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气的肝儿疼。
怎么就碰到这么个滚刀肉,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
“等着!”
说着又要转身淘弄物件去。
“先别忙活,烧点水吧,早饭吃的有点咸了!”
“暖壶里有水,自己倒!”
李剑垚看了一眼,桌子下面有暖瓶,案桌后面茶盘上一个托盘、两个茶碗。
拿起暖瓶,冲洗了一下茶碗。
从书包里摸出来一罐毛尖,给两个杯子里丢了一撮茶,看了一眼茶碗。
没底款,说不好是啥时候的,不过看上去挺有价值的。
这老头一看就是遗老遗少那伙的,用的物件差不了,叫李剑垚过来也是想倒腾一下,卖点传家宝,换点钱票啥的。
李剑垚把杯子倒上水。
老头也抱着一个盘子过来了,继续放到桌子上。
李剑垚看了看,除了“大明宣德年制”,其他的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不动声色的放下,
“您先喝口茶,京城的水太硬,白瞎这茶叶了,兹当解渴吧!”
老头挑了挑眉,端起茶碗,闻到了茶叶的香气,忍不住就喝了一大口。
“这茶叶不错,你这罐茶就留给我老人家吧。这盘子给你,看看病,抓抓药,外加500块钱,你看如何?”
“我还没讲价呢,你指望这盘子吃一辈子啊?”
“这可是宣德青花、品相完好,想找都不容易。要价1000不贵吧?”
“不贵,我还价500,不过分吧?看诊加药费,500块不过分吧?外加咱俩喝茶这茶碗,我再给你300块如何?”
“呸!谁教你这么讲价的?”
“不都这么讲价吗?尤其是买衣服啥的,对半砍是正常操作,慌太大,对半砍都容易上当,有的时候直接给一成的价就能成交。”
“你当这是破衣服呢,古董行能有个八九折就顶天了,你小子到底懂不懂?”
“不懂啊,要是懂行我就能说出来一二三了,您老要不给我讲讲?”
“真实糟蹋东西!你不懂装什么大尾巴狼!这是宣德青花暗花双凤穿花纹盘,看仔细了!”
明 宣德 青花暗花双凤穿花纹盘
“宣德青花御瓷之卓越代表,其选料、制样、画器、题款无一不精,为宣德一朝新出样式,造型端庄美观,线条转折流畅生动,釉汁凝润泛青,胎骨坚致细薄。
口沿绘卷草纹一周,盘心装饰升降相对的穿花双凤纹,外壁亦绘饰前后对称的穿花双凤纹。
双凤形态一致,皆为鸟首双尾,对称分布,展翅穿梭于缠枝番莲之中,风姿婉约,颇见飘逸之态。
其布局密而不乱,画工精湛,细腻的笔触下展现番莲舒展之妍美,为双凤增添动感,青花之浓淡深浅各具意态,笔墨意趣尽在眼前,气韵随笔而生,平添一份苍雅之美。
更为精绝之处则是内壁留空处暗刻穿花双凤纹与外壁相对应,如此复杂之工艺正是体现皇权的独尊,彰显宫廷艺术之华贵,可谓巧夺天工。
底心双圈内楷书‘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款,其风骨隽秀,笔意清新,端庄内蕴稚拙,莫不合乎晋唐小楷浑厚朴拙之法度。
极品中的极品,要价1000我都觉得亏了!”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加上这两个茶碗一起,算800。”
“这茶碗是正德的!光这个茶碗都。。。”
“停,我用白面和猪肉支付。”
“茶碗给我留着吧,前面那个斗彩鸳鸯碗给你了!”
“行,刨掉看诊和用药,剩余的我折算成面和肉给你,胳膊伸过来!”
老头伸胳膊,李剑垚伸手搭脉。
“可有家小?”
“一儿一孙,石景山上班呢,糟老头子自己住这边。”
李剑垚收起手。
“身体亏空的厉害,饭有一顿没一顿,想活的久一点,按时吃饭。
两副药,第一副调理亏空,第二副固本培元。
看诊200,药算你300,我再给你20斤鸡蛋、10斤猪肉,50斤小米,50斤面粉,100斤玉米面。
药和粮我晚上给你送过来,盘子和碗等你吃完第一副药我拿走。
最讨厌有儿女的,要是讲理还行,不讲理的就很麻烦。”
“粮食多了,黑市不是这个价!我老头子落魄归落魄,可也是要脸的!”
老头说的义正言辞,那表情坚定的,看上去都要入d了。
“还真没看出来,你喝我炒肝儿的劲头呢?”
“没完了是吧?那就是个试探,搭话而已!”
“得!你年龄大,我尊老爱幼不跟你一般见识。
粮食按批发价给你,别大嘴巴到处嚷嚷,否则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碰到好物件帮我收着,我再留给你点钱。”
“你放心,我儿子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也管不着老头子我,倒是粮食还得分点给他,我怕小孙子饿坏了!”
“那是你的事,你要是都给他们饿死自己我也管不着,反正光吃药没营养也照样会完蛋。”
“嘿!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认真吃饭,按时喝药,死不了。
茶叶送你了,我这人大气,日行一善,晚上11点左右我过来给你送药送粮。
这是1000块,帮我收货,生坑的不要,掉脑袋的不要,剩下金石瓷玉、家具、书画、字画、笔墨纸砚啥都要,收到了就先帮我留着,我不定期会过来。”
“行,既然你信得过我,那这钱我就收着,放心,不会多花一分冤枉钱。
盘子和碗你现在就拿走吧,我也信得过你。
出手阔绰,心地善良,有些本事,断不会因为这一点东西哄骗我老头子。”
“那您看人真准!
没错,谁叫我有个菩萨心肠呢,最见不得人受苦了。
这事你知道就得了,别给我到处传,我菩萨心肠也是有限度的,要是都来找我化缘,我也扛不住。”
“知道了,我也不是碎嘴子的人,放心好了。”
“还没请教老爷子名讳?”
“姓于,单字千万的千。”
“哦?王老爷子你好!久仰!”
“什么王老爷子!”
“那都不重要,镶黄旗?”
“你怎么知道我镶黄旗?”
“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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