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死后,他一直在追查她儿子的行踪,意图杀人灭口,却始终没有消息。

    没成想他居然会和他们躺在一张床上,还……还如此放荡!

    他最重脸面,这副模样被人看去想死的心都有了。

    指着那断袖声嘶力竭地喊:“大理寺!你们还在等什么?是他陷害我,还不快将他捉起来!”

    定远侯的命令,大理寺不敢不听,谁知那断袖竟含着泪委屈得紧。

    “明明是侯爷您说想跟奴才玩点刺激的,便把你的老相好下堂妇余氏和嫂子薛氏都带了过来,侯爷您自个男女不忌,怎的反倒成了奴才的错?”

    这话说得大理寺诸位想笑又不敢笑,强忍着震惊,五官扭曲到了极致,还有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定远侯不是一向只钟情于自家夫人吗?

    他们可是京中有名的恩爱夫妻啊!

    先前他和嫂嫂苟合的传言流出来时还无人敢信。

    可这回他们都亲眼瞧见了。

    定远侯好男风就够让人吃惊的了,这多人运动也是进行得毫不费力啊。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叶鸿宣脑子发麻,思绪极其混乱,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

    “我警告你管好自己的嘴!小心本侯剁了你全家!”

    此时发生的事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他恨不得把自己给剁了。

    薛氏缩在被褥里,裹得密不透风,只想憋死自己。

    她多年的清誉,就这么毁了!

    那断袖只着亵裤,姿态比女子还要娇媚。

    哀莫大于心死般道:“侯爷竟全然不顾与奴才多年情谊,拿奴才出来挡刀,那便算是奴才故意陷害好了。”

    “爱奴才时,还说恨不得死在奴才身上,男人的承诺果真信不得。”

    “可就算侯爷喜欢刺激,也不该喊余氏过来呀,她腹中可还有您的孩子呢,孩子没了,如何是好?”

    叶鸿宣臊得满脸绯红,整个人仿佛都被蒸熟了。

    “给我闭嘴!”

    这反应落在众人眼中成了辜负相好后的心虚。

    下堂妇余氏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定远侯的?!

    不是说定远侯对余氏当年退婚之事耿耿于怀吗?

    这定远侯究竟有何魅力,能让那么多女人和断袖着迷不已。

    断袖眼角落下一滴泪,向大理寺丞行了个礼。

    “此事是奴才一人所为,侯爷是皎皎君子,爱上多情的男人是奴才之错。”

    大理寺丞下巴都惊掉了,呆滞地看着他们。

    这简直比话本子还要离谱上千倍万倍啊!

    偏生侯夫人这时晕厥了,他实在不知如何处置。

    就在大理寺丞不知所措时,那断袖忽然大喝道:“就用奴才的死还侯爷清白吧!”

    他猛然俯冲过去,撞柱而亡!

    在惊呼中,衙役走上前探他的鼻息,朝大理寺丞摇了摇头。

    好似一道响雷劈在叶鸿宣头顶,他直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这下死无对证,整个大景朝都会以为他就是那种癖好独特、爱玩多人运动的神经病了。

    大理寺丞断了许多年的案子,头一回感到无从下手。

    难耐地咳嗽一声:“侯爷,下官先送您回府吧。”

    这京城啊,又要掀起巨大的舆论风波了。

    绝望、窘迫、愤怒和无措交织在叶鸿宣脸上,表情极其精彩,“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

    大理寺丞低头躲着笑,也没答应,直接让衙役将叶鸿宣、柳氏和薛氏三人送回了定远侯府。

    幸好侯府老夫人还算冷静,镇定地吩咐仆从将他们三人分别送往各自的院子,又找了大夫来诊断,怕一夜纵情伤了身子。

    她坐在叶鸿宣床边,转着佛珠,冷着脸未曾发话。

    叶鸿宣看着她严肃的神情,心中惴惴不安。

    “母亲,此事是非儿子本愿,儿子昨夜迷糊了,被那余氏一抱就忽然疯魔,连他们何时加入的都不知晓。”

    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着侯府脸面,希望老夫人能以穆国公的名义施压,阻断谣言流传。

    老夫人气极冷笑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竟真的和你长嫂有了奸情,我上回信了你的说辞,没跟你们过多计较,可如今都被人捉奸在床了。”

    薛氏简直胆大包天,毫无悔改之意,禁足期间都敢偷溜出府,和叶鸿宣私相授受。

    不过也好,让天下所有人都知晓,她那为国捐躯的可怜孩儿到底受了何种委屈。

    “薛念卿,老身是留不得了。”

    她如今只想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骨!

    “不!母亲!”叶鸿宣生怕老夫人会为难薛氏,“是儿子的错,兄长逝世多年,长嫂只是想找个体己人啊!”

    “他是你的兄长啊!”老夫人歇斯底里,如今他们被捉奸在床有了实证,终于可以问出藏在心里多时的疑问,“他究竟哪里对不住你?!”

    她不喜情敌生的儿子,可平洲却是真心对待这个弟弟的,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分给他。

    “我儿子骨枯黄土!你怎么有脸,你怎么敢啊!你难道就不曾感到羞愧吗?!”

    “你和薛氏挥霍着我儿子挣来的荣耀,这定远侯府偌大的基业都是我儿子用命打下来的啊!”

    “畜牲!你们两个畜牲!”

    老夫人身形颤抖,整个人陷入绝望与痛苦。

    叶鸿宣对于叶平洲并无任何愧疚,本就是他抢他心爱之人在先。

    他都死了,还要卿卿为他守节,自私自利到极致。

    老夫人不也死了丈夫寂寞多年吗?

    难道就不能理解卿卿的难处?

    叶鸿宣掀开被子,跪到老夫人面前。

    扇着自己的巴掌道:“是儿子的错,是儿子的错!儿子昏了头了!请母亲责罚!”

    老夫人背后还有个穆国公府,他不能那么快和老夫人撕破脸皮。

    老夫人凛若冰霜,冷冷道:“侯爷并非老身之子,老身不敢责罚侯爷。”

    “儿子记在您的名下,任由母亲处置!”

    叶鸿宣恨极了老夫人提起他是妾生子的事情,心里早就将老夫人千刀万剐。

    但他只能任老夫人发泄。

    闻言,老夫人未带感情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侯爷便脱光衣裳,在脖间挂一块‘我叶鸿宣不知羞耻勾引长嫂’的牌子,游街三圈示众。”

    “老身成全你和你长嫂,让她陪你一起。”

    她的确恨薛氏背叛她儿子,可她更恨叶鸿宣不顾伦理纲常引诱他嫂子!

    就算叶鸿宣浑身上下仅剩脸面,她也要把他的尊严和声誉踩进土里碾压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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