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爷，这招矛盾转移大法，还行？”
“黑啊！抛出个鱼饵，他们必然咬钩，至于拉不拉绳子，哭不哭委屈，还得是咱们说了算！”
“就是啊，咱们过完年，跟公社、县里去谈，这等好事公社就不用说了，县里都会给站台，毕竟县里那么多厂子，也没哪个说帮着乡下的孩子解决教育问题。
是大家不知道念书有好处吗？还是不知道初中毕业找工作就容易，高中毕业找工作差不多就能当干部？
是因为学校破破烂烂，交不起学费，家里缺少劳动力等好几种因素。
咱们给建好了学校，本身就是功德一件。
要是每年再给孩子们解决解决书本的花费，十一个大队，顶天了每年有2000个左右的孩子，书本费三块还是五块？
咱们尽力了！
县里有成绩，公社有脸面，各个大队有实惠，他们还想要什么？
咱们愿意拿出来的，是情分，不愿意给的，是本分，要是不讲道理，咱们一个加强营的民兵连手里也不是没有家伙事。
谁敢在这些事情上硬拼？
就算是不动武，那他们想不想要种子了？
县里想不想要借着种子发财了？
为啥那几个搞农业的始终赖在咱们村里，后来的那几个人都是干啥的？你见过有几个剃着小平头，身体壮的跟牛似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家伙是搞学问的？
还不是因为这种子关系到粮食安全，上面虽然没明说，但是是真有人保护着。
信不信不管谁，毁了一季的种子，枪毙都是最仁慈的死法，不给他们祖宗十八代挖一遍都不能算完事。”
“那为啥非要年后再谈？”
“因为，咱们也不确定风浪何时起，至少现在应该没事。我判断明年或后年的可能性最大。
到时候，咱们一边谈，一边确定方案，然后怎么个章程，先建哪个大队的，后建哪个大队的，咱们得把这时间拖的长一点。
答应了的事情，咱们肯定要做，但是总得给点时间吧？
直接给钱肯定是不行的，从价值上来说，咱们长期和砖厂、水泥厂甚至钢厂买物料，是不是便宜好多？
咱们是办实事的，要是给了钱，谁知道咱的辛苦钱是不是真用在了孩子的身上？
会不会偷工减料，吃拿卡要，中饱私囊？
所以自己人来建，一个是让大家都不闲着，另外就是给人干活，总的管饭吧？
聊聊对于咱们大队的印象，搞搞舆论攻势，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严防死守。
价值的计算不是简单的付出的成本，而是物料成本加人力成本加运输成本加时间成本加回报周期等等综合去算。
假如咱们实际上花了2000块物料，拖拉机出工得算钱，人出工得算钱，用个几十年的时间得算钱，就连校舍的图纸都得算钱，那这几间校舍的总价值也许就值个几万块。
等建完了校舍，那是不是咱们真金白银盖起来的？
谁要是说这校舍不值那么多钱，让他们自己去搬砖，用牛车拉？
用咱们的人工，咱们的人工贵啊，一年比他们多分钱，自然就是值钱的人，要是谁不认，他们有咱们的人经验丰富吗？知道啥叫圈儿梁、啥叫沉降、啥叫抗震等级吗？
那图纸，虽然是咱们当初找人画的，要是没有咱们，他们会画不？找人去找谁？知道啥叫地基强度、啥叫采光面、啥叫保温走廊，为啥走廊要在北侧吗？
他们不懂，张嘴就说把钱给他们自己去干的，先不说怀疑拿钱的动机，就问问他们这些问题，谁要是懂，站出来给大伙儿讲讲？
就算是来了风浪，咱们正在做好事，公社和县里都认同了的事，谁敢叫停？
谁敢给咱委屈受？
等到风浪过去，咱们好事也办了，口碑也有了，咱们该发展发展，该拿钱拿钱。
至于那些使坏的，除了说咱钱多，好像也说不出啥来，钱多要是想抢，那就真动武器了，您又不是没剿过匪，抢劫能有好下场？”
“这叫啥来的？”
“阳谋！”
“对，花小钱办大事。咱们乡亲们能理解吗？”
“大事儿开小会，叫上一些骨干，明事理的，把这些道理跟他们说明白。
别提风浪的事儿，就说人眼红，咱们得赚个口碑，说到底还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咱们兜里的钱。
将来咱们花出去的钱，人家念咱们的好，早晚都能赚回来。”
“我再琢磨琢磨，咱们先让自己人接受这事，然后还得让那些个大队干部、公社干部甚至县里干部当回事。
到时候，有人使坏就有人维护，咱们自己都不用张嘴，事情就给平了！”
“简单啊，到时候各个大队书记、大队长肯定都在，县里领导也在，咱们的条件加上一条就是要因为有人反对或者干扰这事儿就直接撤离，咱们拖拉机多，连砖带瓦，毛都不留。
先小人后君子，大队干部得签字，他们得负责。
这不就绑上了吗？
再说，他们谁敢不签字？
都不用咱们去喊，哪个大队间还没个婆家娘家舅舅外甥啥的关系，这事儿能瞒得住？
所以，搞定了公社和县里，就搞定了一切。
再说回来，咱这不是给展明表叔和厚墨大爷拉政绩吗？
还有，我大姐现在是食品厂厂长，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咱们为国为民办点正经事，咱也不亏心啊。”
“你在学校都学的啥？光玩心眼子了？”
“说那干啥，学啥还不是您孙子！
对了，我大姐这也算是做了好事吧？回头组织不给发展发展？
进步也行，不进步也行，总不能寒了人心不是？不给个三八红旗手，也得给个劳动模范当当吧？”
“大半夜的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不睡觉啦！”
奶奶的声音传来，催促晚睡的人。
“来了，老婆子，你孙子成精了！”
爷爷忽悠一下站起身，屁颠屁颠的回屋了。
李剑垚想着，大势不可逆，能多加几层buff就多加几层，安全第一。
虽说，后面的故事很多都是受害者书写的。
可事情要从两面来看，站在不同的角度，自然有不同的理解。
像之前说的，人浮于事、吃拿卡要、攀比成风、享乐、修正，在这16年的时间里滋生着。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需求的层级会递进，思想境界也有层次。
（此处不让说有百余字）
就像大清，如果八旗子弟不堪重用了，那张之洞、聂士成、袁世凯的新军也许是拯救王朝的新希望。
错了吗？可能结果是错的，但是出发点未必是错的。
至于有多少是被波及的，有多少是应得的，很难评说。
这一切可能来的自然，进行的仓促，结果不如人意。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又不让说百余字）
在李剑垚看来，如果“必作于细”这件事让微操大师常凯申来办，或许会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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