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像两年前的范闲在宴会上当着别国的面,大展诗才却被发现是抄袭之后,声名狼藉,丢脸丢到别国去了。
微生三元在朝堂上一战成名,慷慨陈词,言辞流畅,义理通达,词里无滞,词辩云涌,力挽狂澜。
本就因为她的才情受到文人墨客追捧,朝堂上的微生三元出口成章,茹古涵今,噀玉喷珠,让人忽略了她本身是个女子,这般的见解和眼界非寻常女子能拥有的。
有关于她在朝堂上的贯通古今,字字珠玑,学识广博,精彩纷呈在京都传的可是沸沸扬扬,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微生三元可比那些附庸风雅,舞文弄墨的喝了几两墨水,就吹嘘自我的文人墨客强多了。
自诩君子看不清情势一叶障目,信口开河,只会兴风作浪的小人,不但没有自身反省,还把责任推给他人,更是恶意揣测,真乃君子之贼也。
有些人家世地位都不差,但就是认不清自我,本事不是靠着嘴上说出来的,而是看真实本事,很明显范闲就没有这个本事。
当然微生三元震慑他们的还有朝堂上大胆求婚,财力惊人,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求娶二殿下,虽说浪漫至极,但自古以来都是男子下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番胆大可谓诈的南庆的百姓雷得不轻。
这不就是入赘吗?但偏偏庆帝还答应了,果然和那些见钱眼开卖女育儿的偏心父母没有什么两样,但他们可不敢在庆帝面前蛐蛐。
毕竟他们不是微生三元,没有能言善辩的口才,也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力。
此时风头无两的微生三元窝在清欢别院独自对弈,因为半夏根本就不是这块的料,就算是悔棋让子都能下的一塌糊涂,不用动脑随便都能赢,这让微生三元很没有成就感。
半夏苦着一张脸欲哭无泪,小姐绝对是在惩罚她前些日的事,明知道她不通棋艺,非得逼着自己下。
半夏绞尽脑汁地想出下一步,小姐毫不犹豫,甚至完全不带思考,从自己下的第一子开始,就已经掌握了自己后面地走势。
完全就是明牌,甚至还被小姐牵着走,就算是让子悔棋都下不过,半夏地智商完完全全的受到了碾压。
小姐根本就没有胜之不武,完全是乐在其中看自己笑话。“小姐,放过我吧!”
短短的两天,这已经是第五十局了,为什么那么快速?哈哈哈,因为每一盘都不超过十分钟就被秒杀,这还是小姐放水的程度。
越战越勇?没有,半夏是越战越挫,精神和身体双重折磨的半夏几近崩溃。
“小姐,我把话本子烧了还不行嘛!而且,我保证绝对不会看话本子,要是再犯,我就就”
半夏一脸纠结,不知该对自己发什么毒誓。
“你就什么?”微生三元把棋子丢进棋盒里,唇角微扬,眼眸中流露出微妙的调侃。
半夏铿锵有力一脸坚定的道。“就让范无救落榜!”
微生三元略一迟疑,指尖轻抵着额头,随后愉快的笑起来。“果真是欢喜冤家~”
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的半夏,脸上的嫌弃不要太明显,甚至惊恐害怕的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小姐,别瞎说,欢喜冤家?他分明就是蠢而不自知,不像半夏我,蠢而自知呸呸呸!”
微生三元拖腔带调地“啊”了声,唇角微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半夏的脸瞬间黑成锅底,气的站起身跺了跺脚。“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说”
微生三元漫不经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饶有兴致的看着恼羞成怒的半夏,还时不时的配合着点头表示赞同,但眼里的玩味越来越浓了。
解释半天口干舌燥的半夏‘咕嘟咕嘟’把一壶茶水全都给喝完了。
见小姐那添了几分认真的眼神,勉强的勾了下唇,然后拖着腔调敷衍的赞赏肯定,让半夏更加恼怒了,气的跺跺脚。
“哼,小姐分明就是想看我笑话。”提着茶壶气鼓鼓离开的半夏,一身郁气无处发泄,好想薅范无救的胡子出气,实在不行,桑葚和半夏都可以。
但已经被谢必安接回去,那天还被告状的桑葚和三七的铲屎官谢必安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烦死了,那两个绿茶猫,简直是白养了。
等微生三元重新把棋盘的棋子清理干净后,就看到半夏带几位穿着官服的官员走过来。
“小姐,这几位是礼部,来和小姐核对婚礼的事。”在外人勉强半夏恢复了稳重,毕竟不能给小姐丢人现眼。
“见过元微仙子。”几人客客气气的问候,毕竟这可是未来的二皇子妃,况且即便没有二皇子妃这层身份。
元微仙子声名远扬,他们虽然是朝廷官员,但影响力可不及她,况且,她连司南伯户部尚书范建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身为礼部的他们呢。
“几位请坐。”微生三元倒是没有过多的意外,伸手不打笑脸人。
“半夏,上茶。”微生三元偏过头淡淡的吩咐道。
“是。”半夏拿出干净的茶杯,一一给他们倒茶放在他们的手边,然后推到一边等待小姐的吩咐。
“几位怎么称呼?”
“老夫礼部侍郎金钱橘。”
微生三元略微迟疑,微眯了眯双眼,询问道。“冒昧问一句,您其兄弟是否有叫金钱豹的?”
金钱橘脸上闪过一丝震惊。“胞弟正是金钱豹。”
微生三元和半夏陷入了沉默
金钱橘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莫非元微仙子认识胞弟?”
微生三元张嘴谎话就来。“听太子门辛大人提过,便记在心里。”
金钱橘一脸恍然大悟,倒也没有怀疑。“原来如此。”
“几位请继续。”微生三元眉眼微垂,这样的也能当上礼部侍郎,也算是个人才。
“仪制清吏司正五品郎中,郑典钱。”
微生三元&半夏:什么,铮什么钱?
“祭祀清吏司正五品郎中,郑梅钱。”
微生三元&半夏:一听就是亲兄弟。
“精善清吏司正五品郎中,钱包鼓”
微生三元&半夏:憋说话,钱包会掉出来的!
“主客清吏司正五品郎中,钱居士。”
微生三元&半夏:加钱居士?
主仆俩默契的陷入了短暂诡异的沉默,有点荒谬但很合理。
金钱橘见微生三元沉默,心里有些不安。“元微仙子,他们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让其他四人心里七上八下,甚至害怕被撕烂嘴皮子,在心里自我检讨。好像从坐下来他们都没有展现出失礼的一面,更是客客气气的,根本不敢拿较。
“我只是觉得几位大人的名字特立独行,并非因为名字而槛花笼鹤,品行云心月性,品格琨玉秋霜。”
不愧是出口成章的才女微生三元,夸赞起来词语不带重样的,夸的他们飘飘然,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她的这颗甜枣。
但品着品着好像有点不对劲,这是发自内心的夸他们吗?
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身后的半夏不忍直视的神色,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
“元微仙子果真是妙语连珠,老夫与几位同僚愧不敢当。”金钱橘努力压制着上扬的嘴角,实则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看来元微仙子也并非无礼之人,这不,对他们的态度还是非常的友好的!
半夏露出迷之微笑,看着这点小恩小惠就把他们迷得飘飘然,跳进小姐挖的坑还不自知,果真是被算计的牛马啊!
“陛下厚爱,让渊清玉絜,有礼有法的几位大人操办三元与殿下的婚事,还望几位大人替三元操心。”
差点要绷不住的五人,这夸得他们心里美滋滋的,也是享受到了赖名成的待遇,真不赖。
还是年长的金钱橘开口稳住了场面。“陛下有旨特地命礼部操办婚事,陛下看重,我们礼部自是尽心,所以商量出一个章程,今日前来就是让元微仙子过目。”
半夏走上前接过折子递给小姐,微生三元在他们一脸期待缓缓打开。
只见刚才对他们夸赞的微生三元,笑眯眯的字字诛心不留情面的指责他们通宵写出的章程。
“这就是你们礼部别出心裁的设计?”
“正是!”金钱橘骄傲的点点头,完全看到微生三元那微妙表情。
微生三元假装思考了片刻,声音没什么温度,说话的语速很慢,但带着质问在里面。
“别告诉我这是你们通宵达旦连赏人都未必采用的匠心独具设计。”
金钱橘自豪得意的说道:“没错,是我们礼部千挑万选设计出来的。”
微生三元靠在椅背上,歪头,轻描淡写的嘲讽着他们。“这风格可真是别具一格啊,你们礼部是垄断了技术,所以才独树一帜的吗?”
金钱橘笑容凝滞在脸上,一副我是不是耳聋听错了?难道不是要夸奖他们吗?
“要真照你们的章程,那婚礼上可真是一枝独秀,就算礼部许久未操办婚事也不至于这般不拘一格吧?”
微生三元眼神里透露出一种不可一世的神情,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冷笑,审视着他们的优越和傲慢,被她贬低的一文不值,脸上闪过难堪青紫的神色。
“标新立异展现出与众不同,难为你们独辟蹊径。”
若是盛气凌人对待他们,他们必定会跳起来大声的辩驳。
但微生三元眼神的轻蔑,好像他们是蝼蚁呈上去的计划都是垃圾,更是用平淡的语气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口吻,讥讽着他们的努力不值一提。
夹在食指与中指的折子,被微生三元随意的把一丢,轻飘飘的落在桌上,但就像巨石冲击着他们,让他们不禁害怕的身体瑟瑟一缩。
“抱歉,恕我实在是欣赏不起来你们的独领风骚。”
完全挑不出一丝亮眼可取的,微生三元全盘否定了他们努力的章程。
讥讽地最高境界,就是微生三元用优雅的语言,说出尖刻的讥讽,依旧矜贵十足,让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他们好像感同身受范闲所体会到的难堪,真是佩服范闲的忍辱负重。
半夏:那是忍者神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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