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这才明白过来似的,瞅了瞅地上的冯春云。
“你是二伯娘啊,我竟然都没见过二伯娘,真是失敬,不知道二伯娘竟是如此厉害的,连自己的夫君都敢打。”
沈渊声音很冷,却又不咸不淡。
周围人也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冯春云,忽然指指点点起来。
“这真是个泼妇,要打回家打啊?”
“若是我婆娘,非得休了她。”
“刚她还骂自己儿子呢。”
“丢脸,家丑不可外扬,她倒好,这样的女人还要她干什么。”
“有辱斯文。”
“就许她贴补娘家,不许人家贴补自家了吗?怎么这么霸道。”
“连自己侄子都不认识她,可见她根本没把婆家当回事儿,这样的婆娘娶来添堵的吗?”
冯春云听到这些,简直气炸了。
这夫妻俩好生厉害,一人一句,直接把她弄得下不来台。
眼看着那小媳妇要过来扶自己,冯春云瞪了过去,就要甩胳膊推她。
苏晚晚可没真的要扶她,看她的动作立马顺势一倒,也坐了下去。
“二伯娘”
她也不起了,就这么红着眼眶,不可思议地盯着冯春云。
这招真是百试不爽。
众人再次对冯春云刮目相看,真是不知好歹。
人家侄媳妇好心来扶你,你还推人家。
沈渊可舍不得媳妇受委屈,虽然知道是假的,还是立马上前把苏晚晚给扶了起来。
看她确实没事,这才看向了那二伯娘。
“二伯娘,你说我二伯他们贴补我们乡下穷亲戚了,今天咱们就说道说道。”
沈松明听沈渊这么说,也是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家这个媳妇,也没有去扶。
沈华则是看了看四周的人,又看了看老爹,站在了老爹的身边。
也罢,渊哥这是要为他爹出气呢。
“说道什么?难道不是我娘家借的钱才让你二伯开个香油坊?”
冯春云一听,动作也是迅速,自己一骨碌站了起来,不过说这话似乎有点心虚,眼神有点躲闪。
“自家的事儿,咱们回家再说。”
说完,她就要去拉沈松明,并给了沈华一个眼色。
沈华假装没看到,没有任何动作。
沈渊却是一个冷笑:
“二伯娘这时候知道自家事儿回家再说了,你跑到沈华兄弟做工的酒楼,不顾自己儿子的颜面骂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回家说?”
“你当街出手想要打我二伯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回家说?二伯娘这是心虚了?”
苏晚晚挑了挑眉,二伯家的事情她没有多问,自然也不知晓,敢情还有内幕。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起来。
有些事情还真必须当众说出来才能啪啪打脸啊,支持渊哥!
“我心虚什么,他们背着我偷偷贴补你们,我还不能生气了吗?
现在什么年份啊,灾年啊,我们自己都吃不饱,还贴补你们!这是不顾我们自家死活了啊!”
冯春云忽然又理直气壮起来,哭嚎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闭嘴,我二伯还好好的,你哭什么哭!”
沈渊一声吼,大踏步走到牛车那边,直接把两袋子粮食给扛了下来。
苏晚晚也立马上前把那一篮子的鸡蛋给拎着。
“我们乡下人不想占你便宜,这是特意又掺了精米的粮食,本来今天就要还回来的,大伯娘还准备了鸡蛋一块送过来。”
沈渊直接把粮食给扔到了冯春云的跟前。
“都是亲戚,我不想把话说绝,但是今天我还要算清楚,你说二伯他们贴补我们,我倒是想问问贴补什么了!”
“那年发大水,大伯娘过来求你们借点粮食,你把大伯娘给打了出去,还骂的难听,有没有这回事儿!”
“这些年你回过村几次?二伯他们又回过村几次?贴补什么了?”
“你说借你娘家银子开的炼油坊,我想问问,你借了多少银子?”
沈渊一口气说完,他扔粮食的动作太大,袋子开了个口,的确看到那粮食是掺了精米的。
沈华一个震惊,嘴角嗫嚅了几下,莫名鼻子一酸。
沈松明更是老泪纵横。
这些年,他亏欠老家了啊。
“我知道,外祖家借我们了三十两银子,早已经还清了,还多给了十两银子做利息。”
沈华瞅了自己娘一眼,不等她开口,抢先回答。
“我还以为借了千百两,原来就三十两,可是我听大伯说,当初你们分家,二伯不要村里的房子和地,拿走的就有六十两!”
“六十两是从我们老沈家带走的,怎么到二伯娘嘴里,你娘家成了恩人,我二伯就是吃你家的喝你家的,像是入赘了一般!”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这也太不要脸了。
苏晚晚也是震惊。
老沈家的财务状况不错啊。
当年三个兄弟分家,竟然每家能分这么多银子。
虽然说二伯不要地不要房子,可是农村的房子不值钱,不到十两银子就能起一座土坯房。
不要房子不要地,能分六十两!!
她看的那些种田文,有的分家可是连几两银子都没有的。
沈家妥妥的大户人家!
沈松明老脸都红了,沈华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说起来,还是老沈家给的多,可是他们这些年被娘管着,很少回去。
那一年水灾,沈华还有印象,听说大伯娘家本来还有一个孩子,年纪小吃多了草根生了病没钱救治,死了。
若是他娘当初能拿出一点点粮食,指不定还能救回一条命。
“那又怎么样?本来分家那是我们二房应得的,我一个镇子上的姑娘嫁给你们家是看得起”
话没说完,沈松明却是忽然冲了过来,一巴掌打在了冯春云的脸上。
几十年了,他是第一次如此硬气。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好半天,冯春云似乎才反应过来,捂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地瞪着沈松明。
“啊!你竟敢打我!!!”
这声音,简直要穿透云霄。
说着就也要向沈松明打去。
众人:
喔豁,夫妻当众打架啊。
这婆娘,不休了还留着干啥。
留着打架过年嘛。
“我要休妻,我要休妻”
下一刻,便传来了二伯几乎要撕裂的沙哑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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