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同桑姑娘的对话竟全被蓁宝听了去!

    闻人琢整个人像煮熟的虾子般从耳根红到了脖颈,着急忙慌地解释:“不要误会!我只是……”

    “嘘。”蓁宝递给他一个‘我懂’的眼神,眸子里充满着同情,惋惜地摇摇头。

    这同情的眼神仿佛在闻人琢心上插了一把刀。

    他没能把自己的心意告诉桑姑娘,就胎死腹中了。

    蓁宝安慰他道:“别太难过,至少你能看到她穿嫁衣的模样,兴许还能去喝她孩子的满月酒。”

    闻人琢:……再说下去,我就哭给你看。

    想到蓁宝是祖天师张道陵的徒孙,神机妙算,他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在下同桑姑娘真的无可能了么?”

    蓁宝不赞同地看着闻人琢,幽幽道:“先生,你莫不是想当桑姑娘的外室?这样是不道德的。”

    没成想堂堂三元及第种子选手,竟为爱甘做第三者!

    闻人琢被口水呛得不断咳嗽。

    他才没有想插足桑姑娘同她未婚夫的感情。

    若是桑姑娘同她夫婿愿意,他不是不能做小……呸!闻人琢!你怎能有如此卑鄙的想法!这样哪来的脸担任蓁宝姑娘的开蒙先生!

    他连打了几下自己的嘴,惹得蓁宝满头雾水。

    “你不会真想当她的外室吧!”

    这得有多爱啊!

    在蓁宝面前,闻人琢总容易嘴笨,他决定不应了。

    “可否陪在下去给桑姑娘置办些首饰?”

    他或许算得上桑姑娘的娘家人,给她添妆也是娘家人的分内之事。

    闻人琢和蓁宝去了京中最受闺秀喜爱的珍宝阁。

    一进去就看上了一只簪子,拿起问:“这只如何?”

    蓁宝瞟了一眼,毫不留情道:“好丑,像公鸡的尾巴炸毛了。”

    一连拿了好几只都是囤积了好几个月没闺秀看得上的丑簪子,不禁感叹闻人先生审美真差。

    蓁宝倒是看上了一副红宝石头面,做工精致,似那等名门贵女戴的首饰。

    问了掌柜说这幅头面定价五百两。

    闻人琢毫不犹豫付了钱。

    此次秋闱运气好中了解元,得达官显贵青睐替他们撰写祝词正好赚到了五百两。

    蓁宝趴在柜台上,肉肉挤成一坨。

    “你买完首饰就没银子啦。”

    闻人琢倒是不心疼,“银子是可以再赚的。”但桑姑娘收到首饰时的那份欣喜,千金难换。

    师生二人提着礼盒刚出门,就被人拦住。

    “闻人公子,奴才是盛国公府的小厮,国公爷邀您入府一叙。”

    闻人琢愉悦的神色消失,眸色沉了沉,婉拒道:“多谢国公爷的好意,只是在下还得回去给学生授课。”

    盛国公的长子谢安与叶观棋并列秋闱亚元。

    自他住进定远侯府后,盛国公派人来请了他两回,每回都被他找借口搪塞不去了。

    他虽初次进入京城,却也猜得到盛国公找他是为何。

    “啊对。”被他踢了一下的蓁宝道,“我一直都喜欢上闻人先生的课,不上我会死。”超级严肃的样子。

    小厮似是被盛国公下了死命令,急切道:“我家老太爷昨日仙去了!”

    两人俱是一顿,蓁宝悄声问:“你杀的?”

    闻人琢瞪大双眼,连连摇头否认。

    他怎么可能会干出此等恶事!

    小厮道:“老太爷生前对闻人公子多加夸赞,碍于病中无法与公子相见,只求公子替老太爷上柱香,让老太爷在黄泉路上走得安稳些。”

    这说法让闻人琢如何推辞?

    蓁宝拍拍他的胳膊,“去吧,别担心。”

    有她在,伤害到闻人先生简直是难如登天。

    闻人琢对蓁宝有种莫名的信任,听了这话更是安全感满满,果断跟着小厮去了盛国公府。

    等吊唁完谢家老太爷,闻人琢被请去茶室跟盛国公商谈要事,蓁宝百无聊赖地用嘴接腰果等人。

    一头流着哈喇子的家犬跑到蓁宝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她手里香喷喷的腰果。

    “你想吃么?”

    家犬甩了甩舌头。

    蓁宝把一颗腰果扔狗嘴里,“你一颗。”然后又往自己嘴里扔,“我一颗。”玩得不亦乐乎。

    她不急不缓地喂腰果,急得家犬哈喇子流了一地,嗷呜一口舔走了蓁宝手心的腰果,气得蓁宝一巴掌过去,把腰果从狗嘴里抠了出来。

    “还没轮到你!”

    家犬被打懵了,可怜巴巴地看着蓁宝。

    “走开。”小姑娘气鼓鼓的。

    好凶。

    家犬呜咽几声,耷拉着脑袋悻悻离开了。

    方才那巴掌差点打得它狗魂出窍,再惹小天道,估计狗命都要没了。

    腰果沾上家犬的涎液,蓁宝嫌弃得很,找水去洗洗。

    盛国公府比定远侯府还要大,蓁宝险些又迷路,晕头转向摸到了谢家老爷子的灵堂。

    灵堂里传来细细的啜泣声,老爷子生前两个月纳的六姨娘穿着素白丧服,哭得眼睛都是肿的。

    到了子时,守灵的谢家人纷纷回房歇息,只有六姨娘留恋不舍,迟迟不肯离去。

    “六姨娘对老爷子倒是真心的。”

    “可不嘛,老爷子八十岁才得这么个美娇妾,腰都直不起了还日日去她房里,当成眼珠子疼。”

    谢家人感慨般的谈论随风散去。

    夜色朦胧,凉风吹得白纸灯笼和挽联呼呼作响。

    就在蓁宝昏昏欲睡之时,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摸进灵堂,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看到此景,蓁宝立马不困了,眼神狡黠又明亮。

    嘿嘿,又有瓜吃。

    “你快回去,老爷子还在这呢!”六姨娘的声音十分娇嗔,不似在拒绝,倒像是在调情。

    “那不正好么?祖父,您放心,孙儿会帮您照顾好六奶奶的。”

    哇哦。

    蓁宝津津有味地听着。

    这盛国公家的大公子谢安可真孝啊!

    当着祖父的灵柩和小奶奶搞上了。

    灵堂内飘出六姨娘娇软之音,“大公子,别……”

    “六奶奶,祖父他老啦!如今都进棺材啦!还不是只有我能满足你。”

    六姨娘哼唧一声,“讨厌~”

    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

    在蓁宝的视线里,谢家老爷子的魂魄在灵堂外气得跳脚,面色黑得堪比锅灰,恨不得化身鬼差索了这对狗男女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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