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旨,春闱将至,范闲兼任四品居中郎,此次春闱监督糊名抄录。”
谢必安拿着到手的消息汇报后百思不得其解,蹲下身朝着狂奔过来的三七和桑葚张开手,把毛茸茸的两只猫抱在怀里,熟练的两手并用开始撸猫挠下巴。
“殿下,这陛下是何意啊?”
“居中郎?呵呵~”正往嘴里送葡萄的李承泽停了下来,冷笑着,眼神意味深长。
“真是讽刺,和太子蛇鼠一窝却给了这么一个讽刺的职位,居中,范闲他可是一个大染缸,哪方势力都有插手,陛下这是在提醒也是警告,真是讽刺至极!”
“那看来范闲主考春闱已成定局,万一范闲公报私仇把老范给刷下来?我们要不要?”
“范闲没有那么蠢,若是他公报私仇,太子和林若甫手底下的门生也会一视同仁,除非他想偏私,但他不会那么蠢把把柄交给对手。”
李承泽抬手打断了谢必安的话,自然是明白谢必安说的,慵懒的翻了个身,摘下一颗葡萄对着谢必安怀里眼馋的丢过去。
“喵~”桑葚从谢必安怀里一蹦在空中张嘴扑咬着葡萄,落地脚一个打滑四肢瘫软在地面上,惹得李承泽笑呵呵。
可把铲屎官谢必安看的心疼极了,连忙走上去蹲下身检查,桑葚懊恼的用爪子把脸遮住,太丢猫脸了。
“喵!”三七趁机跳下来,迈着修长的爪子朝着李承泽走去,蹲在秋千椅面前停下,眼巴巴的望着他手中的那串葡萄。
李承泽也没有吝啬,故技重施把葡萄高高抛起,欣赏着三七蹦跶起来用嘴叼葡萄优雅落地的一幕,然后嘲笑着趴在地上丢猫现眼的桑葚嘲笑起来。
“都说了让你减肥不听,看看三七的线条身段多流畅,再看看你,肚子的肉一颤一颤的,不知道还以为是猪咪。”
“喵喵喵!!!”桑葚生气了,从地上站起来,全身炸毛就跟蓬松的云朵一样,冲着李承泽骂骂咧咧的。
谢必安把炸毛的桑葚搂在怀里安抚着,对着幼童心性玩闹的殿下无奈的说道。“殿下,你比老范还幼稚。”
“(¬︿¬☆)哼”李承泽不搭理谢必安,晃荡着秋千椅,吃着葡萄,趾高气昂的忽视气鼓鼓桑葚和眼馋三七。
被这么一打岔差点就把正事给忘了,谢必安经不住三七的卖萌,拿起随身携带的小鱼干把它们的注意力转移,说道:“对了殿下,史家镇唯一的活口史阐立已抵达京都并且入住客栈了。”
李承泽白了一眼冲他炫耀的桑葚和三七,哼,有什么好炫耀的,好像谁没有吃过鱼似的,再者他又不是猫。
放下手中的葡萄,从秋千椅下来,拿起剪刀修剪着盆栽中的花花草草,全都是三元给他种下的,可不能出点什么意外。
“殿下,我去一趟吧!”
“你去干嘛?”李承泽顿感不妙,抬起头对看向一副我要去杀人的谢必安,不是吧不是吧,谢必安的记忆力和脑子还比不上范无救吗?
“别犯蠢!”李承泽抢在谢必安开口前说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和三元出游回来没多久就有提过这件事吧?
“殿下?”谢必安歪着头一脸不解。
李承泽放下剪刀看着那两头欢快吃着小鱼干磨牙的猪咪,在看了看呆头呆脑的谢必安,深深的叹了口气。
“必安,别整日给它们喂小鱼干,自己也多吃点猪脑补补脑子吧!”
幸好谢必安对春闱科考没有追求,否则他都快要愁死了。
谢必安不明所以,但能感受到被殿下嫌弃了,有些委屈道。“殿下,我又不用补,老范比我适合。”
李承泽嫌弃的朝他挥挥手,都快要挥出残影来了,语气带着催促。“好了好了,下去吧,我今日要跟三元去看戏。”
被嫌弃的一人两猫灰溜溜的离开,兴致缺缺的李承泽鼻子嗅了嗅,瞬间支棱起来,迈着小碎步朝着外面走去。
“三元~”
微生三元张开手把飞扑过来的李承泽给接住,头上的步摇晃了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任由他刮在自己身上,还游刃有余的颠了颠,嗯,重了不少,没有掉肉。
“承郎心情不佳,谢必安又说了些什么气到你了?”
“说了陛下让范闲兼任四品居中郎,此次春闱监督糊名抄录,还有史家镇灭口唯一的活口史阐立到了京都。”
李承泽趴在她肩上蹭了蹭,随后恋恋不舍的下来,伸过去手与她十指相扣,温柔缱绻的眼神注视着她今日的穿搭,三元真是神妃仙子,无人能比。
微生三元听完,瞬间了然,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勾了勾他的手心,唇边的笑容徐徐绽放开来。
“好了好了,承郎莫要恼,别把心情给败坏了,与三元去看看戏,毕竟这可是新排的,可不能错过~”
“嗯呐~”闻言李承泽润泽的眼珠子微微一转,显得迟疑又有些呆萌无辜,但眼底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暗芒,这是在表示他和三元又在出手搞事情了。
这边微生三元和李承泽不在乎史家镇唯一的活口,但范闲可是很兴奋,因为看到了可以翻身重创李承泽的机会,就算是微生三元在怎么无法无天,人证物证面前那张嘴也开脱不了李承泽的罪名。
范闲怎么可能不知道太子并不单纯无辜,但是他跟李承泽是死敌,注定和解不了,但妨碍他和太子先联手把李承泽给干死,若是在竖立敌人,那真的是要腹背受敌了。
所以范闲抢先在李承泽有所动作之前,先下手为强,接近史阐立。
毕竟史阐立入住的同福客栈是一处开的,又派了人暗中保护,即便李承泽下手也是难如中天,再说了范闲不怕李承泽动手派人过来行刺,就怕李承泽不敢。
微生三元:你是不是小瞧了我的手段?
微生三元早就派人接触过史阐立了,若是想杀,史阐立的科举梦就会被微生三元给斩杀,成为荒郊其中的一个野鬼,至于为什么不杀,都说了送他们一出好戏。
“范公子,来了。”暗中查访的邓子越对着范闲行礼,环顾了一圈后,低声道:“借一步说话。”
虽是借一步说话,但也没有躲到角落里,反而是光明正大的在同福客栈的店门口杵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也许是鉴察院监管在暗中守护,所以范闲不怕有人把他认出来。
“史阐立住这儿?”
“正是,住的四人间。”邓子越一边回禀着,一边从袖子里掏出这些天观察写下来的消息递过去给范闲。
“同屋还有三位考生,这是姓名。”
范闲接过,转过身遮挡住外界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
“对了大人,我们发现二殿下手底下的门生范无救与其他学子交谈甚欢。”
这句话顿时把范闲的警惕拉满,抬起头看着邓子越,神色有些激动。
“老二的门生范无救来这干嘛?难不成是老二发现了?”
范闲攥紧手中的信,面露凶狠,眼里闪过不屑,讥讽地笑出声。
“呵呵~动作可真快的,嘴上说着不在意,实则私下派人行凶,落子可真是够快的,很符合他的作风。”
就说老二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次机会,呵呵,敢情装出那副不在乎是为了迷惑他,那个护夫的女人绝对会派她手中的高手搞暗杀,这夫妻俩简直就是底沟里的臭老鼠,闻到肉就会蜂拥而至。
邓子越尴尬一笑,有点跟不上范闲的脑回路,可转念一想范闲和二殿下与王妃的私人恩怨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那个大人,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我们的人跟踪范无救发现他只是与学子谈论国事或是与学子交谈经验,目前看来并没有行刺接近史阐立的意图。”
范闲拍了拍邓子越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意味深长的说道。
“别掉以轻心,说不准范无救只是老二放出来的烟雾弹,明面上迷惑你们,私下里微生三元的手段就会趁你们不注意搞刺杀。”
“大人,大人。”不远处王启年小跑着过来。
“什么事?”范闲转过身,白了一眼王启年,含这么大声生怕不知道别人他的身份是吧?
王启年自然是看懂了范闲的嫌弃,在心里腹诽吐槽着,合着你跟邓子越在同福客栈的门口,人来人往的密谋着也没有打算要隐瞒啊。
但没办法,身为牛马打工人,只能说范闲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不过听说在二殿下手里当差的月银更加丰富。
“二殿下与王妃出门看戏去了,包楼了!”
“我说什么来着?”范闲一副我就知道微生三元会整这一死出的表情。
“邓子越,给我盯紧保护好史阐立,等春闱过后,史家镇的数条人命的冤屈能不能洗刷还他们一个公道,就看关键人证史阐立了。”
“是。”邓子越嘴角抽搐着,也不能这么自信吧,万一人家王妃和二殿下是单纯去看戏呢?
就算是动手也不会蠢到光天化日之下动手,虽然吧王妃她确实会干出来,但没必要在这个敏感的时机动手,这动手杀人岂不是坐实了罪名吗?
邓子越觉得谁都有可能下手,但唯独微生三元不会。
再说了二殿下手底下的门生范无救也参加今年的春闱,若是在这个时机闹出命案,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虽然没有和二殿下打过交道,但也从旁人听说了二殿下对手底下的人挺好的,就连王妃对待自己身边的人都是极其护短,没道理会出手,但他不敢忤逆顶头上司范闲。
“什么戏竟然让老二夫妇出府来观看?”范闲吐槽完还不忘好奇的问,但这一问还不如不问。
消息灵通的王启年轻咳了嗓子,绘声绘色的说道。
“据说是认贼作父,讲的是一个从小母亲出生就死亡的私生子,被父亲丢在乡下不闻不问,十八年后想起了家里与林府的私生女的婚事,所以派人前去迎接,但不曾想被迫卷入京都城桩桩件件,见到了世间不公,用手中的权力伸张正义,其中结交了不少的好友。”
范闲起初听着还能笑出来,但越听下去察觉到不对,这剧情怎么那么熟悉?
“其中这位李兄家世权贵,家有‘兄友弟恭’的兄弟,还有虎视眈眈的姑姑,看似和睦实则家里鸡犬不宁,为了争夺掌权人而斗得你死我活,其中这私生子还被牵扯进去,发现生意往来为了不被人发现杀人灭口,唯一的一个活口来到了京都赶考,这”
说着说着意识到了不对劲,王启年闭上了嘴巴,眼神瞟了一眼脸色难堪的范闲,邓子越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频频向王启年递过去眼神,但沉浸在其中的王启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范闲挤出笑容来,扭曲着面容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蹦出来。
“哪个这么有才?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王启年:这表情看着倒是想杀人!
邓子越:这么容易破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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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休息了,明天别等了,提前祝你们万圣节玩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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