这个消息传出去。”那个声音沙哑之人说话中就带着某种小得意。
这是什么逻辑?依旧贴在门板上偷听的冷小稚还是不理解。
西北人娶了东北人那能怎么样呢?那怎么就能牛逼成这样呢?
而显然来换岗的那个年轻人也是不理解的。接下来王冷小稚就听那个年轻人问道:“这又是为啥?”
“你别整天的想着给你哥报仇,旅长不想和日本人打仗,你再瞎张罗,小心上面收拾你!”声音嘶哑的人先是小心提醒了那个年轻人一句。
而这时依旧在偷听的冷小稚便心中一动,那个年轻人的哥哥被日本鬼子打死了吗?
她正想着,就听那个年轻人冷哼了一声,显然是对同伴所说之话有所不满的。
声音嘶哑之人显然习惯了那年轻人就不再劝,反而又接着前话说道:“你不知道吗?上回咱们在路上碰到的东北军113师586团把咱们坑了,这和咱们可就有仇了,咱们旅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可是这回这个女的说他也是586团的,谁管她和586团是什么关系,可怎么也肯定不是一般人。
所以旅长就要讨这个女人做小!
你东北军不是牛逼吗?你们牛逼还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做了咱们旅长的小老婆。
嘿嘿,你说这算不算给东北军扇了一个大嘴巴子呢!”
那个声音沙哑之人别看嗓子有些哑,可是讲起来却是滔滔不绝。
而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冷小稚才搞明白保安师把自己抓了来并不刑讯原来打的竟然是这等龌龊的主意!
冷小稚并不知道商震他们和保安旅结下梁子的事情,可是想来那保安旅也定然是在商震他们的手下吃亏了,既然打不过商震他们,却是通过娶自己“这个586团的女兵”做小老婆这件事来恶心东北军!
就时下整个山东的形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都有着数不清的大事去做呢,而自己若真的是让这个保安旅达成了这个龌龊的目的,那商震的人可真的就丢大了,东北军的人也丢大了,可谁又会管这样一件小事呢?
冷小稚正寻思着呢,这时就听到那个来接岗的年轻人说道:“咱们这不还在和东北军打着呢吗?男人间结了梁子当然可以报仇,可是拿一个女的去羞辱人算什么本事?”
“打着是打着,可那对面那伙东北军肯定不是和咱们结梁子一伙的。”那声音沙哑之人笑道。
“你咋知道?”那年轻人好奇的问。
“你天天都在寻思啥?又在想怎么替你哥报仇吧?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那声音沙哑之人气道,然后不等那年轻人再说话却跟个话痨似的讲了起来,“咱们奔苍山来那还不是想把这个地方给占了,你也知道就别说咱们旅了就是咱们师到了这山东后又哪有立足之地?
本来呢在苍山的这伙人答应接受咱们保安师的改编然后把苍山拱手送给咱们保安师的。
可是谁曾想,占着苍山的那帮家伙又反悔了却是又答应了东北军。
然后咱们旅过来不就是为了把这个地盘占了吗?
可谁曾想那支东北军也来了,结果不就是打起来了吗?”
那个声音沙哑之人兀自在絮絮叨叨的讲着,而一直在偷听的冷小稚却终是有了原来如此的顿悟。
她现在被关起来的地方还是能够听到隐隐的枪声的。
只是冷小稚也搞不明白外面为什么会打起来,一开始她还认为有可能是自己人或者商震营的人找自己打上了门来,可是那枪声前前后后已经响了有一个多小时了,她便又觉得不应当是。
那如果真的是自己伙人和保安旅打起来的话,那自己鲁南游击队也好,商震营也罢,却又怎么可能耗得起?
可是现在她却明白了。
而关于那个保安师的情况她还是了解一些的。
那个保安师投靠了现sd省主席兼鲁苏战区副总指挥沈钧烈,而鲁苏战区的总指挥则是东北军原五十一军军长俞秀中。
这双方可就涉及到谁上位的问题了。
那沈钧烈仗着自己投靠国民政府的老头子就想指挥俞秀中,让俞秀中布署兵力来保护自己的省政府。
可是俞秀中一心和日军作战却哪理会只顾自己安危的沈钧烈。
沈钧烈一个堂堂的省主席便收编了西北过来的那支部队起名为保安师。
可是一个省主席光有军队还不行那还得有属于自己的地盘啊,于是占了这个苍山那也算是抢地盘了吧。
只是谁曾想苍山的那个地头蛇一个闺女许了两个婆家,东北军又过来了,结果就是东北军和保安师打了起来。
现在看正和这个保安师打着的东北军肯定不是和商震他们在一起的了,那东北军在sd省可是有三个师呢!
可是不管怎么说,自己也得借这次机会逃出去啊!要是逃不出去的话,那真的也只能是自尽了,自己又怎么可能受那个狗屁保安师旅长的凌辱?
冷小稚想着心事听着外面的话,又过了一会儿,那个沙哑嗓子的家伙终是不再絮叨走了。
不知道外面的这个年轻人想怎么给自己的亲哥报仇,这可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冷小稚思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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