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整个古城,该休息的基本上都休息了。
王格站在窗边负手而立,仰头看着那一轮残月,眉头紧锁,心思重重。
在他的右手,还捏着一份书信,也是刚刚拆封。
六月的微风,吹拂在这个看上去老态龙钟的老人身上,依旧还是凉意浓郁。
屋内的灯烛还在微弱的跳跃着,如同此刻的老人一般,颇有一股风烛残年的味道。
许久,王格那双略有些白雾的双眸顿时变得清明,格外的坚定。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身穿便服的男子推门进来,王格见状也是颇为意外。
男子入门以后,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色凝重:“城主大人,城门被封锁,各方军队联系不上了!”
王格猛的一下站了起来,似乎对这一切早有准备,但依旧掩饰不了此刻的惊讶。
沉思许久,才缓缓道:“启柯呢?有启柯的消息吗?”
男子摇了摇头。
王格点了点头,眼角余光在身侧的一处帘子上上扫了一圈,又平静的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男子拱手抱拳,倒退着离开房间。
城主府很大,每天都有三千巡防士兵在府上巡视。
作为王格的心腹,男子刘潜对城主府中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只是此刻,在后脚离开城主府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顿时凝重阴沉下来。
低声喃喃道:“连城主府的侍卫都换了,真要动手了吗?”
屋内,王格坐在茶桌前,慢慢的给自己添了杯茶,拿起那个冰裂纹的国瓷,缓缓开口道:“海州王这就按耐不住了?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墙角的帘子微微动了动,虚空中涟漪泛起,一个身影从其中走了出来。
身影穿着黑色的斗篷,看到不到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那平静的声音中不含任何情绪。
“身在海州,心在天下,王城主好深的算计。”
王格却是淡淡一笑,“连城主府的侍卫都换了,你们的行动倒是挺迅速。”
那身影缓步来到王格身前,对着王格坐了下来,“砰”的一声将一柄黑色的短剑放在桌上,毫不客气的给自己也添了杯茶,“若是在慢些,恐怕这海州,既不姓王,也不姓李了!”
王格轻轻笑了一声,站起来看着透着窗户看着头顶的残月,“这城主之位,倒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你们既然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苦了这古城的三十万百姓!”
黑衣斗篷之下,突然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哈哈哈,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担忧城中百姓,在这乱世之中,百姓不过牛马尔!”
王格不置可否。
黑衣身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玩味道:“那金翅凤鸾的妖丹,你注定是见不到了,至于这第四天关的骨修罗,你们王家也没这个福气,你以为我替换妙依,是因为平时太无聊了么?”
闻言,王格双目圆睁,看着眼前的黑影杀机毕现,若非眼前黑影是名副其实的骨修罗,此刻纵然身死道消,也要与其斗上一斗。
“拿下新化城,不要让蒯大人觉得,你连最后这点价值都没有!”
“哈哈哈哈!”
鬼魅的笑声伴随着黑影彻底消失在屋内,王格就好像是抽去了全身的气力,直接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明霞城。
作为海州军最大的城镇,这仅有二十万百姓的城镇,足足有五万的驻军。
这位最后才决定反叛大阳的李氏宗亲,坐拥九万精锐,只明霞城就有五万驻军,可见此地之重要。
此时,王宫之中,两人一同站在数千的台阶之上,目光注视着远方慢慢西落的夕阳。
一人身穿黑色道袍,脸上画着各种诡异的图案,目光阴冷。
一人绫罗绸缎加身,手持折扇,眉眼之间,有股睥睨天下的气质。
“蒯逸,海州王闭关,这古城该如何,总该给我一个答复吧!”黑衣道人开口。
被称为蒯逸的男子将手中的折扇合起来,微微一笑,“看这朝阳西落东升,周而复始,这大阳王朝,比之如何?”
黑衣道人沙哑道:“这大阳王朝如何,你又何必多问。”
“如今天下大争,九州之地群雄并起,我莲月魔教的重要性,你心知肚明!”
蒯逸点了点头,看着黑衣道人微微一笑,转身向着身后的王宫大殿走去。
“放心吧,今日之后,定给你答复!”
临凤谷。
方宣一个闪身,这才躲过了突如其来的袭击。
等原地的灰尘慢慢的散去,地面上俨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只是在深坑之中,并不是什么利器宝具,而是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
“王启柯!”
男子方宣有印象,只是与当初在茶馆之中,那副长衫书生气相比,此刻全身上下皆是触目惊心的伤口,犹如一只奄奄一息的老狗,在深坑之中苟延残喘。
与此同时,一道紫芒紧随其后,自天空之中几个闪烁,便已经悬浮在王启柯头顶半空。
女子身穿艳红长裙,长得格外妖艳,眼角一点痣,一举一动之中,尽显女人妩媚。
此时,依旧笑吟吟的看着深坑中惨不忍睹的王启柯,“真觉得你们父子的算计,真能瞒得过蒯大人?这金翅凤鸾的妖丹,你们不该动心的!”
王启柯口中鲜血直流,眼中依旧弥漫着杀机:“妙依,你们这样做,就不怕海州王发怒么?”
被称为妙依的女子摇了摇头,那对玉足在半空中轻点几步,笑道:“他王格真以为当初为主上打了几场胜仗,就真的可以抗命不尊了?要拿下海州,可真不是非你王家不可。”
说完以后,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道:“当然了,以你为要挟,让那王格成为一个听话的棋子,倒也不是不可。”
方宣静静的站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
顿觉无聊,迈开脚步准备离开,就看到那女子转头,一阵极具魅惑的声音传入方宣的耳中:“听了这么多,想这么走可不行!”
方宣停住脚步,愣了一下,一道带着疑惑的平淡声音响起:“怎么,还要钱不成?”
此言一落,就好似打破了寂静的落地银针。
女子微微一愣,也是没有想到方宣竟然会如此回答。
白净如青葱般的手环抱在胸前,笑吟吟的看着方宣:“钱倒是不用,不过命得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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