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父亲糊涂,被穆羡好骗得团团转,没成想他还是替自己着想的,已经在考虑她和裴行简的婚事了。

    穆赋秋迫不及待地想回府跟父亲商量嫁妆一事,连酒也不想喝了,随口说家中有事便离开了酒局。

    她回穆国公府的时候正好听到父母的谈话。

    “羡好对端王世子有意,虽然她说端王世子没接她的荷包不愿强人所难,但我还是想替她争取争取。”

    穆赋秋的母亲自然清楚穆赋秋的心意,知晓女儿中意端王世子,可女儿行事大大咧咧,并不适合嫁入皇家,相反是心思缜密细致的穆羡好更为合适。

    稍作考量后才道:“老爷大可试试,妾身和端王妃有过几面之缘,或许也能从中相助。”

    大房老爷猜不到夫人的想法,只叹道:“咱们穆国公府亏待羡好许多,她好不容易有想要的,我这个当伯父的当然在所不辞。”

    “我没听错吧,爹。”

    穆赋秋站在门口,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父亲,“你要撮合穆羡好和端王世子?”

    大房老爷皱眉,“大人的事你不必操心。”

    “我怎么可能不管啊!”裴行简明明是她先看中的好不好,穆赋秋有些崩溃,“我才是你亲女儿,你凭什么对穆羡好那么好?!难不成她是你和叔母的私生女?”

    “孽女!”大房老爷简直不敢相信他教养的女儿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抄起棍子就要打她。

    “我说得不对吗?”穆赋秋冷笑,“穆羡好才回家没几日,你就嘘寒问暖,甚至把属于我的夫婿抢走给她,除了她是你的私生女,我想不出更合理的缘由。”

    大房老爷被她气得气血上涌,喉间腥甜。

    他和弟妹何其清白,这孽女居然随口胡言,若是让外人听见,少不了要嚼穆国公府的舌根。

    “我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孽种!”

    棍子结结实实抽在穆赋秋背上,穆赋秋愈发委屈。

    “裴行简是我的心上人,你凭什么给穆羡好?”

    大房老爷差点气笑,“不是你说和世子只是兄弟?”

    穆赋秋顿时哑口无言,好半晌才道:“我只是这么一说而已啊。”

    不这样,她怎么接近裴行简。

    她就是要让裴行简看到她的直爽与坦率,发现她和那些只知道勾心斗角、哭哭啼啼的深闺女人不一样,要在那些只晓得拈酸吃醋的女人里脱颖而出,要让裴行简看到她的与众不同。

    她和裴行简的属下们豪迈地饮酒作乐,裴行简定然会极为欣赏、赞扬她。

    “你是我爹,难道看不出我的真实想法,还要我直接告诉你我喜欢谁吗?”

    她愤恨地看向母亲,“你明明知道我爱慕裴行简,为何不阻止爹替穆羡好说亲,你存的什么心啊?”

    大房夫人无奈道:“世子他不适合你啊。”

    “明明就很适合!”穆赋秋怒道,“我和他喜欢一样的东西,还可以陪他练剑对决,端王和端王妃肯定会很喜欢我这么爽朗的儿媳,兄弟们还说我屁股大好生养,和裴行简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大房夫人闻言眼前一黑。

    未出阁的姑娘竟和外男讨论什么屁股大,穆国公府的面子都快被她丢光了!

    穆赋秋自顾自道:“上回我遇见端王妃买胭脂水粉,跟她说端王妃天生丽质不需要这些,王妃哪能跟寻常妇人一样,直接把螺子黛和胭脂什么的都扔了,端王妃还冲我笑了呢,肯定是觉得我思想独特!”

    大房夫人无奈,怕是端王妃觉得你脑子有病,只能对你笑笑了。

    她任性道:“我就要嫁给裴行简。”

    “不可能!”大房老爷想也不想就说,“你这性子莫说嫁人了,还是出家当姑子吧!”

    穆赋秋气得头疼,眼睛发酸。

    爹娘好生奇怪,为什么不肯成全她和心上人。

    裴行简现在的确对自己无意,可不是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吗?只要她再努力一点,缠着裴行简,裴行简肯定就会喜欢她的呀!

    都怪穆羡好用美色迷惑了裴行简,以色侍人的东西那么能装,估计在外头那十几年服侍过不少男人吧。

    下贱到要和自己堂姐抢男人,要是穆羡好不在这世上了,她看她还怎么勾引裴行简。

    思及此,穆赋秋狠狠地瞪了父母一眼,跑走了。

    身在养济院的穆羡好浑然不知危险将至,还在跟蓁宝准备去河东的东西。

    穆羡好从包袱里拿出一袋红薯、一袋烧饼、两袋大米和三包牛肉干,“宝,我们是去找纯碱不是去野炊,你这些东西吃一个月也吃不完啊。”

    蓁宝表情淡然道:“这是我一天的口粮。”

    “……”,穆羡好嘴角微抽,拱手道,“敢问您是不是饕餮变的?”

    “低调低调。”蓁宝道,“饕餮吃得没我多。”

    饕餮见了她都要把供品分出来给她呢!

    这是蓁宝认柳氏为义母后第一回出远门,柳氏担忧,找来了最好的马和做工最精致的马车,里头垫了许多的棉絮,坐进里头就像是坐在了云朵上一般。

    穆羡好不禁感叹:“我这是跟着沾光啊!”

    马车在路上行了一日,经过一处城镇时,这里的居民却安静到有些诡异。

    他们个个神情木然,眼神死水一滩。

    穆羡好放下掀起车帷的手,奇怪道:“这镇子里怎么都是大人,一个小孩都没有。”

    蓁宝闻言探出个小脑袋看了眼。

    表情呆板的城镇百姓在看见蓁宝以后,死水微澜的眼睛有了些情绪,充满了怜悯与悲切,还有些怀念。

    “叔叔,”蓁宝喊住一个路过的百姓,“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大叔却噤若寒蝉,连连摆手离开了。

    穆羡好搓了搓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说道:“咱们今晚就不在这留宿了,这里气氛好古怪,赶紧走吧。”

    车夫听了,加快了催动马匹的速度。

    在经过一处寂静无声的山谷时,马车猛地停下,差点把穆羡好甩出去。

    只听一声闷哼,车夫被破空射来的箭毙命。

    穆羡好抓起蓁宝就跑,却被无数支箭拦住去路。

    山谷两旁出现了六个黑衣人,穆羡好大着胆子问:“各位英雄好汉,我有得罪过你们吗?就算是死也要让我死得明明白白啊。”

    黑衣人沉声道:“有人想要你的命,下黄泉去问阎王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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