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儿子失魂落魄的神色,柳氏满腹心疼。

    “闻钦,叶鸿宣和薛念卿不能放过,那安如意是害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同样不能轻饶。”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好生歇息,报官的事情交给为娘。”

    “母亲。”叶闻钦叫住她,“昨夜有歹人潜入侯府意图对蓁宝不轨,已被我击毙,麻烦你明日将尸身带去官府一并处理。”

    柳氏吓得急忙去瞧蓁宝的情况。

    摸遍了全身也没发现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蓁宝举起双臂,给柳氏看自己肥嫩的肌肉。

    “娘亲,我可不是面团捏的,普通人伤害不了我。”

    有蓁宝活蹦乱跳地缓和气氛,柳氏早早地回房就寝,准备养足精气神明日去大理寺给闻钦讨回公道。

    没曾想,今儿大早是被望雨叫醒的。

    “不好了夫人,门外来了个妓子说要让大公子对她负责呢!”

    柳氏急得差点从床上跌下来。

    闻钦这些年一直待在侯府,怎会和妓子攀上关系!

    她着急忙慌梳好妆快步走到门口。

    已有不少百姓聚集在侯府面前。

    最中间围着个浓妆艳抹、袒胸露乳的妖艳女人,在大门前搔首弄姿。

    “奴家本是怡红院的清倌人如烟,只卖艺不卖身。”

    “钦郎欣赏奴家的琴艺,要了奴家的身子,承诺会替奴家赎身,抬进侯府做姨娘。”

    “奴家看他是侯府世子,轻易信了他。”

    “可他玩够了就不再来找奴家了,奴家自知出身卑贱不敢强求,可前几日奴家有了身孕,鸨母要将奴家发卖进窑子。”

    她说到此处泪如雨下,哭倒在侯府石狮子前。

    “钦郎啊钦郎,奴家不求你对奴家负责,只求你能保住我们的孩子,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侯府的骨肉啊!”

    “放肆!”

    柳氏气得咬紧牙根,恨不得弄死这不要脸的勾栏货!

    “我儿洁身自好,极少出府,你莫要空口白牙地污蔑他!”

    如烟欣喜地擦掉眼泪,抓着柳氏的手就往肚子上放。

    “婆婆!儿媳肚子里可有你的孙儿啊!婆婆!”

    柳氏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么不要脸的东西,气得脸色苍白如纸,侯府的小厮急忙上前推开如烟,将柳氏牢牢护住。

    听荷和望雨气得发抖。

    “呸!夫人如此尊贵,怎成了你这东西的婆婆!”

    如烟护着肚子,万般委屈,睫毛上都挂着泪珠。

    “钦郎爱奴家至深时,承诺奴家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辜负奴家,还说要让奴家当侯府的主母,奴家认下这个婆婆也是钦郎首肯的呀。”

    她的说辞有板有眼,若不是柳氏清楚大儿子的秉性,还真就信了大儿子招惹了这个下三滥的货色。

    见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柳氏强压着怒气道:“我劝你识相点快滚,不然现在就押你去见官。”

    “来人啊!”如烟突的大叫起来,“看看有权有势的定远侯府是如何欺压奴家这单纯的小女子的,奴家只是想给腹中的孩子找个依靠,侯夫人却要威胁奴家,这是哪来的道理啊!”

    “钦郎!钦郎你在哪啊!你如此无情,抛妻弃子,还让你的母亲出面欺辱你的妻子!”

    “你要不出来,奴家就一头撞死在这!”

    这种官宦人家最重清白,任他们权势加身,遇上她如烟也只能自认倒霉!

    柳氏眼前一阵阵晕眩,这妓子肯定是专门来侮辱闻钦的名声的。

    她死死撑住听荷的胳膊,不然她会被这贱货气晕。

    “你,跟我进去,慢慢说。”

    不能放任她继续在侯府门前撒野了。

    “奴家不去!”

    如烟将外衫一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侯府豺狼野豹,待奴家进去,肯定就保不住腹中的孩儿了!”

    “让钦郎出来见奴家!”

    “是他亲口说要娶奴家的,他不应诺奴家就不走!”

    柳氏不断颤抖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气到极致反而笑出了声。

    “你高看我了,以为我为了面子不敢奈你何?我可不是所谓的名门贵女!”

    她眼神变为凶狠,吩咐家丁道:“给我打!”

    敢侮辱她儿子的清白,简直不要命了!

    如烟神色变得慌乱,连忙脱掉衣裳只剩一件肚兜,挺胸道:“你们打啊!”

    家丁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碰到这妓子。

    柳氏没想到一个女子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如烟泼辣道:“侯夫人,你儿子成了残废,满京城无人敢嫁,也就奴家看得上他为他生儿育女,你做梦都该乐呵醒了!打伤了奴家肚子里的孩子,往后还有谁敢给你儿子怀儿子?!”

    “奴家劝你们还是赶紧八抬大轿把奴家抬进去,不要不识好歹!”

    望雨气得恨不得上去踩她两脚,痛骂:“不要脸的狐媚子!你良心被狗吃了!如此侮辱我家公子!你就不怕因果报应?!”

    柳氏喉头猛然涌上一股腥甜,再也忍不住生生吐出一口血。

    “夫人!”

    听荷大惊失色地扶住了她。

    柳氏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她的闻钦本是天之骄子,让人仰视的存在,因救人而落得残疾,却被如此嘲讽,连勾栏妓子都敢踩上一脚。

    可怜她的儿子,身患残疾不愿出门吓到旁人,只安心待在府中,可偏偏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肯让他安生,还要来侮辱他的名声,让全京城的百姓看他的笑话。

    她这个当娘的无能啊!

    闻钦未做错过任何事,是她没有护好自己的孩子!

    如烟见她久久未言语,不耐烦了。

    “快点的,信不信我打了侯府的种?!”

    就在她洋洋得意时,一道刺目的寒光闪过,锋利无比的剑尖直接抵在她的小腹。

    叶闻钦身着深色劲装,马尾高高束起,银质面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满身戾气,如同地狱来索命的鬼煞。

    裹挟着浓浓的杀意。

    寒声道:“你说腹中有我的孩子,不如我剖出来,看看究竟是谁的。”

    “不!不!”

    如烟几近失声,满脸惊恐急忙后退远离剑尖。

    怎么没人告诉她侯府世子竟如此吓人?!

    叶闻钦充耳未闻,抬剑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划开了一条口子。

    惧意和痛意接连袭来,如烟喷出两行清泪。

    “我没有怀孕!”

    她咆哮道:“我真的没有怀孕!也不认识定远侯府的世子!是安姑娘命我来侯府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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