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国公府如往常那般生活着,谢安也在等着年氏把谢永麟接回府,和妻子儿子吃上一顿团圆饭。

    却没想到等来的是宫里的禁军以及谢安被斩首,盛国公府全族被流放的圣旨。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扑上去扯着宫内太监的手腕急切道:“是污蔑!我没做过!我可以去给陛下解释!”

    太监轻蔑地拂开他的手,“小公爷,您的夫人亲自进宫告发的你,这还能有假?”

    年清棠?

    她不是进宫接儿子去了吗?

    为什么要告发他?

    舞弊一事做得如此隐秘,若不是年氏,没有人会发现的,她就那么恨自己?恨不得让他死?

    被斩首的恐惧笼罩着谢安,他猛地抓住盛国公的手臂不断地摇晃,“爹,你想想办法啊,我不想死!”

    盛国公也是一阵头晕,谢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他到底得罪了谁,会招致此祸啊?!

    万念俱灰道:“陛下圣旨,我如何能帮你?”

    养尊处优了一辈子,一条腿踏进棺材的人了还要被流放到苦寒之地受折磨,他还不如死了呢。

    谢安面目狰狞,癫狂到极致竟然笑了出声。

    “你可以说是你强迫我舞弊的啊,你一力承担所有罪责不就行了吗?爹你老了,生不出孩子了,我正值壮年还可以延续谢家的香火不是吗?你也不想我谢家后继无人的对不对?”

    盛国公怔忡地望着这个儿子,怒道:“畜牲!孽子!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竟然自私到说出这种话来。

    “我完完全全就是学的爹你啊!”谢安眼里充满了红血丝,“你说做人要把利己放在第一位,是你说阿平没了根对盛国公府无用,将错就错继续养谢永麟的啊!你都那么自私自利了,还要我无私奉献吗?”

    “要不是你让我跟年清棠说放弃阿平,她会疯魔到拉我们一起下地狱吗?!”

    “要不是你说我无能,我不会读书,非要我做官,我会贿赂监考官舞弊吗?”

    “盛国公府如今这般下场,都是你害的!”

    “你还要我去弄死闻人琢,幸好他没出事,不然你也要跟着我一起死了!”

    太监显然没有耐心听谢家父子吵吵闹闹,他吩咐禁军拖走了谢安,谢安还在坚持不懈地叫喊。

    “我被斩首,也是你害的!这一切都要归咎于你!”

    盛国公恍惚许久,老泪纵横。

    这一切都是他害的啊!都是报应啊!

    ……

    “爹、娘,麻烦你们帮我照顾好阿平。”

    远去边关的路上,年氏不放心地嘱咐忠远伯夫妇。

    她并没有把阿平送进宫里,而是送去父母家。

    “不必告诉他我是他的生母,只是你们收养了他便好了,我不想让阿平知道,他有一个这么恶毒的母亲。”

    忠远伯夫妇心疼女儿,连连叹气。

    “阿平是我们的外孙,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对了。”年氏道,“定远侯夫人养女叶宜蓁叶姑娘对我有恩,麻烦爹娘多多帮我报答她的恩情。”

    要不是蓁宝,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儿子被换掉了。

    虽然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但她却很开心。

    告别哭得伤心不已的父母,年氏坐上了去往边关的马车,也不知在路上行了多久,越往边关去越冷,她把所有的棉袄穿上了。

    平稳行进的马车突然停住,她踉跄了两下差点摔倒。

    只听前面的车夫道:“是景军。”

    驻守边关的景军?

    她记得好像是由摄政王裴定骁统率的。

    年氏好奇地掀开车帷。

    漫天飞雪中,身披盔甲的禁军气势磅礴,个个表情肃穆凌厉,行进时阵容整齐到连成了一条线。

    她只看到了骑马在最前头的摄政王的侧脸。

    轮廓线条坚毅且冷硬。

    年氏不解,明明是头回见面却为何似曾相识?

    好像是在哪见过跟他相似的容貌。

    对了!

    是小高人!

    小高人的侧脸和摄政王有几分像!

    她再次掀开车帷看过去,摄政王已经远去。

    坚硬的盔甲在飞雪的映衬下透出冷硬光泽,依稀可以闻到上头沉淀许久的血腥味,很好地收拢在鳞片一般的甲胄内,沾染过敌人无数血液的战甲戾气十足,只有摄政王能够驾驭。

    厚重的盔甲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坚挺的背部犹如一棵苍劲的青松。

    算了。

    兴许是巧合吧。

    “走吧。”年氏道。

    ……

    年氏已迷途知返,检举了盛国公府,蓁宝应她所愿,去忠远伯府找阿平。

    只是她上门的动作有些凶狠,一脚踢开了忠远伯府的大门,府上的人还以为她是来寻仇的。

    又往阿平那小子的腹部拍了一掌,差点给忠远伯吓个半死,这可是女儿托付给他的要照顾好的外孙啊!

    懵然无知的阿平却感觉原本空荡荡的地方多出了什么东西,激动地恨不得当场脱下裤子检查。

    忠远伯把阿平带去后院,发现他那东西真的回来之后,惊讶地半晌没动静,冲出来就要跪谢神仙。

    可惜那神仙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蓁宝有些郁闷地走在路上。

    来凡间那么久了,她都帮了一些什么忙啊!

    不是治不举,就是要把那小子的根接上,完全体现不出她的奇才异能啊!

    刚回定远侯府,却撞见柳氏穿得极为喜庆,面色颇为愉悦地出门。

    “娘亲,你这是要去参加婚宴吗?”

    自从上回去了张秉语和安如意的婚宴以后,蓁宝就爱上了看人家成亲,觉得非常的热闹有趣。

    柳氏被她拉着参加了不少陌生人的婚宴,随的礼金都足足有千余两了。

    闻言,柳氏晦暗不明地笑了笑。

    “是喜事,不过不是婚宴。”

    昨日叶鸿宣纳了余婧容和薛念卿进门为妾,这两人在客栈待了一晚,穿着粉红色嫁衣从后门进了宅子。

    她身为正妻要过去受这两人的敬茶。

    也想看看这三人过得如何,是不是异常的精彩。

    这样的热闹,蓁宝怎么可能不凑,连忙随柳氏一同去了升云街。

    柳氏施施然地坐在正堂首座,十分从容地等着余氏和薛氏跪下给她敬茶。

    薛氏侧过头拒绝丫鬟递过来的茶盏。

    清冷道:“我不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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