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宝疑惑:“哪来的谣言?”

    裴铮忧愁地支着额头叹了一口气。

    “百姓们的说法是闻人琢是从偏远州县出来的考生,怎么可能打败国子监和京城众书院中才学渊博的夫子教出来的优秀考生夺得会元呢,肯定是舞弊,还说若是礼部不予理睬,就是对寒窗苦读的考生不公平,作为春闱监考官的礼部尚书肯定已经与闻人琢串通一气。”

    他们这般闹,就等于在质疑大景的科举制度出了严重问题,就连礼部尚书也成了收受贿赂的狗官。

    对大景的根基有弊无利啊。

    “礼部尚书又不是傻子。”蓁宝啃了口桃子,“今年参加科举的有什么侯的孙子还有什么国公的亲戚,他不包庇勋贵,干嘛要助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学子舞弊。”

    科举算是大景相对公平的可以帮助寒门学子跨越阶级的途径了。

    自从盛国公的儿子谢安贿赂主考官夺得亚元后,科举开始前半月和结束后半月那段时间戒备更森严了,都察院会对各位考官严加看管,具体到往常的书信往来、账本以及考官的人际关系,根本不可能发生私相授受后助考生舞弊事件。

    “闻人先生穷得叮当响,连衣裳都是缝了又补的,哪来的余钱贿赂礼部尚书。”

    裴铮道:“已经有流言说闻人琢住在柳府,肯定是柳夫人出的银子,就因为闻人琢入学岳山书院,所以柳夫人要靠他的名气发展生源。”

    不止这些。

    还有人传谣闻人琢是柳氏包养的小白脸,周旋于京城各位贵妇之间。

    “我怀疑有人在故意传播些风言风语。”

    秋闱时无人质疑闻人琢是解元,春闱结束后怎可能多出那么多人抗议呢?

    裴铮知晓谣言的第一时间去派人去查了。

    结果应当很快就到。

    福安公公就在此时推门而入。

    “陛下,查到了。说是在春闱结束那日,有位名叫张秉语的学子同围观百姓说了些闲话,这才引起了百姓们对于闻人考生的怀疑。”

    “啊,又是这个装逼怪!”

    蓁宝差点一拳捶裂裴铮的书案。

    “我还以为他娶了媳妇会消停呢!”

    张秉语消停不了一点儿。

    他已经在叶云微经营的铺子外徘徊好几日了,叶云微雇的打手就等在门口,他也不敢靠近,打手要是作势来打他,他就跑,反正他跑步速度很快。

    铺子门口日日有只苍蝇在飞还嗡嗡叫,扰得叶云微烦不胜烦。

    叶云微不耐烦的表情映入张秉语眼帘。

    他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云微这是重新开始在意他了。

    要知道,云微前几日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更别说露出这种情绪激烈的神色。

    在意就是喜欢,她还是喜欢他的。

    也是,毕竟闻人琢已经被打成科举舞弊的可耻之徒,就算云微之前被他的外表所蒙蔽和他走得那般近,这回也该看出来他比闻人琢要好不止一星半点了。

    云微今年都快十八了也未曾定亲,说明她一直在等他幡然醒悟,都怪他明白得太晚。

    都说烈女怕缠郎,既然云微此时已经动容,他得赶紧乘胜追击,让云微看到他坚持不懈的态度,被他打动重新回到他身边。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和形容。

    斯斯文文地走进铺子准备和叶云微叙旧。

    四个健硕粗壮的打手拦住他。

    张秉语微微蹙眉,“我是你们掌柜的旧识,她肯定会愿意让我进去。”

    打手:“掌柜的说了,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你!”

    随着他话音落下,铁掌带风抽在张秉语侧脸,张秉语被扇得原地旋转两圈,重重摔倒。

    这一巴掌的力气仿佛有千斤重,差点把张秉语的脑浆打散了,眼前直冒金星。

    “噗──”

    迷迷糊糊听到叶云微忍俊不禁的轻笑,张秉语恼羞成怒地喊:“叶云微,你一定要做得这般过分?!”

    才喊了一句,打手又是一巴掌,这次用的力气比方才还大,把张秉语扇飞出去几尺远,牙齿都扇掉一颗,还整出了一张高低脸出来。

    张秉语忿忿不平地吐了口带血的口水,悻悻离去。

    他的脸肿了好几日,还被安如意嘲笑了好久。

    “小婿还是头一回知晓有妻子这般嘲笑丈夫的。”张秉语憋屈得很,索性去找了安如意她爹告状,“不照顾生病的婆母,日日在外头招摇过市,外人都暗讽说她是卖笑的,小婿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了。”

    “张家虽然落魄,但也是世代清白的书香世家,实在容不得这种喜好张扬的儿媳,我母亲都已经被她气得奄奄一息了。”

    “贤婿莫急。”安大人好不容易把女儿嫁出去,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这门婚事黄了,“老夫现在就随你去同如意说道说道。”

    安如意见到父亲来还是很开心的。

    可安大人看她住的屋子梳妆台、澡盆、香薰炉、贵妃榻和屏风样样俱全,甚至还有各位名家大拿的字画,而张秉语母子住的屋子还漏风漏雨。

    他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有你这么当人家媳妇的吗?你日日吃香喝辣,就眼睁睁看着丈夫和婆母吃糠咽菜,这要传出去,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他们过得好不好关我什么事?”

    出嫁的女儿不能随意回娘家,安如意好久没见到父亲,谁知父亲一来对着她就是一顿训斥。

    “这些东西都是我用自己的嫁妆买的。”

    “什么你的我的。”安大人怒道,“你嫁进张家以后,你的东西就是张家的了,他们母子俩过得这般惨,你拿出一点来接济他们不行吗?”

    “他们过得惨不惨关我何事?”安如意在张家过了好久的憋屈日子,父亲看不到她的苦楚不说,还偏帮张秉语那个畜牲,委屈得眼眶微红,“嫁妆是我安家的,哪有婆家那么窝囊要用儿媳的嫁妆,而且张秉语又不是没钱,他相好的给他留了栋大宅子呢!”

    说着说着委屈地瘪嘴,“是他不肯住大宅子,偏要拖着一大家子人跟他吃苦,是他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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